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受罰
走出岩石縫隙,大風吹來,雷行空頓覺精神一振。
感官似乎隨著風氣,緩緩向外延伸,周圍百米之內的細微動靜,全都瞭然於心。
「煉化這些生魂后,看來魂魄真的變強了。」
那些小獸的生魂經過煉化,得到的內氣並不多,完全不能和那獸毒相比,不過在魂魄上卻讓雷行空受益匪淺。
抬頭看看天色,這時已近黃昏,雷行空不禁暗叫不好,今日外出巡哨的軍令還未完成,連忙快步小跑,照著地圖一直朝界碑的方向趕去。
穿過妖魔山,終於在一個戈壁山崗的西北角找到了界碑。
那界碑足足有一人高,上面大大的書寫著「永鎮國祚」四個大字。
「這就是大雍開國皇帝的手書啊!」
雷行空細細觀看界碑上的字,只覺那幾個字寫得氣勢磅礴,每一筆每一劃彷彿都帶著刀槍戰戟劃過的痕迹,凌厲之極。
快手快腳從小皮囊拿出辟塵原石,嵌入石碑上方的凹槽位,把原先那枚替換下來,這一次的任務就算大功告成。
做完這一切,雷行空不敢耽擱,又小跑著原路趕回。
回程時,同樣穿過妖魔山,可是這一次卻無驚無險,似乎妖魔山的夜晚要比白天安全得多。
回到狄北哨所,已是明月當空。
「小娃子,你總算回來了!」
走進哨所大門,最先看見老伍長,他一見雷行空回來,便激動無比的迭聲問:「你居然沒死?真的沒死?我還以為你這小娃子死在妖魔山了呢……咦……你臉上受傷了……還有哪兒傷了?怎地一身血跡……沒事……」
這叫什麼話兒,要是死了現在還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么?
雷行空無奈的撇撇嘴,笑著沒答話。
轉眼看向另一邊,又見那幾名新兵也在。
他們看見雷行空回來,臉上都帶著一絲笑容。
雷行空心知肚明,老伍長和這幾名新兵定是一直等他,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嘮嘮叨叨問後幾句,老伍長又記起雷行空還未交軍令,連忙催促:「去,趕緊去向韓軍丞交令,他如今正在大堂中。」
「我立即去!」
這是正事兒,雷行空不敢耽擱,徑自快步朝大堂走去。
所謂交軍令,就是把替換下來的辟塵原石交上,以證明完成了這一次巡哨任務。
大堂內,幾乎整個哨所的老卒都在。
那韓軍丞獨坐一桌,不緩不急的吃著飯。
雷行空一進大堂,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他這個新兵,如今已經是整個哨所內最受關注的人。
人人都知他昨日殺人傷人的事兒。
人人都知他被罰一個月每日巡哨妖魔山。
人人都在猜他是否能活著回來。
這時,看見雷行空走入大堂,頓時人人都又知道了一件事兒:這個新兵蛋子,從妖魔山活著回來了,要知道那可是妖魔山啊,讓哨所死了無數人的地方,可卻奈何不了這個新兵蛋子。
「軍丞大人,我來交令了!」
雷行空走到韓軍丞面前,恭謹的抱拳行禮,然後把辟塵原石奉上。
韓軍丞眼中,陰霾之色一閃而過,拿起那辟塵原石看了一眼,隨即放下,也未立即說話兒。
稍候片刻,他才說道:「你的確交了軍令,只是卻遲了一些。」
「……」
雷行空不吭聲,他的交令時間是定在日落之前,今天回來得的確遲了。
韓軍丞又繼續用陰沉的語調說道:「交令晚了,便須罰你,你可心服?」
「心服口服!」
雖然這姓韓的有挑刺的意思,可這時候雷行空只能如是應答。
「好!」
韓軍丞冷冷一笑,隨即道:「那便罰你今夜關入地底水牢,明日天亮時才可放出。」
「啊?」
雷行空還未有反應,身後的老伍長卻發出了一聲輕呼,隨即便聽他開口為雷行空說話兒:「軍丞大人,這孩子昨日才來軍營,今日便出外巡哨,許多事情他未免生疏,這一回交令稍稍遲了些,便請軍丞饒恕則個,放他一回!」。
韓軍丞轉過眼來,陰冷的瞥了老伍長一眼,道:「邱老倌兒,如今營中是你是軍丞還是我是軍丞,莫非你想違令抗命不成?」
老伍長眉頭一挑,連忙俯身道:「卑職不敢。」
韓軍丞冷哼道:「諒你也不敢!」
另一邊,老卒之中這時也有一人越眾而出,正是謝晉。
他向韓軍丞略一抱拳,求情道:「軍丞大人,那地底水牢夜裡陰氣太重,雷行空今日外出巡哨,已經一身是傷,若被關進其中,只怕會抵受不住,何況他明日還要去青牛崗,就請大人從輕發落!」
這話兒一說,頓時所有人都留意起雷行空這時的模樣。
他的臉上,有一道新傷,讓人觸目驚心,可以想象這一道傷痕來得多險,似乎只差一毫便能將他整個臉削去一半。
他的身上頭髮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上面還沾滿塵土,黑一塊黃一塊,只看這些就足以讓人明白到,他在那妖魔山中是如何活下來的。
「這小子,雖然只是新兵,卻實在是條硬漢子!」
一瞬之間,老卒們的心中都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大雍軍中崇尚勇武,狄北哨所雖偏遠了些,卻也並非沒有這等風氣,只是平日里這些老卒們一個個遊走在生死間,從未把其他人放在眼內而已,這時一連兩日看見雷行空所作所為,他們的心底下都不禁對雷行空有了一絲認同。
韓軍丞已打定主意要置雷行空於死地,因此猛地的一拍桌子,當即便喝斥道:「大膽!」
從位置上站起來,他死死盯著謝晉:「軍法鐵律,如何能法外容情?若是來日人人遲交軍令,卻都要從輕發落,那這軍法還要來何用?」
微微一頓,他指了指老伍長,道:「邱老倌兒,我命你立即將雷行空關入地底水牢中去,明日日出方可放出。」
老伍長遲疑了一下,隨即終於無奈的應道:「喏!」
過來拍拍雷行空的肩膀,拉著他便往外走。
雷行空由始至終不發一言,彷彿事不關己。
最後,他只朝韓軍丞略一抱拳,又向謝晉那邊點了點頭,以示謝意,然後轉身隨老伍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