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要背叛我,否則
晨風拂過,飄揚的金絲帷幔圈下的小小空間里,一片寂靜無聲。
花璇璣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張足夠俊美的臉龐之上,等待那涼薄的嘴唇開啟,恨不得把耳朵都貼過去。
然而半晌,卻沒有絲毫聲音,花璇璣微微縮下身子,自嘲的一笑。
自己真是想多了。
就算他不是皇上,也是個有著官位的王爺,有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更何況,讓他拒絕的,是皇上的賜婚。
就在花璇璣即將無奈合眼之際,燁華終於給出了答案,隨帶著衣衫著身的窸窣聲。
「我這就去跟皇上請旨,退了這樁婚事。」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紅色衣衫在花璇璣眼前微微閃動,身邊的溫熱一下子撤離,花璇璣竟覺得有幾分不安穩。伸手抓住他的衣擺。
「現在就去?」
才剛做了一夜……會不會累。
燁華俯身,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弧度,手指似有似無的劃過她身前的曖昧紅線,「那不如我們繼續?」
「不要。」只要一想起昨夜實在他身上,……花璇璣整個人就變成了一隻熟透的蝦子,抓住被子將臉埋到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你還是快走。」
燁華看到她此時害羞的樣子,竟不再急著離開了,隔著薄被在了一夜的人兒額頭處淺啄了一下,手指拂過她嬌小的面龐,縷過她一抹髮絲湊在鼻前,聞了聞:「等我回來。」
花璇璣藏在被子里,小臉又紅了幾分,心卻是欣喜的,藏在黑暗裡的水眸微微轉動,隔著被子細細的「恩。」了一聲。
燁華好似還有些放心不下,將那一雙柔荑緊握在溫暖的大掌中。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桌案前取了一樣物件。放到了花璇璣的手中。
冰涼的觸感讓花璇璣打了一個顫粟,掀開被子,卻發現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和白焰所給的形狀無意,只是照著那個稍顯樸素一些,然而卻有一種低調的奢華。
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抬頭看了看燁華。
「這……」
「留著防身,白焰那一把我已經物歸原主了。」男人的獨佔欲被緩緩燃燒,燁華很是不希望眼前的人有屬於別的男人的東西。早就看那把斬月不順眼,前些日子就派人打造了一把,只是一直沒來得及給她。
「為什麼要還他?」花璇璣帶著幾分隨性的隨口一問。當然沒有想太多,手中匕首雖是冰冰涼的,心裡卻是滿滿的溫熱,緊緊的握著,深怕會被突然搶去一般。
「還要讓你留著睹物思人嗎?」燁華的身子僵了僵,去查到底第一次是誰破了花璇璣的人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份線索,想起她曾經與白焰的一段相處,身子頓時僵了僵,臉色也暗淡了下來。卻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這話中的深深的醋意。
花璇璣微微仰頭,看著燁華那有些僵硬的臉龐,心中卻是暗喜的。冰山臉吃醋了!
反手抓住花璇璣有幾分瘦弱的肩膀,低沉聲音在花璇璣耳側沉沉想起。
「本王再說一次,不管你第一次給了何人,你都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許你想著別的男人。花璇璣,生或死,你都是我燁華的人。」
漂亮話語讓花璇璣微微一震,然而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卻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第一次。
他還是在意的。
然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看著臉色慢慢變得發白的女子,燁華才知道,自己的話又說重了。
然而說過的話就宛若潑出去的水,再難收回。
燁華有幾分揉了揉有些疲憊的腦袋,聲音也慢慢軟了下來:
「你歇息。我先去了。」小九找來的葯確實是有些作用,剛才只是隨意的覆上,疼痛感頓時就消逝了不少,至少能保持住步子的平穩。反手將女子攬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有幾分僵硬的脊背。
「不要背叛我,否則……」
從小到大為了生存活在那副百變的面具中,哪怕燁華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他真的是累了。
而眼前的女子,儘管相處時間僅僅一年,卻是第一個讓他無條件的感到安心的人。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會牢牢攥緊她。絕不讓她在自己身邊溜走。
花璇璣也明白他常年處於深宮的無奈,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慢慢摸透了他多疑善變的性格,還沒等他說完就開口打斷。學著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後背。
「放心,我是你的。」
花璇璣想,剩下的那句話應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怕自己聽了傷心,便生生的自欺欺人的打斷了。嘴角扯了一抹笑,卻顯得有幾分無奈。
然而,她卻不知,燁華想說的其實是「否則,我會傷心的。」
屋內一陣無言,燁華鬆開瘦弱肩膀,寒暄了幾聲又囑咐了門外所守的侍女幾句,這才關門安心的向皇宮走去。
然而剛剛踏出屬於自己的小院,迎面便對上了端著水盆快步走來的輕歌。
有幾分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滯,其實當燁華衝出去的那一刻輕歌就已經後悔了,得到白焰允許后便跟姬焱沿著原路返回去找他們,然而卻僅僅只看到了一灘鮮血。
當時的心情並沒有那種危機解除的洒脫感,反而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和深深的愧疚。
自己,竟然親自設計殺死了那個為自己陷入水深火熱之地的自己陪伴了將近十年的小姐。
好在姬焱細心發現多人的腳步,確定他們是被人帶走,並沒有死去,心裡那份愧疚感才暫時安穩了幾分。
昨夜聽白焰說他們已完好歸來,便苦苦跪了一夜併發誓以後不再傷害花璇璣,請求白焰讓她回來。
在窗外饑寒交迫的守了半宿,剛在窗邊聽到燁華說走,便去打了點水準備像以往幫花璇璣洗漱。卻沒想到在這裡與燁華有了正面交鋒。
有幾分自欺欺人的想著自己那時只露一雙眸子燁華應是看不出來,俯身向燁華行了個禮,卻遲遲沒有聽到燁華讓她起身的話語。
右胸口保持這個動作時隱隱的作痛,有幾抹血絲從她那不算太厚的衣料中透出,這是白焰對她此次魯莽行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