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對我們已經沒有絲毫的價值了
所有人都明白白焰這話中所指之人毋庸置疑就是此時表現的淡然如水的燁華,燁華垂下頭,沉吟片刻,臉上忽的露出一片鎮定如水的表情。
俯身毫不避諱的將小人溢滿汗滴的小手緊握掌中,淡淡掃了白焰一眼轉頭鎮定自若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淡然道:
「六弟的話兒臣覺得還是有理的。不過,」深深吸了一口氣,燁華忽的轉過身去,一瞬不瞬的盯著花棺材有些僵硬的臉龐,冷聲道:「不知我可不可以問皇嫂幾句話,據你剛才的話所說,當日事發的時候,你也在太子府之內,而那場大火所有人都知道,就算生還下來也至少有多處面貌被燒傷,而你。」聲音微微停頓了半晌,涼薄的眸子淡淡掃過顫顫巍巍的丫鬟們「還有你們,為何如此般完好無樣,而且,你又是怎麼找上六皇子的呢?」
緩緩轉過身,狹長的眸子投到白焰的身上:「很明顯,定是有人刻意將他們救出,而且,如果是絲毫無恙的話,應該就是之前就已救出。那,這是不是就說明,皇嫂和六皇弟之前早有勾結呢。」
「誰說絲毫無恙?」狹長的桃花眼彎成一條弧線,白焰並沒有絲毫驚惶的樣子,快步走到花棺材面前,不顧花棺材的阻攔,大掌一揮。
花棺材那副令人可怖的面容立刻展現在了眾人之前。
「嘔。」有幾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宮女臉一白,各各躲在一旁乾嘔,就連皇上,和見過許多屍體的燁華也是面色一白。
「不,不,不,你們不要看我,你們不要看我。」徒然把臉露到眾人面前的花棺材彷彿丟了魂魄般,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不斷的在身前揮舞著。也不管眼前這是什麼地方,發了瘋般的嘶叫了起來。
花璇璣不敢相信的緊緊攥著燁華的手,然而身子還是不住的顫抖著。眼前這個滿臉爛肉甚至留著膿水的人,真的還是那個滿臉美艷之氣囂張跋扈的花棺材么?儘管剛才她的所作所為讓花璇璣恨不得上前扇她幾巴掌,然而,看到此時的她,心中卻是絲毫恨意都提不起來了。
有的僅僅是從心底而湧上的懼怕,和微微的心疼。
與眾人驚異的反應不同,白焰有幾分厭惡的將手中的人皮面具撇到一邊。冷笑道:「現在,二皇兄還需要什麼理由么?」
花棺材還像瘋了一般似的摸尋著自己的人皮面具,因為剛才捂臉的原因,一雙手早已沾染上了重重血跡膿水,再加上剛才白焰用力過大,整個人皮面具再撿起的時候早已變了形狀,花棺材也不管這些,拿起就往臉上蹭,結果,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來人,先將太子妃帶下去。找個房間,好生安置」皇上臉色也暗暗發青,此時的花棺材哪還有一點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幸虧這裡沒有太多的外人,否則傳出去,皇家顏面不是又要掃地了。
門外立刻湧上了兩名士兵,將瘋狂亂抓亂叫的花冠彩架了出去,掙扎中,那塊血色面具恰好掉落在地被花冠彩勾在了腳尖,一條血跡立刻沿著花冠彩剛剛所處的位置蔓延開來,一片猙獰。
重重的敲了敲額角,皇上此時已被這件事情弄得身心俱疲,一隻手撐著頭沉聲道:
「都夠了,朕已經被你們鬧的頭痛欲裂了。這件事就到這裡。」
無論是花冠彩的和白焰所配合的漏洞百出,還是燁華沉著冷靜的態度都讓皇上無法靜心分析這件事情,太子的死是意料之中,只是,這麼多年的培養,自己本以為殺了太子的應該是燁華,卻沒想到……這件事再調查下去只會講當年陳年舊事一齊翻出,皇上有幾分沉重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墨黑的眸底卻瞬間劃過一抹置人於死地般的狠絕。
「父皇。」白焰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以他原來的了解,皇上是最疼愛太子的,否則也不能將太子保護的嚴嚴實實,然而此時,就這樣算了的表現,實在,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難道,自己今日的設計就要功虧一簣嗎?
「不要再說了。」皇上伸手示意一旁的李公公將自己扶起,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件事怎麼說也是燁華內室花璇璣不守婦道所致,來人,帶花璇璣下去在佛堂之外跪上一天一夜以示懲戒。」遁了一下,轉頭看向抱拳向前的燁華,提前道:「任何人不許求饒接近。」
有幾分躊躇的步伐剛剛邁開,便又退了回來,皇上無力的擺了擺手,「太子這件事情所有人今後休得再提。就這樣。」
事情解決到現在對於台下所立三人來說,都是沒有料到的。
不過對於花璇璣和燁華來說,不追究未必不是最圓滿的結果,雖然越解謎團好似更加模糊,燁華甚至隱隱感覺到自己和白焰的身後,可能,還有一隻更大的獵人。
花璇璣被兩名小太監架去了佛堂,那幾名丫鬟也被發送到了浣衣局,燁華也隨著太監腳步緊跟而去。
白焰縱身一躍躍上屋頂,站在最高的視線環視整個大泱,他們折騰出來已經接近黃昏了,艷紅的夕陽為將天際染得恍若火燒,各色琉璃瓦都被鋪上了一層艷紅,宛若仙境般不真實。
腦海中卻被皇上剛才的表現所填滿,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身後突然傳來沉穩腳步,白焰身形微微一滯,但也知道來人是誰,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不出一聲。
「主上。根據剛才屬下所跟蹤,那幾名將士不是壓了花冠彩去紫荊宮,而是……皇上的側殿。」
果然。
白焰暗暗暗吸了一口氣,看來皇上依舊是藏匿著萬丈鋒芒。妖孽的嘴角微微勾起,白焰沉聲詢問到:「那皇上現在在哪裡?」
「在他自己的寢殿。」姬焱波瀾不驚的答道。
「哦?」白焰的聲音帶著幾抹嘲諷,眸底卻在瞬間湧上一抹殺氣,修長的大手在自己脖子邊從左至右一比,「她對我們已經沒有絲毫的價值了,在皇上到達側殿之前,做的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