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指證
第二天,夜離淵坐在高座之上。
柳心眉與林凰兒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旁,緊接著,是秋瑾夫人與雲染兩個人。
紅鸞卻是沒有出現在大廳裡面。
夜離淵冷著一張臉,整個人周身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強大氣息。秋瑾一直偷偷的瞄著夜離淵,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被厚厚脂粉遮蓋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輕輕的掃視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夜離淵開口說道:「扶搖,昨日的事情,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總而言之,你是脫不了干係的。」
白七淺撇撇嘴:「王爺,你這樣說,就是已經定了我的罪?」
夜離淵皺了皺眉頭:「本王說的是事實,哼,看在你曾服侍過本王的份上,本王倒是可以賞賜給你一個痛快。若是不然,你休怪本王對你用刑!」
聽夜離淵的口氣,不管這件事情白七淺是招還是不招,總而言之,她都得死。
要是白七淺的認罪態度好,能死得輕鬆一點。
白七淺苦笑:「王爺,你我終是夫妻一場,想不到你竟然一句話就判了我的死刑。」
這番話說得委實是傷感,雲染手中拿著帕子在一旁抹眼淚,心裡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想到前一段時間,她自己也不是差一點就走上了黃泉之路?
雖然雲染與白七淺在王府中不太對盤,可是說到底還是不願意看著白七淺死去。
夜離淵抿著嘴唇,面容冷峻,卻是並不說話。
秋瑾夫人看著白七淺,嘴角冷笑。
她看白七淺獃獃的看著夜離淵,想必她還對夜離淵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夜離淵能夠幫她查明真相。可惜夜離淵中了綠心焦的毒,人性冷漠,又怎麼會被感情之事所困擾呢?
想到此處,秋瑾夫人心裡滋生出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總而言之,白七淺是死定了。
白七淺的目光緩緩的掃向了眾人,最後落到夜離淵的身上,哀怨無比:「呵呵,王爺,為了能夠和你在一起,我處心積慮的在你身邊迎合著你,還是得不到你的歡心。現在死到臨頭,我才發現,在你的生命里,我不過是你眾多女人中的一位罷了。」
林凰兒陰陽怪氣的說道:「王爺,你自己聽聽,她都說她是處心積慮的在你身邊,哼,王府之中有這樣的女人在折騰,又怎麼能安寧?」
白七淺咬著牙,反正現在她認罪也是死,不認罪也是死,還不如給她們添一點不痛快。
想到此處,白七淺聲音緩和下來:「王爺,這件事情,我真是冤枉的。」
不久之前,雲染也蒙上過不白之怨,知道這種感覺極其的痛苦。她瞥了一眼面色平靜的白七淺,心裡尋思著或許她真是冤枉的。畢竟,在眾人如此逼迫之下,她竟然還能夠面色如常的喊冤,光是這份氣度已經叫人敬佩。
雲染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王爺,這件事情似乎不尋常。」
話語剛落,林凰兒嘲諷的說道:「哎喲,聽雲染姐姐這番話的口氣,好像這事情是冤枉了王妃。」
秋瑾也掃了一眼雲染:「雲染妹妹,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
若是往常,雲染肯定不會再多說一句。
可是自從上次被秋瑾夫人暗中陷害的事情發生以後,雲染從心裡就不待見這個所謂的姐姐。
她目光沉沉看向夜離淵:「王爺,不如將彩兒叫過來,讓她當面與王妃對質?」
跪倒在地上的白七淺皺了皺眉頭,雲染會為她說話,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轉念之間,白七淺亦是抬起頭,乞求的看著夜離淵:「王爺,不如讓彩兒出來與我對質,我倒是想要聽聽她的說法。」
夜離淵點頭:「將彩兒帶進來。」
不消片刻,侍衛就帶著彩兒走了進來。
彩兒一進大廳,就感覺到十分的壓抑。這種沉悶的感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顯得異常的惶恐。
她看到白七淺跪倒在地上,周圍的夫人們個個臉色肅穆,她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見過王爺,見過眾位夫人。」
彩兒被夜離淵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夜離淵咳嗽了一聲,既而開口:「彩兒,你最好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如實交待,如有半句謊言,本王便是將你送到軍營裡面充當軍妓,聽到木有,還不快交待!」
夜離淵最後一詞「交待」剛說出口,便是狠狠的拍打著桌子。
彩兒整個人一哆嗦,身子瑟瑟發抖,風中凌亂。嘴唇一個勁的抖動,哪裡還能有原先的能言善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安定下來:「王爺饒命,奴婢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去行事而已。」
林凰兒瞪大了眼睛,帶著絲絲興奮問道:「你奉了她什麼命令,去做什麼事情?」
彩兒連連磕頭:「王妃讓奴婢帶著一群殺手去刺殺柳側妃,奴婢不敢有半句謊言,還求王爺從輕發落。」
眾人都傻了眼,難道這所有的事情真的是白七淺所做的么?
