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催命符

  第二天,夜離淵很早就醒過來,今天剛好輪到他值班。 

  東方露出魚肚白,這時候,侍衛首領走到夜離淵的身邊,大聲說道:「你怎麼這麼一副慫樣?難道沒有睡醒么?哼,當著我的面還敢偷懶,非得要好好的懲罰你一番。」 

  夜離淵頗有些狗腿的說道:「我不敢了,就饒了我這一次。」 

  侍衛首領咋咋呼呼的說道:「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才不將你小子給弄到宮中。哼,現在不好好的磨一磨你這懶散的性子,將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罷,就扯著夜離淵朝著前面走了過去,邊走邊說,「讓你嘗一嘗大牢的滋味,你小子才長記性。」 

  站立在兩邊的禁衛相互看了看,有些人幸災樂禍,有些人滿是嘲諷。 

  兩個人朝前走著,等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那侍衛首領放開夜離淵:「蘇公子,剛才得罪了。」 

  夜離淵擺擺手:「沒關係,你叫我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侍衛首領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蘇公子,這是我剛才接到的一封書信。」說罷,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夜離淵。然後站在一旁,等待著夜離淵的吩咐。 

  夜離淵撕開書信,眼裡透出勝券在握的光亮。隨即,在首領侍衛的耳邊低聲吩咐起來。 

  這封書信,正是他那五百精兵中的上官將領差人帶過來的,他已經率領輕騎隊五十人,在安寧城中接應他。至於具體的安排和布置,還要等見了夜離淵的面,再進行商議。這也就是夜離淵迫不及待想要出宮的原因。 

  與此同時,夜若塵的王府,一位美麗的女子漫不經心的拿著一封信,將信扔到夜若塵的腳下:「夜若塵,你還當真厲害,這封信都能夠截下來。」 

  夜若塵搖頭:「你錯了,紅鸞,這封信不是我截下來的,昨天晚上,有人將這封信送到我的手中。」 

  紅鸞眯了眯眼睛:「那夜離淵手中的那封信,就是你給他編寫的催命符?」 

  夜若塵甩袖,美麗的面容上滿是陰鬱,眉心的硃砂如同血液一般燦爛:「你說得沒有錯,那封信正是讓他去閻王殿報到的。」 

  紅鸞掩嘴輕笑起來:「夜若塵,他可是你兄長,你還真下得了手。有時候,我還真想不明白,為了一個女人,有必要兄弟反目嗎?」不懂,紅鸞真的不懂,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為了白七淺,都做出一些在她看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夜若塵沒有回答她,而是開口說道:「我找你前來,是希望你給我算一下,我這一次所做的事情,能夠成功么?」 

  紅鸞沉思了半晌,認真的看著夜若塵:「泄露天機,可是會遭雷劈的,我年紀輕輕,我還不想死。所以,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夜若塵有些鄙夷的看著紅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你這種人,大概會活很久。你不用擔心,就算你那天真的遭到天譴,本王也會幫你擔著一半,不會讓雷只劈你一個人的。」 

  紅鸞大笑起來:「你這種人說的話,我可是不會相信。」 

  夜若塵神色有些不耐煩:「紅鸞,你到底要不要將結果告訴我?」他的心裡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所以才會想起這個能掐會算的女人。 

  紅鸞看著他那雙邪魅的眼睛:「夜若塵,你當真是想要殺了夜離淵?」 

  夜若塵雙手負立在身後:「不錯,他是我得到扶搖的一塊絆腳石。只有他死了,扶搖才會忘記他,然後與我在一起。紅鸞,莫非你愛上了夜離淵,所以才不忍心他死在我的手中嗎?」夜若塵有些嘲諷的看著紅鸞,其實他不相信這個無欲無求的女子會愛上夜離淵。 

  紅鸞笑了笑:「就算夜離淵死了,你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她,不是嗎?」 

  夜若塵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還有夜錦絕?呵呵,紅鸞,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夜離淵一死,這筆賬自然會歸到夜錦絕的手中。到時候我拿出手中的遺詔,民情激憤,定然會想著為夜離淵報仇。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我自然有法子接管夜離淵手中的勢力,到時候我還用怕夜錦絕嗎?」 

