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殘忍的事實

  氣氛在沉默之中變得越來越沉重，跟在毒刺身後的葉揚和邢嵐兩人都不禁被毒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給壓迫著而無法輕易出聲詢問相關情況，只得乖乖跟著這位前輩的步伐。 

  這一路上三個人都沉默無言，就連那些在十九樓的工作人員在看到為首的毒刺一副想殺人的樣子的之後，都不敢輕易去招惹這位長官，以免不小心就給撞槍口上了。 

  而跟在毒刺身後的葉揚和邢嵐兩個人都還是身穿行軍裝和全副武裝的狀態，這其中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也相當逼人，因此三個人現在走在一起的畫面不禁讓人覺得強悍到有些無法直視的感覺。 

  毒刺並沒有直接把他們倆帶到陸一廷所在的監控隔離室那邊，而是先把他們先帶到了一個暫時沒有其他人在場的休息區。 

  畢竟事先要讓這兩位後輩做好思想工作也是毒刺的職責之一，於是在把他們帶到這個沒有其他人打擾的休息區里之後，毒刺這才重新出聲對他們說道：「就如同你們所想的一樣，我會把你們叫到這裡，當然就是為了談陸小廷的事情。」 

  「前輩，那你趕快帶我去見他！」葉揚總算是憋不住的著急出聲說道。 

  「一會我自然就帶你們去見他，但是在這之前，我有話要對你們說清楚。」毒刺一臉嚴肅的看著葉揚和邢嵐說道，「希望你們能夠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聽到毒刺這話，葉揚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起來，他頓了一下才有些顫聲的說道：「這意思是……結果不是我們所想要的？」 

  而邢嵐的臉色同樣也變得很難看，他也無法再保持沉默的而開口說道：「把話說清楚一點啊！陸一廷他到底怎麼樣了？！」 

  毒刺先是看向邢嵐說道：「我讓你陪著葉揚過來，就是為了到時候他一旦出現情緒暴走的話，你可以在一旁幫忙壓制住他。我不是讓你來跟著一起情緒暴走的。」 

  邢嵐聽到毒刺對自己所說的這番話，心裡很快就已經有譜了。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然後才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葉揚，在看到葉揚的神情以後，他就知道其實葉揚心裡也已經有譜了。 

  「前輩……你就直接點說出來吧……」葉揚鼓足勇氣開口說道，「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毒刺看著葉揚的神情，然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後才用難過的語氣沉聲說道：「手術失敗了……」 

  這句話讓葉揚的大腦出現了短暫性的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這個消息，整個人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方向感的孩子一樣充滿了無措。 

  毒刺雖然知道葉揚肯定會受到史無前例的重大的打擊，但還是堅持著說道：「這個手術一開始的風險性就很大，不過我們還是決定冒險給他動手術……只是沒想到他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一旁的邢嵐已經紅了眼眶的出聲發問著，「他一向這麼命硬，怎麼可能就這樣敗在這裡啊？！」 

  看到邢嵐的情緒竟然比葉揚還要率先暴走，毒刺無奈之下只得伸手一把揪住邢嵐的衣領，然後出聲對邢嵐喝道：「我剛才不是說了么！這個手術打從一開始成功的幾率就很低！只不過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餘地，只能讓他接受手術啊！不然他的下場還是死路一條！」 

  毒刺很少這樣對邢嵐大小聲發吼，於是讓邢嵐一瞬間也有些懵住了，他其實知道這位長官應該也是非常難過心痛的，只是不想讓他們更加難受，所以才會這般隱忍著。 

  「明白的話，就先好好看著葉揚那小子吧，他才是最痛苦的人。」毒刺看到邢嵐暫時安靜下來了以後，便鬆手放開了揪著的邢嵐的衣領。 

  邢嵐這才看向葉揚那邊，只見葉揚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站著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任何激動的反應，也沒有出聲說什麼話，感覺就像是整個人被定住了一樣。 

  「喂？葉揚你沒事吧？」邢嵐立刻擔心的走到葉揚身邊，然後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嚇人啊！」 

  邢嵐的聲音讓葉揚暫時回過神來，他愣愣的看著邢嵐，似乎還是無法接受剛才所聽到的事實。 

  「葉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邢嵐從來沒有看到過葉揚受打擊成這種樣子，於是連忙抱住他安慰道，「一定要振作起來！」 

  面對自家隊長如此安慰自己，葉揚卻發現自己竟然悲傷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甚至他以為自己會嚎嚎大哭，然而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因為他內心深處覺得如果自己大哭流淚了，那就真的是要和陸一廷生離死別了，所以他流不出眼淚，他潛意識裡還是相信著陸一廷是沒死的。 

  看到葉揚這副深受打擊的樣子，毒刺不禁慶幸自己沒有直接把他們帶到監控隔離室那邊，不然葉揚很可能會真的崩潰。 

  不過事情已經變成這副樣子，毒刺深深的明白他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繼續這樣隱忍著痛苦堅強的堅持走下去，這樣才能迎來自己所希望的未來。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我還是要對你們說明一下。」毒刺的聲音也是充滿了悲傷，「陸小廷的告別式就在明天舉行，地點就是這棟大樓正大門外面的廣場。身為他最親近的戰友的你們，我希望都能到場給他送別……」 

  「毒刺你就非得挑這種時候把這些話都給說了嗎？！」邢嵐生怕葉揚受刺激過度，於是忍不住語氣很不爽的對毒刺如此說道。 

  「沒錯，我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毒刺不為所動的繼續咬牙說道，「陸小廷在生前簽署過遺體捐獻，所以他的遺體不會入住烈士陵園，會直接轉移到病毒研究所那邊成為他們的研究對象。」 

  終於，毒刺這話讓葉揚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的失控吼了起來：「我堅決不同意讓他成為那些專家的研究對象！」 

  吼完這句話的葉揚猛地就因受到重大打擊而讓胸口神經性的絞痛起來，之前所受的內傷直接就被牽引著發作出來了，當場就忍不住氣急攻心的吐了一口血。 

  「葉揚！」邢嵐立刻擔心的摟住他的身體，「你沒事吧？！」 

  「隊長……」葉揚無暇顧及嘴邊沾染到的血跡，直接就伸手緊緊抓住了邢嵐的手臂，忍著體內五臟六腑的翻騰而說道，「不可以讓一廷再次成為犧牲者！他已經夠命苦了……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放過他啊？！」 

  「葉揚你先不要太激動，我先去給你找醫生！」邢嵐看到葉揚這樣生不如死的樣子，簡直也快要暴走了。 

  毒刺雖然心裡也感到非常不忍，但是他現在只能心狠下去，於是他很直接的對邢嵐和葉揚兩人說道：「你們現在的樣子還不適合直接去見陸小廷，邢嵐你就先帶葉揚去檢查身體狀況再說。記得明天早上六點你帶著你的隊員到這棟大樓正大門外面的廣場那裡集合，參加陸小廷的告別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