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坦白

  兩個人坐在床沿邊上。 

  夜離淵忽然開口,冷冷的說道:「本王一直以為你是一位溫婉如玉的女子,倒是沒有想到你也會有如此囂張跋扈的一面。」 

  白七淺冷然一笑:「怎麼?難道王爺後悔娶我回來嗎?」 

  夜離淵很認真的看著白七淺:「淺淺,我不後悔。」 

  為什麼當聽他喚自己「淺淺」的時候,心還是會痛呢? 

  白七淺冷言冷語的說道:「王爺,我不相信,當你看見我的容顏之時,你沒有片刻的懷疑。呵呵,聰明如你,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聽到她如此一說,夜離淵嘆息,面容悲寂,卻是帶著一絲無可奈何:「淺淺,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白七淺嘲弄說道:「哦?是么?那王爺的演技還挺高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沒有認出我來呢。」心裡卻是泛起一抹酸澀,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認自己。 

  夜離淵抱著她:「淺淺,你還在生我的氣么?」 

  白七淺將夜離淵推開:「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呢,我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夜離淵忽而笑出聲:「沒有生我的氣就好。」 

  白七淺聽他的話,心裡一口氣頓時鬱結。這人怎麼這樣,難道他聽不出來她在說反話嗎? 

  白七淺陰柔一笑:「難道你就不好奇我這次嫁入王府的目的么?」 

  夜離淵抱著白七淺,將頭埋在她的青絲間,溫柔的呢喃:「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目的,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 

  白七淺承認,當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她有些心動。 

  夜離淵吻上她的眉眼,玉質天成的容顏與她傾城的桃花面相映成輝。 

  白七淺推開夜離淵,笑得放肆而燦爛:「王爺,我告訴你,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報仇的。曾經傷害過我的姬妾,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夜離淵抿唇,看了白七淺半晌:「罷了,這一切都隨你。」 

  白七淺妖嬈一笑:「你捨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姬妾?」 

  夜離淵躺了下來,眼眸半眯,纖細而長的眼睫毛投影在陰柔的面容上。眼中帶著一片深寒,出口的話生硬而無情:「王府,是需要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白七淺忽而撲倒在夜離淵的身上,媚眼如絲,帶著絲絲的不悅:「莫非你這次娶我,就是想利用我對付你府中的姬妾?」 

  夜離淵抱住她的腰身:「我怎麼會利用你來對付她們呢?」 

  某個腹黑的男人笑得奸詐,眸光詭譎:「是她們太不聽話,惹到本王的心肝寶貝生氣了,不是么?」 

  心肝寶貝?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人還是她所認識的夜離淵么? 

  自己印象中,那個蒼白而瘦弱的美少年,那個面色憂鬱,說話近乎殘忍的絕色王爺,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放蕩不羈? 

  白七淺趴在夜離淵的身上,用手挑起他的下頜:「王爺,你現在與若塵有得一比。」 

  聽她提夜若塵,夜離淵的眸色暗藏一絲陰霾。 

  他一個翻身,將白七淺壓在身子下面。 

  眼睛裡面夾雜著濃烈的慾望,他現在就想要了她:「女人,你在勾引我。」 

  白七淺雙腿盤上他的腰間,邪魅一笑:「王爺,我又怎麼比得上你府中的姬妾呢?」 

  夜離淵將手伸入她的衣襟,撫摸著她光潔柔滑的肌膚,手指尖傳來一陣細膩的觸感。蒼白如美玉的面容上出現一抹艷紅之色。 

  忽而,整個人彷彿毫無力氣一般,癱倒在白七淺的身上。 

  面色逐漸緋紅,似乎呼吸不暢。 

  白七淺心裡一陣慌亂,連忙將夜離淵扶起來,關懷的問道:「離淵,你到底怎麼了?」 

  她撫摸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夜離淵才緩過神來,隱匿在眸色中的是揮之不去的陰冷和森寒,冷酷而怨恨的光芒盯著喜床旁柜子上燃放著的紅燭,如同那根紅燭就是秋瑾夫人。 

  良久之後,夜離淵才開口說道:「秋瑾給我下了一種奇毒。」 

  白七淺一驚:「你有沒有怎麼樣?」 

  聽著她關懷的話語,他才從那種怨恨中迴轉過身,安慰似的看著她:「我已經找到了剋制的方法,不過……」 

  不過他要怎麼才能告訴她,那種克制的藥草對他那方面有影響。 

  白七淺見他面色有些為難,也沒有刻意去詢問他,而是開口說道:「秋瑾夫人,她怎麼會對你下手,依我看,那種女人屬於沒有腦子的那種。」 

  夜離淵冷笑,目光漠然:「就是因為她善於偽裝,因此連本王也著了她的道。」 

  秋瑾夫人有那麼厲害? 

