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十隻眼睛
「我無法解答你的任何疑惑。」青銅大殿的聲音似乎非常平靜，他似乎能洞察楚天的思想：「因為我早就已經徹底隕落，只不過將一絲殘念封存至今，所以昔日的記憶都煙消雲散。」
殘念？
這貨非但邏輯清晰，更具有完整思考能力，哪裡像一絲殘念？古神一絲殘念就如此強大，那麼古神完整的意識，又該有多恐怖啊！
「不過也不用失望。」
古殿聲音再次響起，一枚灰色的結晶嗖然而降，靜靜地停留在楚天面前。
「拿去吧，這是當年殘存記憶的結晶，若能活著離開這裡，你從中能找到答案也說不定。」
古神的記憶結晶？
真是無價之寶！
楚天露出大喜之色，小心翼翼的捧過結晶。
古神隕落似乎非常突然，沒有留下什麼傳承，哪怕是這枚記憶結晶也很殘破，其中內容十分的混亂，以楚天的能力也需要很長時間破解。
青銅大殿繼續說：「我能夠感覺到，你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與智慧。這些殘破的知識能給你帶來幫助，但是卻無法對你產生根本性的改變。你的夢想，你的抱負，靠它來實現，是遠遠不夠的。」
這一縷古神殘念果然能窺探內心！
楚天竟絲毫沒有察覺，不過他也不會在意。
「我要怎麼做才能擺脫命運的枷鎖？開拓人類所達不到的極限之境！」
「人類啊，你終究太年輕了。」古殿里傳來嘆息，有一點滄桑和蕭條：「命運註定無法改變，神魔也逃脫不了宿命，正如洪荒的破碎。」
「我不信！」楚天皺皺眉：「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古殿瀰漫開一股悠悠如潮的力量。
楚天一陣恍惚間就被置身在一片浩瀚星河裡，四面八方流動猶如河水般的力量，恢弘、偉大，奔騰不息，數以萬億計的小魚，被這條河流偉大力量帶動著向前方游去。
這是怎麼了？
楚天變成一條銀色小魚，而在這億萬小魚裡面，他是那麼的不起眼，跟其他小魚沒有區別。楚天拚命的用力掙扎，卻沒有能力掙脫河流的力量，任由河流帶動身軀沖向一個固定方向而去。
楚天似乎領悟到什麼。
命運就像一條河，神靈螻蟻，至尊乞丐，眾生本無強弱之分，皆為河裡一條魚兒，註定會被帶到一個方向和終點么？
楚天身上瀰漫出一絲戾氣！
什麼狗屁比喻！
老子就不信了！
楚天大吼一聲，銀色小魚身上瀰漫出強大的氣息，雙眼出現萬花筒般的瞳孔，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籠罩出來，竟然抵抗住河流的衝擊。
銀色小魚一點點向旁邊游去，直接一頭撞在河中漩渦里。
整個幻境頓時消失了，楚天又回到古殿中。
「眾生是命運之河裡的魚兒。」古殿里聲音猶如古寺鐘聲般餘音裊裊，悠揚低沉而蘊含智慧，「或許像你一樣擁有強大力量和意識的人，可以改變一條，甚至是一群魚。但是，永遠的記住，魚兒永遠無法改變河的流向，更無法離開這條河流。」
像一個智慧而又年長的老人，正在孜孜教誨著一個孩子。
「生死枯榮，繁華敗滅，有創造就有毀滅，有生命就有死亡，命運輪迴從來都有其定數，天地間沒有真正的不朽，更不存在所謂的永恆。我能感受到你的野心，但無論強大到何等程度，不要妄圖挑戰命運，那會讓你迷失，被捲入洶湧的命運漩渦而撕成碎片！」
一縷殘念而已。
讓楚天竟然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當面對曾經活了無數歲月的偉大存在，他第一次感覺到凡人智慧的有限！
楚天若有所思：「那麼你所指的傳承到底是什麼？它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幫助。」