白七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彩兒,顯然是被氣憤到了極點:「彩兒,本宮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本宮?本宮連你身懷武藝之事都是昨日才知曉,又如何指使你帶著一群殺手去刺殺柳側妃?」
彩兒哭泣著說道:「王妃,事到如今,你還要苦苦的掙扎嗎?」
白七淺還未開口,不料夜離淵卻是走下來,捏住白七淺的下頜,一字一句的問道:「西淺,殘害本王的子嗣,刺殺本王的愛妃,這些事兒,你到底是認還是不認?」
冰冷的語氣,卻是透出一股無形的壓力。
在座的夫人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可是白七淺卻是一個不怕死的,她楚楚可憐的看著夜離淵:「王爺,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還請王爺明察。」
白七淺越是這般的無辜,夜離淵手中的勁道越發的狠:「西淺,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林凰兒「咯咯」的笑起來:「王妃,彩兒將一切都招了,你又何必再這裡裝可憐呢?你以為我們都是三歲的孩童,僅僅聽信你一面之詞就相信你是無辜的么?」
雲染不咸不淡的諷刺說道:「林側妃,你還不是聽信了彩兒的一面之詞。」
林凰兒倒是沒有想到雲染會拿話來刺她,一時有些惱怒:「你……」
白七淺抱住夜離淵的腿,眼淚嘩嘩的落下,雨帶梨花,就連夜離淵也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如常。
白七淺哭喊著說道:「王爺,那些事情真的不是臣妾所做的,一定是彩兒嫉妒臣妾平日里對她太刻薄了,所以才會刻意的無限臣妾。王爺,求王爺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真心的愛王爺,怎麼可能去害王爺的子嗣呢?」
沉默多時的霓裳冷笑:「王妃,你先前還說你待彩兒不薄,現在怎麼變成你刻薄彩兒了呢?」
林凰兒也笑得歡暢:「這不是被逼急了么,什麼話都能夠說得出口。」
夜離淵聽她們兩人的話,臉上愈加的鐵青:「西淺,你妄想毒害本王的子嗣,天理難容,死有餘辜。」
特別是「死有餘辜」四個字,簡直是硬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讓人心中生出絲絲的寒意。
白七淺慘白著一張臉看著夜離淵,整個人都忘記了哭。
夜離淵轉過身子,再一次走向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雲染與霓裳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夜離淵冰冷的宣布:「廢黜西淺王妃之位,將她關押在大牢,擇日聽從發落。」一句話,就斷了白七淺任何的可能。廢黜王妃之位,無意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不過,對於林凰兒她們而言,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每個人的表情各異,特別是秋瑾,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奪人心魄的燦爛。
暗中注視著她的柳心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散發出算計的光芒。
聽到了夜離淵的宣判,白七淺徹底的絕望了。
夜離淵卻是不再理會眾人,徑直的朝著大廳走出去,身後跟隨著眾位夫人。
白七淺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王爺,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王爺放過臣妾,再給臣妾一次機會。王爺,難道你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嗎?」
夜離淵的腳步一滯,不可置否,他還是為她心痛。
哪怕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戲,可是,那凄厲的聲音卻是縈繞在他的心中,久久徘徊不去。
林凰兒嘲諷的說道:「情分,呵呵,你和他之間還有情分可言么?王妃,你當初和我說的話,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嘻嘻,看來我的下場要比你好。」
白七淺癱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一片,神情十分的漠然。
林凰兒冷聲對門口的侍衛呵斥道:「你們這兩個廢物,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將她帶到地牢去?」
兩名侍衛匆匆的走過來,拉扯著白七淺朝前走。
林凰兒陰笑兩聲:「你們可要好好的對待她,不然可就辜負了本宮的一片心意。」說完,走上前去,從荷包裡面掏出來一錠銀子,打賞給那兩名侍衛,「本宮的話,你們可是記清楚了?」
那兩名侍衛笑意盈盈的看著林凰兒,接過她手中的銀子:「側妃,我們都記清楚了,你就放心好了。」
林凰兒看著他們離開,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