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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神秘國師

  寧心堂的周圍十分的安靜,顯然這裡很少有人來。 

  走到近門處,小太監低聲說道:「娘娘,奴才只能送到這裡,還請娘娘自己進去。國師在裡面等候著娘娘,三日之後,奴才再接娘娘出去。」 

  白七淺點頭:「嗯,還請你多多照顧好我的兩位陪嫁丫鬟,她們初來乍到,這宮裡面的規矩還不太明白。有空,還請你多多指點指點她們。」 

  說完,白七淺從自己的手上褪下來一個金鑲玉的手鐲,遞給小太監。 

  小太監連連擺手:「娘娘,這是奴才應該做的。」 

  白七淺嘴角微微上翹:「這是本宮賞賜給你的,你就好好收下。」 

  小太監歡喜的接過手鐲,笑意布滿了整個臉頰:「那奴才就謝過娘娘的賞賜。」 

  白七淺頷首,繼而推開前面的門,走了進去。 

  寧心堂,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安靜而寧和。堂中傳來一聲聲頌讀經文的聲音,嗓音低沉而迷人,卻是帶著一種白七淺異常熟悉的感覺。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曾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一次又一次頌讀著經文。 

  邁著細碎的步子朝著裡面走進去。 

  穿著青色衣衫的男子跪在團蒲上,敲打著木魚。 

  白七淺走過去,低聲問道:「莫非你就是裂章國的國師?」 

  只見國師背對著白七淺,緩緩的站起來,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平和與安寧:「九婀,想不到你已經忘記了為師。」 

  白七淺一愣,九婀? 

  她記得紅鸞也是開口叫自己九婀,說自己是她的小師妹。 

  青衫男子回過頭,面容疲倦,眸光有些淺黯,他注視著白七淺那雙深邃的眼眸,沉沉的嘆息一聲。眼中說不出是悲還是喜,最後默默的頌念了幾句經文。 

  白七淺略有些挑釁的問道:「九婀?呵呵,國師大人,我可不是你口中的九婀。」 

  國師緩慢的在大堂中來回踱步:「花非花,霧非霧。」 

  白七淺第一個反應便是,這人很明顯是在裝神弄鬼! 

  她有些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位所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國師,繼續問道:「國師大人,聽說你能掐會算,那你能夠算出來我是誰么?」 

  國師的臉上泛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看來,你已經忘記了一些事情。」 

  白七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眉宇間凝聚起濃厚的疏離:「忘記一些事情?國師大人,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國師落座,掐指算了片刻,開口說道:「在你八歲那年,你跟著你的父王和母妃來到裂章國。那時候,我見你聰明伶俐,很有悟性,因此收你為徒。」 

  聽他這樣一說,白七淺腦海中某些深遠的記憶碎片似乎很快的拼湊成了一幅畫面。 

  粉嫩玉琢的小女孩站立在自己爹娘的身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那青衫男子。 

  衣袂飛揚,如同神祇一樣。 

  那男子忽然走到自己的身邊,蹬下了身子,微微一笑:「好一個聰慧可人的丫頭。」 

  美貌的貴婦笑意盈盈的說道:「雲逸子國師妙贊了,小女白七淺,頑劣粗鄙,可是擔不起這聰慧可人的美贊啊。」 

  「白七淺么?」雲逸子掐指算了算,爽朗的笑道,「王爺,王妃,她將來可是有福的啊。」 

  「哦,還請國師說說看?」 

  「命帶桃花,母儀天下。不過,她若是能夠經歷過那兩次劫難,日後遇事自然會逢凶化吉,大有造化。」 

  「她命中有劫難?此話何講?」王妃拉緊了自己女兒的小手,「還請國師明示。」 

  「天意不可違,天命不可說。」雲逸子抿緊嘴唇,帶著一抹憐惜,看著白七淺。 

  「國師,還請你幫助小女化去此番劫難。」 

  雲逸子沉默了片刻,又掐指算了許久,點頭應允道:「第一個劫,我倒是可以化去。不如這樣,就讓她跟著我在皇宮住上一段日子,我自有法子可以保她平安。」 

  雖然十分不舍離開自己的女兒,不過王妃還是點了點頭:「那小女就拜託國師了。」 

  雲逸子問她:「淺淺,你可是願意拜我為師呢?」 

  白七淺點了點頭,怯生生的回答道:「是不是拜你為師,就可以長得這麼好看?」 

  雲逸子大笑起來:「你以後一定會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白七淺粉嫩的小臉上布滿了笑容,點頭如搗蒜:「嗯嗯,我願意拜你為師。」 

  雲逸子心情大好:「好,在跟著我的這一段時間,你就改名叫九婀。」 

  九婀,九婀? 

