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你的心是冷的
夜離淵頓時將注意力轉移到火焰的身上。
手中的寶劍直直的朝著火焰蛇砍過來,而初景則是趁著這個空檔,施展輕功逃離。
夜離淵伸出手,將白七淺抱在懷中,淺聲細語:「淺淺,剛才嚇到你了。」
白七淺伸出手,撫摸上他如玉的面容:「淵,初景她逃走了。」
夜離淵摩挲著她的傾城的容顏,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眉目間也帶上了淡淡的憂傷。夜離淵眸中一片深情,他漸漸吻上她的臉頰,吻上她的唇。
溫熱的唇,熟悉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夜離淵細細的品味著她的美好,意猶未盡的在她的唇間流連。
她是他的女人,他想好好守護一輩子的女人。
見著白七淺沒有任何的反應,夜離淵忽而惡意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力道把握得剛好,不輕不重。他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淺淺,難得現在沒有人監視我,我們才能在一起相擁片刻,你居然還不用心。」
白七淺輕聲嘆息:「淵,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整日在王府之中,機關算盡。不知道哪一天,我就死在這王府之中。」
夜離淵抱緊了白七淺:「淺淺,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一定不會。」
真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嗎?
白七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淵,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有武功,我早已經死了無數次了。你說你能保護我,你怎麼保護我呢?」
「淺淺,你想勸我放棄江山,對不對?」夜離淵忽而笑起來,眼裡閃動著流光溢彩,「可是淺淺,我無路可退。就算是我願意放棄,我身後的那些臣子也不會讓我放棄的。」
白七淺抿著嘴,靠在夜離淵的懷中。
「淺淺,我答應你,等我坐上這江山,安排好了一切事情,我會陪你到天涯海角,遠離這些紛紛擾擾。」他的話語,就如同美好的意願。
在這剎那,白七淺覺得自己好幸福。
可是這樣的幸福,終究是短暫的。她明白,他放棄不了他身後的江山。
很多的東西,不是你不想要,你就能夠不要的。
白七淺嘆息:「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在你的心中,江山其實比我重要,你身後的臣子也比我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比我重要。
夜離淵緊緊的抱住白七淺,懷中的她,身子顫抖得如同落葉一般。
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過了良久,白七淺對著夜離淵燦然一笑:「淵,你依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夜離淵搖頭,一口回絕:「淺淺,我不能答應你。」
白七淺捶打著他的胸膛:「你都沒有聽我說,怎麼就不答應?」她撇撇嘴,有些不滿的看著夜離淵,莫非他知道她心中的打算?
夜離淵撫摸著她的青絲:「淺淺,你想要和我並肩站在一起,對不對?」
他一直都明白白七淺的心思,可是現在的情況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盯上。他的陣營裡面,已經有人因為行事不甚,被人彈劾,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上吊家中。
白七淺點頭:「淵,我對你說過,我是天上飛的雄鷹,我有能力站在你的身邊,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夠辦到。」
夜離淵很感動這個小女人能和他說這些話,可是他不能讓她身處險地。
他依舊堅決的說道:「淺淺,那些勢力太錯綜複雜,一旦身陷權力的漩渦,一點小小的差池都足以讓自己死亡。」
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暗中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就像現在,他明明知道秋瑾在用毒藥控制著他,可是他也只能當著那些細作的面,將毒藥咽下去。在這段時間,獲得秋瑾的信任,同時將魏將軍手中的權力收回來。
魏將軍是一隻老狐狸,需要他很小心的布下網。
白七淺還是不死心,她楚楚可憐看著他,採取柔情攻勢:「淵,你折斷了一隻雄鷹的翅膀,將它關在籠子裡面當做金絲雀一樣養著,你認為雄鷹會開心么?」
夜離淵笑了笑:「淺淺,等我安定好這大好的江山,你想怎麼樣飛翔,就怎麼樣飛翔。」
白七淺最終無力的撇了撇嘴。
她忽然有點不確定,她到底等不等得到那一天。
兩個人相互溫存了片刻,夜離淵離開,他又恢復了那個神情淡漠,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冷酷王爺。
隨後,白七淺聽玉錦說,雲染被打入了地牢。
白七淺明白雲染是被冤枉的,甚至連初景也是早已經被算計好的。
這一箭三雕的計謀,用得果真不錯。
引初景夫人對她動手,利用無葯可解的火焰蛇毒死她,然後又栽贓給雲染。白七淺冷笑,秋瑾夫人,你等了那麼久,還是等不及了。
呵呵,不過這樣也好,等到秋瑾除掉王府中的夫人,夜離淵也可以收網了。
到時候兵權到手,魏家還會有好下場嗎?