  白七淺倒是不知道在王府中,她居然隱藏得那樣的深。 

  她轉念一想,將王府中的姬妾想了一個遍,開口說道:「你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少是有問題的?」仔細想想,突然覺得這個王府有太多她不懂的東西。 

  就像她一樣,明明還愛著他。 

  可是,她要做的事情還是會傷著夜離淵的心。 

  夜離淵抿嘴說道:「淺淺,除了你真心待我,怕是沒有人了。」 

  夜離淵苦澀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聲音帶著幾分凄楚:「凰兒,她曾經說過,要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她說要做我心中的那個人,離我最近的人,我本來想給她那個位置。可是……可是你卻是突如其來的求了一道懿旨,讓我不能娶她為正妃。」 

  夜離淵的聲音忽然帶著幾分挑釁:「若是本王娶她為正妃,之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後來我突然發現,凰兒她根本就背叛過我。」 

  被心愛的人背叛,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白七淺心有感觸,若當初不是她設計,也許林凰兒還是夜離淵最寵愛的妃子。 

  窗欞吱吱作響,幾縷冷風吹進來。 

  白七淺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的安靜。 

  夜離淵仰起頭,神情說不出的悲寂:「初景,是我的師妹。她滿門被誅殺,三年之前,無意間被我從青樓解救出來。她央求我替她報仇,我苦苦查詢,始終找不到仇人。」 

  白七淺心猛然一縮,周初景,誅殺周家滿門的人便是西涼,她的老爹。 

  苦澀的笑容在唇角蔓延開來:「三年前,我欲起兵,初景卻是背叛了我。我只能棄卒保帥,你可是知道,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誅殺了霍家滿門,我連一個人都來不及相救。」 

  白七淺乾涸的眼睛,瞬間被眼淚打濕。 

  夜離淵緩緩的開口,聲音痛苦不堪:「你可是知道?人家將身家性命交到我的手中,而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他們。」 

  就因為初景的背叛,他謀劃了幾年的事情就這樣付諸東流。 

  這個素來堅毅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痛苦的一面。 

  夜離淵抱住白七淺,緊緊的抱住她:「周家滿門被誅,也和我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在那之後,我並未殺了初景,以瀉心頭只恨。我將她逐出王府,並且保她衣食無憂。」 

  原來,他也是一個情深意重之人。 

  白七淺撫摸著他的臉頰,安靜的對他說:「若是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下手。」 

  夜離淵眸光複雜:「淺淺,你恨我嗎?」 

  白七淺毫不遲疑的點頭:「我恨你,我恨你不相信我,我恨你傷害我的感情。而我最恨的人就是我自己,我恨自己放不下你。」 

  夜離淵聽著白七淺的話,突然笑起來:「淺淺,我也曾恨過你。」 

  白七淺眉目一挑:「你恨我搶了林凰兒的正妃之位,恨我派人綁架她,並且毀她清白嗎?」 

  夜離淵搖頭:「我知道你沒有派人綁架她,也沒有毀去她的清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冠世的容顏清冷而遙遠,眺望著窗欞外。 

  白七淺笑了笑:「你知道?我還以為你會將這罪名一直安插在我的身上呢。」 

  夜離淵低垂下頭:「對不起,我早就該還你一個清白。」 

  白七淺搖了搖頭:「罷了,林凰兒對我的傷害,我自己會親手討回來。」 

  夜離淵不語,閉上了眼睛。 

  白七淺以為他這樣睡著了,她側過身子,眸光冷冽。 

  心裡想著很多的事情,怎麼也睡不著,翻過身子,卻是對他那雙憂鬱的眼眸。 

  他彷彿是自言自語,聲音平靜:「總是這樣,當我習慣了凰兒的陪伴之時,她心裡另有所屬。當我接回初景之時,她背叛了我。」 

  白七淺心裡堵得難受:「離淵,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 

  夜離淵輕笑出聲:「當我愛上你的時候,你身染疫病,卻與我歡愛。那時候,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我感覺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呵呵,是天翻地覆。那時候,我想,原來你恨我到了如此地步。」夜離淵看著她,「我想,要是你死了就好。可等到你真的離世的那一天,我才發現我……」 

  原來,他早已經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她。 

  他已經離不開她,只要想到她已經香消玉殞,他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 

  那種痛,入了骨髓。 

  還好,還好她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 

  白七淺回抱住他的眼神,溫和的說道:「淵,我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儘管她帶著目的回來,可她依舊會在他的身邊,替他擋去所有的桃花劫,還清所有的桃花債。 

  夜離淵滿足的笑了,喃喃聲似嘆息:「是啊,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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