「一種力量！」青銅大殿變得肅穆莊重：「這一股來自命運之河的力量，也是曾將我殺死的力量！我希望你能得到它，去試著掌握一絲命運河的規律。」
「殺死神的力量？」
「沒錯，我非洪荒時期隕落，而是死在這股力量之下！」
神魔理論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洪荒時代結束，法則和秩序的更替與矛盾，最終導致適合神魔生存的沃土不復存在，神魔才失去不死之身，所以才導致神靈大量隕落。
難道神魔也能被其他力量殺死？
「我身雖隕，卻將這股力量殺死我的力量封存殘顱中，無數年慢慢的歲月里緩緩煉化孕育，現在凝聚成了一顆種子。我希望種子有一天能在這個世界萌芽，而這座試練塔建造目的，就是尋找一位像你這樣的傳承者。」
這股力量把當初神靈都殺死了，楚天能夠承受它嗎？
這顯然是有著相當風險的一種傳承。
小狐狸露出一絲焦慮之色。
用爪子拽拽楚天，示意楚天不要衝動。
楚天卻無動於衷，頂著古神頭顱的威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只覺每一步都會在身上產生猶如山嶽般的沉重壓力，連堅固地板都留下一排腳印。
「有趣！」楚天徒步走進洪荒之水的池子里，站在巨大無比的晶柱之前，緩緩展開雙手，「那就讓我看看吧！」
「如你所願！」
轟！
激蕩的能量爆發出來。
小狐狸被一股力量彈飛了出去。
楚天在一瞬間進入晶柱中，當然不是以肉身形態，是以神魔般的主元魂出現。那一顆碩大的破碎頭顱就在眼前，一股無形能量猶如醍醐灌頂般，灌進楚天的元魂中。
這股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一目代表一種極致的力量，九目則代表九種至強力量！」青銅古殿里傳出一個驚訝的聲音，「你本身就擁有神魔的潛力！很好！很好！你會是一個不錯的傳承者！」
靈魂被撕裂感覺驟然爆發！
這種類似的感覺，元魂誕生時候產生過，難不成又要產生元魂？
「說的這麼嚇人，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嘛！」
「不管是什麼力量，楚天大爺收下了！」
楚天大吼一聲！
整塊晶石柱都震的碎裂。
那尊猙獰的主元魂額頭之上，竟然裂開一條縫，又出現一隻新的眼睛，不過新出現的眼睛是閉上的！
「九為極數，九為至尊！自身潛能已是強大無比，難怪能輕鬆承受這股力量！」青銅大殿的聲音緩緩地說：「極數之上，再添一數，究竟是怎樣的造化？真是讓人期待，可惜是看不到了！」
楚天被虛脫般的疲憊感籠罩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感覺不到變化！
古神殘識似乎能時刻東西楚天的思想，那古老聲音緩緩解釋起來：「我只負責留一顆種子，何時萌發，能否萌發，全看命數造化！」
「若終生不得萌發成長又當如何？」
「那也是命數所致！你註定不能掌握這股力量。」
這也太不負責了吧！
元魂吸收新的力量，確實產生某些變化！
楚天且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變化，但一種強烈的虛弱感時時刻刻籠罩著他，體內彷彿被破開一個巨大空洞，需要大量的力量方能填補！
楚天在池子中盤坐下來，讓全身浸泡在水裡面。
整池晶瑩發亮的液體，溫養古神殘顱多年，其中已經蘊含神魔之力，正好能用來為楚天修復。
楚天拿出一塊星辰石捧在手心裡。
一時間！
四面八方正池水緩緩流動起來。
星辰石更綻放出一層淡淡星輝，均勻覆蓋在楚天的身體周圍，讓他看起來猶如天神下凡般。
當獲得全新的力量之後，楚天迎來一個突破契機，藉助整池的神魔之水，藉助手中這塊星辰石，足以完成一次飛躍！
楚天就這麼靜靜修鍊。
整整過去一天一夜！
他就像一塊海綿般，大約近半的水都被吸收了。