塵王府,夜若塵坐在大廳之中,妖孽的容顏上滿是肅穆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問道:「百里先生,難道被火焰蛇咬傷,真的無藥可救嗎?」
百里如暄點點頭:「火焰蛇作為西域大光明宮的聖蛇,自然是有它的獨特之處。據我所知,被此蛇咬傷之後,無藥可救。」
看著夜若塵那滿含希望的眼神,百里如暄又說了一句:「也許西域有法子也不一定。」
夜若塵忽而抬起手,打斷了百里如暄。
百里如暄點頭,身影一閃,整個人就退了下去。
白七淺從窗欞中一躍而進,面帶笑容:「若塵,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準備擺到什麼時候?」她一來,就看到他面色愁苦。
清脆的聲音入耳,夜若塵抬眸,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扶搖,你居然會來看我?」
白七淺揶揄一笑:「怎麼,我來看你,你一點都不開心么?」
夜若塵抿嘴,心裡忽然蕩漾起一抹甜蜜:「扶搖,你來看我,我自然是很開心。」
白七淺忽而哀怨的說道:「若塵,其實我今天來,是要對你說一個不好的消息,初景夫人她形跡敗露,現在淵王府的人正到處尋找她呢。」
夜若塵嘴角邊上的笑意始終不減:「那又與我有什麼事情呢?」
白七淺嘆息般搖了搖頭:「若塵,你未免也太狠心了一點,難道你對初景夫人沒有一點感情么?好歹,她也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夜若塵握著光滑的茶杯,看著在茶杯中蕩漾的清水:「怎麼,你為她感到不值么?」
白七淺默然的看著夜若塵。
兩個人就那樣對視,她依舊看不透他。
而夜若塵能看出她心中所想,卻是無能為力。
良久之後,白七淺笑著說道:「若塵,你的心,大概是冷的。」
那張妖孽的容顏在怔了片刻之後,仰起頭大笑起來:「你說得不錯,我的心是冷的。哈哈,我可與離淵不一樣。若是他當初下得了手,也不會變成如此局面。」
還不等白七淺說話,夜若塵又繼續說道:「當年,若不是周家樹大招風,我也不會派人誅殺周家滿門。呵呵,哪知道還是有漏網之魚。」
「漏網之魚,你也不打算放過。」
「如此好的棋子,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夜若塵輕笑出生,眉心間的硃砂紅如血,「我早就知道她與夜離淵的關係,因此,我故意接近她,讓她愛上我。」
白七淺點頭:「我明白,她會是你最好的棋子。」
因為她身上所背負的仇恨,讓她將脆弱和人性深深的埋藏在心中。
為了報仇,她會不顧一切的去算計。
夜若塵似感嘆:「是啊,她是最好的棋子,她的確沒有讓我失望。她背叛了夜離淵,她讓夜錦絕不費一兵一卒,就毀去了夜離淵的勢力。」
三年前的事情,白七淺知道得不太真切。
如今聽夜若塵這樣說,她忽然明白,為何夜離淵看初景時的眸光那樣的複雜。
夜離淵看似無情,可終究是多情的,他比夜若塵要仁慈。
「若塵,你有沒有想過,三年前,她很有可能死在夜離淵的手中。」
「不,扶搖,你不了解離淵,他是不會殺了初景的。因為,他的人性還未泯滅。」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人性泯滅了么?」白七淺嘲諷的看著夜若塵,「若塵,我始終都不相信你對初景沒有一點點感情。」
「扶搖,你認為在騙局中的感情,會是真的么?」
「或許,不是真的。」
白七淺笑了笑,她側過身子,朝著窗欞外的看了過去。月色下的景緻,有些凄涼。白七淺低垂下頭,淡淡說道:「若塵,今日打擾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夜若塵自嘲一笑。
扶搖,本王今日的戲,你可是滿意呢?呵呵,你永遠都知道什麼是最傷人的,正如你知道,只有本王親口說出真相,才能讓初景生不如死。
扶搖啊扶搖,你說本王的心是冷的,你的心,又何嘗不是冷的呢?
或許,那僅有的溫暖都給了那個人。
手中的茶水已經生涼,夜若塵仰頭,飲下。涼茶入心,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