第十四章 邊不負
夜，深沉如墨，無雲無月。
餘明盤膝坐在青石廣場之上，打坐吐息。
他披散著長發，穿著一身青衿士子服，袖上有雲紋翻騰。
身後是燈火輝煌，姹紫嫣紅的勾欄。
晚風中夾雜談話聲，觥籌交錯聲，尋歡作樂聲飄蕩在他身側。
來到此世九年，就在這勾欄分隔出的後院待了九年。
這是陰葵派特有的修行之法。
也是讓門人最快適應男歡女愛的方式。
“天魔秘共分六篇十八層，一到四層為形神篇，五到八層為剛柔篇，九到十二層為虛實篇，十三到十六層為空間篇，十七層為解體篇，十八層為輪回篇。”
“我如今已卡在十五層的間隙三月不得存進，算是遇上了武道上的第一個瓶頸。”
“小建建收獲《天魔秘》上所象征的部分氣運後，予我的反饋也所剩無幾。”
餘明一攏背後披散著的長發，再從袖口撕下一節綢緞，將長發簡單地束了起來。
他最開始以為建木苗所謂的反饋會是力量，是速成且無後患的力量。
可事實上，它的反饋是知識，是天地的奧秘。
比如建木苗在吸納《天魔秘》所象征的氣運後，他得到了天魔秘的知識。
從一層到十八層，所有的修煉手法，和涉及的理念知識。
甚至包括創始人在這兒是怎麽想的。
他發現，知識是一切的力。
所以他前麵的修煉就是一條坦途，隻需要為丹田提供足夠多的真氣。
隻要一直吃撐，就能突破突破再突破。
直到他被攔在了宗師的門檻前。
宗師是什麽？
是氣機與天地交感，是以精神幹涉現實。
氣機又是什麽？
如果說人的氣機是自身小磁場，天地的氣機就是一方水土大磁場。
“我現在的狀況大概就是，靈魂與肉身不是原裝，無法在短時間內掌控自身磁場。”
“這隻會是一場水磨工夫。”
餘明緩緩站了起來，抬起右手，似是觀測掌心的條紋，又驟然合攏。
“邊，不，負。”輕聲念叨邊不負的名字。
“要睡覺了嗎，哈～欠～”綰綰在他腦海中說話。
餘明腦裏頓時出現了一個：這具身體著大紅雲裳，斜倚在榻上，懶洋洋打招呼的形象.jpg
嘴角不自覺地輕勾，溫聲道：“馬上就睡。”
綰綰是這具身體的意外收獲，是建木苗能量不夠出現的意外產物。
雖然沒有著身體支配權，卻與餘明共享著感官。
這樣也好，若是鳩占鵲巢還將人趕淨殺絕就太過分了。
此世的綰綰是一個文靜內斂的姑娘，而不同於原著中那個赤腳精靈。
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處於一個默不作聲的狀態。
同餘明讀書，同餘明練武，同餘明打坐。
借著餘明的雙眼觀察世間一切。
後天環境果真還是要在決定一個人性格時占大比重。
翌日，清晨。
侍女早早地從井裏打上了水，叫醒了餘明洗漱。
餘明接過侍女擰幹的帕巾，敷在臉上，長長地吸了口氣。
他今天要離開這兒了。
遠行，尋找突破宗師之路。
取下帕巾，擦了擦手，遞還給了侍女。
餘明選了身青色勁裝，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腰上斜挎一柄長劍。
腳上套著一雙長靴。
赤腳是不可能的，天知道赤腳會踩到什麽。
若是有人見了，真是得誇一句，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郎。
他獨自住在這院子的東廂。
東廂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他的，一個是祝玉妍的。
後院，大堂。
桌案之上，旦梅單手托著下巴，與邊不負暢談。
邊不負整體作儒生打扮，人模人樣，卻又大張領口，袒胸露乳。
旦梅穿著一身輕薄的紗衣，姿態妖嬈，與邊不負相談甚歡。
餘明緩緩走進大堂。
邊不負見得餘明，眼睛一亮，當即放下旦梅，迎麵上來，就是拉住餘明右手撫摸。
“綰綰師侄昨天睡得可好？”
餘明默不作聲從邊不負雙手的撫摸中抽出，回道：“尚好，多謝師叔費心。”
邊不負嘿嘿作笑：“如果你肯跟師叔一起睡，師叔保管讓你知道什麽叫睡得最好。”
餘明麵笑心不笑，道：“師叔，抱歉，師父不許弟子破身。”
邊不負：“……”
一旁的旦梅時刻注視著師叔侄二人的交鋒，見著邊不負吃癟，怕其惱羞成怒。
扭著屁股上前，將豐腴的身子擋在二人中間，推著邊不負坐回座椅。
做著和事佬道：“行了行了，先吃飯。”
邊不負接過旦梅遞來的梯子，死心不改道：“記得把你的紅丸留給師叔，師叔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餘明俏臉冷淡，回道：“好啊。”
早飯隻是常見的肉包，饅頭，鹹菜，以及白粥。
不過礙於在座三人皆是武者，量自是不言而喻。
待吃飽喝足後，餘明直接向旦梅提出了外出試煉的需求。
旦梅有些猶豫不決，她本能地想尋求宗主祝玉妍的意見。
可宗主不在，過段時間才會再來。
她於是請求似地看了一眼邊不負，希望他幫忙打太極拖延時間。
邊不負似是看懂了旦梅的眼神，清清嗓子，朗聲道：“我覺得可以！”
餘明笑了，很開心。
PS：小白日記
發書第十二天
突然有點卡文，讓我今天再構思構思。就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