砰！
楚天一躍而出，渾身近乎變得透明，皮膚像極品金剛石，卻折射出淡淡的星輝！
成功了！
不滅體順利進階到金剛體！
楚天修為更是輕鬆達到魂醒三重的境界！
楚天的功法修為同時進步，實力又一次極大的提升！
「記住，若非真正的生死關頭，不要強行打開第十隻眼睛，你遠遠無法駕馭這股力量。」青銅古殿裡面聲音漸漸變小：「或許有一日，種子會蘇醒、成長、壯大，那個時候諸天神魔也會為你而顫抖！」
「你的意思是，世界上還有神魔存在？」
「對你來說還太過遙遠！」
楚天精神大振！雖然對方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卻基本承認神魔沒有死絕，或許只是離開了這一方天地罷了。
「我的使命完成！」
「等等！」楚天感覺到對方要離開，立刻一把狐狸抓起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它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它的血統蘊含強大潛力，先祖一定非常不簡單，或許是某隻大魔神吧。然而記憶的缺失，我無法告訴你準確的答案！」
這不是廢話么？
我也知道它的祖先不簡單！
我也知道它的血統不一般！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它到底有什麼能力？
小狐狸得意翹起嘴巴，好像在對楚天說：「現在知道本狐的厲害了吧？趕緊給我好吃好喝的供著，本狐將來成為大魔神，自然會罩著你！」
「呸！祖上闊過就了不起？！」楚天直接在腦袋上敲一下：「你就是一隻貪吃懶惰的死狐狸！」
小狐狸憤憤不平叫起來！
「試練塔時間將結束。」青銅古殿的聲音不願意多說：「我的最後一絲牽挂已了，將陷進永恆沉睡於混沌，最後再送給你一件小小的禮物……就此永別了，傳承者！」
楚天趕緊叫道：「你叫什麼！請告訴我！」
不管力量最終有沒有用，終究是受了對方的傳承，應該知道對方的名字，然而青銅古殿沒有回應，名字對於這樣的存在來說根本不重要。
光柱徹底碎開了。
從古神殘顱掉出幾塊黑色的結晶。
楚天嘆一口氣，撿起晶體檢查幾眼，心中忽然一動……血嗎？
神靈的血液肯定是非常珍貴的！這些神血都被某種禁制封住，即使帶出試煉空間，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顯然是古神故意留下的。
否則以試練塔的規則，正常試煉空間外獲得的東西，全都是需試煉分來兌換。
一整顆古神殘顱需要多少試煉分？簡直都不敢想象！
這些神血就夠了！
楚天把神靈血都裝起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小狐狸嘰嘰叫幾聲，激動的圍著神顱碎片打轉，不停地在裡面翻找著什麼。
楚天眉頭一皺：「你幹什麼？這些東西帶不出去的！」
小狐狸舉起一塊晶瑩如玉的碩大圓球，開心的又蹦又跳，好像撿到蘋果的猴子，那東西比小狐狸的身體還要大十幾倍，應該是古神的眼珠吧。
隨後，小狐狸擋著楚天的面，直接把碩大眼珠往嘴巴里塞，那顆有磨盤那麼大的眼珠被某種能量包裹，以肉眼能見速度快速縮小，最後變成一顆剛好能被小狐狸吃下去的體積。
楚天嚇一跳：「你瘋了你！快丟掉！」
這可是神屍啊！能隨便吃嗎？哪怕是小狐狸的身體，恐怕也承受不住吧！
小狐狸用不屑眼神斜楚天一眼，猶如吃一枚小果子般，拿著古神眼珠子，往嘴巴裡面一丟……
楚天想阻止都來不及，只能一拍額頭：「完了！」
小狐狸捂住喉嚨尖叫起來，痛苦的滿地翻滾，小小的身體漲得通紅，瞬間像是充氣一樣脹大，變成幾十倍的體積，幾乎變成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