  紅鸞若有所思:「原來你想要當皇帝。」 

  帝王之位,她不是一步一步將他逼向那個位置嗎?呵呵,就算他有能力,又能夠怎麼樣,他至始至終,想要的都不是那樣一個位置。 

  夜若塵的眉宇間藏著幾分戾氣:「皇位在我眼裡又算得上什麼?我夜若塵根本不稀罕。」 

  紅鸞忽而有些傷感:「夜若塵,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邪魅的少年,硃砂如紅寶石般耀眼。 

  夜若塵呆愣了片刻,不似以前。 

  那時候的他是風流而瀟洒,唇角永遠掛著邪魅的笑容,玩世不恭,戲數風流。他轉過身,走向大廳中那高高在上的軟座,坐下來,淡淡的說道:「大概是因為她,我已經不似從前的我。」每個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紅鸞轉身,走到硃紅色的門邊,靠在上面:「夜若塵,你這是何苦呢?不妨告訴你,你這一次所圖謀的事情,有變數。」 

  夜若塵怔了怔,有變數?他可是好不容易將夜離淵盼過來,準備埋伏他,哪知道卻是被他輕易的躲了過去。現在,又知道他混進了皇宮,打算帶著白七淺離開,這叫夜若塵怎能夠不心急?還好,有人暗中相助,給他送來一封書信。 

  借用這封書信,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就是為了誅殺他。他不允許出現變數,哪怕是出現一丁點的變數也不允許。 

  皇宮中,芳菲殿。白七淺閑坐在花園裡面,暗自傷心。 

  昨夜翻雲覆雨,一場恩愛。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那人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蹤跡。出去看,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心如刀割,他大概是走了。 

  果然,昨天和自己說的話都是假的,都是謊言。 

  手狠狠的砸向了石桌上,震得自己發疼。可是手掌的疼痛,又哪裡比得上自己心裡的疼痛呢?白七淺低聲的咒罵著:「夜離淵,你個死混蛋。你就算是要走,也要和我說一聲。你怎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站起身子,又狠狠的踢了一腳擺在一旁的花盆。 

  這裡的花兒開得這麼鮮艷,可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白七淺一瞬間,很是看不爽這裡擺放著的花盆,東一腳西一腳,將它們全部踢倒。 

  忽而,心裡一緊,白七淺不動聲色的低聲呼道:「是誰?」 

  銀鈴聲入耳,紅鸞穿著一襲粉色的衣裳出現在白七淺的面前:「呵呵,九婀,看來你的心情不大好。」 

  白七淺轉身看著來人,戒備的說道:「紅鸞,又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上一次的事情,白七淺還記在心裡。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女子,可是十分厲害的。 

  紅鸞看著滿園子狼藉的場景,笑了笑:「九婀,你別緊張,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的。」 

  白七淺懷疑的看著她:「告訴我事情?我並不記得我和你之間有何交集。」 

  紅鸞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十分的純良無害:「九婀,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夜離淵的下落嗎?哦,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想知道,那我回去了。」 

  白七淺連忙制止住她:「慢著,你和我說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他現在在哪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紅鸞笑了笑:「夜離淵現在在城郊,大概正在與一群人相鬥。」 

  白七淺不由自主的後退,滿是不相信的看著紅鸞:「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這一定不是真的。」 

  紅鸞冷聲說道:「九婀,我顧念著你是我的小師妹,所以才將這消息告訴你。信不信,在你一念之間。呵呵,可憐夜離淵為了將你救出皇宮,煞費苦心。」 

  他難道真的是想將她接出宮嗎? 

  紅鸞低聲說道:「九婀,若是你再遲疑,可是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呢。」 

  說完,紅鸞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在了芳菲殿。 

  最後一面,白七淺眸色如血,不,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上面青筋爆出。周身的殺意,鋪天蓋地的湧出。 

  守在芳菲殿的禁衛們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正在遲疑的時候,那聲音又消失了。 

  話說當夜離淵拿著書信,走到「客似雲來」茶棧時,並沒有見到上官將領,心裡不由得疑慮萬分。 

  此時,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走到夜離淵的面前,對著他打量了半晌,然後開口說道:「青山萬古。」 

  夜離淵半蹬著身子:「基業千秋。」 

  小乞丐咧開嘴笑,缺了兩顆門牙,看上去很是歡喜的模樣:「就是你了,有人要我將這個交給你。」將東西交給夜離淵,小乞丐一溜煙的跑掉了。 

  夜離淵接過小乞丐手中的荷包,打開來看,上面僅僅寫著幾個字:東郊城外十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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