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王府不平靜
紅鸞夫人所居住的小院中，花香正濃，涼亭中擺放了許多精緻的點心，四周的角落裡面擺放著好看的盆景。欄杆的周圍白紗迷茫，隱隱有些飄渺的感覺。
霓裳嘗了一口點心，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初見她在王府中三個月都不聲不響，受了委屈也從來不與人說，還以為她就是個軟腳蝦呢。」
雲染冷哼一聲：「估計前三個月，都將王府中的情況給摸熟了，現在自然是要出手。」
「人家的本事大，一出手就直接毀去了秋瑾姐姐的容顏。」霓裳掩嘴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憐的秋瑾姐姐，現在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養傷，都大半個月的時間了，王爺從未去過她的院子里。」
雲染眼眸一沉，不動聲色的說道：「霓裳，你倒是打聽得清清楚楚。」
紅鸞一直聽她們兩個人說話，淺笑不語。
霓裳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雲染，不冷不淡的說道：「雲染，這王府中的事情，誰知道得比你清楚。就連當初的初景夫人，也是……」
霓裳很識相的說到一半就沒有往下說，臉上掛著笑容：「瞧，我都忘記王爺說的話，不許在王府中議論初景姐姐。雲染，紅鸞，我這一時口誤，你們該不會告訴王爺？」
「霓裳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姐妹幾個在一起閑聊而已，何必那麼緊張。」繼而轉過頭，對身後的丫鬟說道，「杏兒，你去廚房端一些膳食過來。」
「今日這天氣也好，倒是不如一起在紅鸞妹妹這兒用膳。」
「杏兒，順便端一壺杏花酒，我與兩位姐姐小酌一番。」紅鸞淺淺笑說，「難得兩位姐姐肯在我這兒用膳，要好好招待。」
「幾位夫人稍等片刻，杏兒去去就回來。」杏兒接到紅鸞的命令，連忙去膳食房。
等杏兒走之後，霓裳開口說道：「我倒是想起前幾天的事情，你們可是知道那王嬤嬤怎麼樣了么？」
「王嬤嬤是誰？」紅鸞不解的看著她們兩個。
「我說紅鸞妹妹，你未免也太不關心這王府中的事情，連王嬤嬤都不知道？」雲染睜大眼睛看著紅鸞，看到她天真單純的模樣，心裡暗自搖頭，這麼不關心王府中的事情，以後可怎麼在王府中生存下去，那兩位都不是好惹的人啊。
不過雲染倒是忘記一點，能做夜離淵的女人，自然都有不尋常的地方。
「王嬤嬤就是林凰兒ru母，昨日她將扶搖郡主的衣裳與下人的衣裳混合在一起，明顯就是看不起她。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著，就被扶搖給知道了，狠狠的教訓了王嬤嬤一頓。」
「王嬤嬤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個奴才竟然這麼對主子。」紅鸞感嘆，「我看這種欺壓主子的惡奴，還是早些趕出府才行。」
「還不是有林凰兒在後面指使，那王嬤嬤才敢那麼做。再說，這王府裡面誰不是迎高踩低。誰得到王爺的恩寵，誰就是王府的主子。」
「以前得不到王爺寵愛的時候，她在府中的日子可是一點都不好過。現在一朝得道，也擺起女主人的架勢來了。哼，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夠得意多久。」
雲染與霓裳，兩個人說來說去，倒是又牽扯到夜離淵恩寵誰的問題上，心裡也頗有些怨恨白七淺。自從這女人進門之後，好像王府裡面就沒有消停過。
「雲染姐姐，那王爺後來有沒有懲治王嬤嬤？」紅鸞還是對王嬤嬤的問題比較感興趣。
「王嬤嬤哪裡還用得著王爺懲治，你都不知道，王妃潑了王嬤嬤一桶水，又親自摑了她三十掌，她現在都在院子裡面養傷。」
紅鸞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不出王妃還會動手打人。」
雲染大笑說道：「連王爺都說她無才無德，你以為這樣的女人能文雅到哪裡去。更何況，我覺得她做得挺好的，挺符合她行事風格的。」
三個人又在一起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
杏兒過來的時候，提了一個精緻的食盒，裡面裝著點心與幾碟精緻的菜肴，還有一壺小酒。她一邊將這些東西擺放在石桌上，一邊開口說道：「夫人，我從膳食房來的時候，倒是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紅鸞柔柔一笑，「說出來，正好給我們添添樂子。」