  原來她真的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九婀,白七淺身子猛然朝後退了一步,神情說不出的古怪:「這樣說,從我進門的時候,你就知道我不是南宮思璃?」 

  雲逸子點頭:「不錯,我知道你不是南宮思璃。」 

  白七淺面色如死灰,想不到代嫁一事,竟然這麼快就被識破。 

  雲逸子寬慰她說道:「九婀,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白七淺盯著雲逸子,蠕動著嘴唇,卻是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臉上的憂愁才慢慢的散去,如同開始那般平靜而祥和。 

  雲逸子繼續說道:「當年,我帶你回到寧心堂后,我才知道,我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情。」 

  白七淺冷笑:「你後悔收我為徒了,對不對?」 

  雲逸子閉上眼睛:「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當初,我僅僅是憑藉著你的名字。推算出了你今後的命運,卻是沒有料到,在你的生辰八字中,還隱藏著巨大的危機。」 

  白七淺想起紅鸞曾經對她說:「我與師兄都將因你而死。」 

  她遲疑了半晌,開口問道:「是不是你算出你之前收的兩位徒弟,都將因我而死?」 

  雲逸子點頭:「你說得不錯,我沒有想到,你的命格竟然可以影響到他們兩個人的命格。你在寧心堂一段時間后,你母妃十分的想念你,想將你接走。那時候,我同意了。不久之後,你們就遇到了山匪的襲擊,你父母雙亡……」 

  人們總是強迫自己忘記掉讓自己最為傷心的事情。 

  那一段記憶,早就被那抹扶搖郡主的魂魄壓到了腦海的深處,封存起來。 

  如今,伴隨著雲逸子說的話語,曾經看似模糊不清的記憶就如同一幅又一幅的畫,清晰的展現在白七淺的眼前。 

  那一場劫難,她最終是躲了過去。 

  不過,她的生活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此以後,她在槿徽皇朝,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委屈。最後,因為在感情上受到了重挫,一死了之。 

  雲逸子嘆息說道:「一年前,你師兄算出你大難臨頭,因此,替你布下了瞞天過海陣,讓你躲過一劫。可是,他自己卻是受到了天譴,如今……」 

  雲逸子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白七淺卻是聽得很明白。 

  因為她,雲逸子的大徒弟死了。 

  周圍的空氣似乎因為這個沉重的話題而變得異常的安靜,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白七淺無法忍受這樣安逸的氛圍,她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其實以前的事情,我忘記了很多。我不記得你,不記得師兄和師姐,就連我爹娘的模樣,在我心中,也只剩下個模糊的影子。」 

  雲逸子笑了笑:「那時你還小,更何況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忘記一些也是正常的。」 

  白七淺淡然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而我也無力再改變什麼。」 

  雲逸子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忽然開口問道:「九婀,你信天命么?」 

  天命? 

  他這麼一問,倒是顯得有些玄乎了。白七淺的眼神有些迷茫,她低低的說道:「曾經我是不相信天命的,我一直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不能煞,地不能埋。可是,後來,我發現人定勝天,簡直是痴人說夢。」 

  雲逸子帶著幾分懷疑:「這麼說來?你現在是相信天命的存在?」 

  白七淺蹙起眉頭:「不,也不能這麼說。命由天定,可有時候,還是會想改天逆命!對了,國師,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逸子說道:「命運無常,說不定很多的事情往往在不經意間就發生了改變。」 

  白七淺眉目一挑:「嗯,那又如何呢?」 

  雲逸子凝視著她的眸光,似乎要將白七淺看透一般:「九婀,也許紅鸞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白七淺不解,疑惑的看著雲逸子。 

  雲逸子卻是沒有任何的解釋,指著案台上的經書,對她說道:「九婀,你的事情,我會寫成奏摺,上書給皇上。你放心,不管是你,還是南宮家,都不會有事的。這三天的時間,你就在寧心堂,好好的頌讀經書。」 

  白七淺心中的石頭此時此刻,終於安穩落地:「多謝國師。」 

  雲逸子點頭,隨即走出了這裡。 

  命運無常,她已非她,而紅鸞的命運,卻是與她緊緊相關。 

  雲逸子掐指算了算,望著蒼茫的天色感嘆:「紅鸞,為師能夠幫助你的也就這麼多。希望她今後能夠看在為師幫助過她的份上,助你逃過一劫。」 

  自古以來,是人定勝天,還是天定勝人,都是沒有具體定論的。 

  知天命,盡人事,如此罷了。 

  國師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的朝著寧心堂旁邊的小別院走了過去。幾個月前,他算出當今聖上華胥玄的紅鸞星動。 

  這幾日,夜觀星象,竟然有金鳳入朝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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