「我來的時候，聽膳食房的婢子說，今日林側妃給王妃敬茶，賠禮道歉呢。」杏兒神秘的說道，「不過後來林側妃的手好像受傷了，興許是被茶水給燙傷了。」
雲染恥笑說道：「又是這種小把戲，林凰兒上一次給我們敬茶之時，估計就想玩這種把戲，不過那時候我們都識破了她的小手段。」
「被滾燙的茶水燙到手，還是有那麼疼的。」霓裳掩嘴笑起來，「對了，王爺可是有什麼反應？」霓裳倒是很想知道夜離淵的反應，那兩個女人，他到底偏向那一邊呢？
杏兒皺起了眉頭：「後來王妃先離開，王爺好像追出來了，側妃娘娘很久之後才出來，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
「林凰兒這才進府多久，這麼快就不得王爺的恩寵了，看來她的本事也不過如此。」雲染嘴角嘲諷一笑，「王妃倒是有些本事的。」
「可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么？扶搖郡主與林凰兒還沒有進門的時候，王爺對林凰兒很是疼愛。那時候林凰兒也常來王府找王爺，很是囂張。還有扶搖郡主，來王府的次數雖然也很多，可王爺大多時候是不見她的。現在……」
「現在怎麼變得如此之快，王爺不但恩寵扶搖，反而冷落的林凰兒。」霓裳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紅鸞妹妹，你說得很對，這的確很奇怪。」
「莫非在他們之間發生過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雲染突然壓低了聲音，「你們在王府裡面有沒有聽到過什麼風聲？」
霓裳蹙眉：「雲染，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更不用說向來不太關注王府事情的紅鸞妹妹。」
紅鸞：「依我看，兩位姐姐也不要攙和她們的事情，她們是王爺的妃，我們只是姬妾。在王府裡面，她們要捏死我們，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見著她們兩個人不說話，紅鸞又好意勸道：「秋瑾姐姐身為將軍之女，在王府被打了之後，又能夠怎麼樣呢？照樣無人問津。」
雲染也感嘆說道：「紅鸞妹妹說得不錯，秋瑾姐姐派人回將軍府，將軍大人也只是說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沒有管她。」
霓裳見她們兩個人都這樣說，也附和道：「我呢，和紅鸞妹妹倒是一樣，只想在王府裡面求一個生存，這輩子安安分分的活下去，也挺好的。」
雲染看了霓裳一眼，心裡冷笑。
她可是一點都不相信霓裳說的話，要是她沒有上位的心思，那可真是見鬼了。不過她亦是不動聲色，面上笑得和善。
三個人紛紛吃了一點膳食，又說了一些別的話。
談談現在的天色，又說起園中的花兒，現在哪種花開得盛，哪種花開得正好。珍寶齋裡面有沒有新出來的首飾，綢緞莊有沒有上等錦緞。
等到雲染與霓裳兩個人離開之後，紅鸞忽而開口對杏兒說道：「杏兒，這王府裡面，怕是不會太平了。到時候行事也要多注意，以免殃及池魚。」
杏兒明媚一笑：「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不會讓她們有任何的機會將事情牽扯到我們身上的。」
紅鸞點了點頭：「明哲保身，永遠都是最好的。」
杏兒拆穿紅鸞的計謀：「小姐，依我看你不是想明哲保身，而是想看戲看到最後。」
紅鸞不可置否一笑：「你說得沒有錯，我想看戲看到最後，看看她的下場。」
紅鸞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她與師兄和小師妹站在一起，師父一時起了興緻給他們三個人卜了一卦。不料結果卻是不如人意，師父說她與師兄會因為小師妹而死。
小師妹在她八歲那年，離開了。
這十年的時間，師兄的心卻是一直系在小師妹的身上。半年前，他算出小師妹命中遇大劫，九死一生。師兄為了幫助小師妹應劫，布下瞞天之陣。
等到她知曉的時候，此陣已成。
她去找師父，師父只是嘆息說道：「此乃天意。」
「師父，我不管這是不是天意，我只想你告訴我，師兄他會怎麼樣？」她一直很擔心師兄的情況，「師兄他……他會死么？」
「死？」師父黯然的說道，「或許墜入阿鼻，永不超生。」
阿鼻地獄，永受業火焚燒之苦。紅鸞得知后，來的槿徽皇朝，獲得夜離淵的歡心，入了王府。她想看看，師兄的死，究竟為她換來了什麼。
還有，自己也會因為她而死么？
紅鸞嘴角勾勒起一抹心酸的笑意，她不想死，她想要看看小師妹究竟有什麼樣的結局。因為，小師妹的那條命是師兄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