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離開裂章國
窗外陽光燦爛。
白七淺一手拖腮,凝視著窗外,好像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一樣。晴雯走進來,順著白七淺的目光看向窗外,笑嘻嘻的問道:「郡主,你在看什麼呢?那麼的入神。」
白七淺收回自己的目光,轉過頭,微微一笑:「剛才看到兩隻鳥兒打架。」
晴雯頓時來了興緻,走到窗邊:「是么?呀,郡主,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見呢?」
左右張望,依舊沒有找到那兩隻打架的鳥兒。
白七淺掩嘴一笑:「大概是飛走了。」
晴雯嘟起了嘴角:「哎呀,真是可惜了。我長這麼大,只看見過蛐蛐打架,還沒有見到過兩隻鳥兒打架的呢。」
她到底是小姑娘家的天性,性子難免有些浮躁了。
她四處環顧了幾眼,又問道:「郡主,那些衣裳我已經收拾好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要收拾的?」
白七淺搖了搖頭:「沒有,那些東西也都不是我的。」
她當初被夢夫人所救的時候,除了那一身衣服是她自己的。其餘的衣裳,要麼是唐家的,要麼是南宮家的。真正屬於她的,卻是沒有幾樣。
晴雯點頭說道:「那些東西就算不帶走,也沒有關係的,反正王爺也會替郡主置辦好。」
聽她提起夜若塵,白七淺的身子又是一震。
時隔半年,自己心心繫念著槿徽皇朝,繫念著夜離淵。
只要是想起他,就連做夢她都想要回去。現在夜若塵出使裂章國,自己竟然要跟著他一起回到槿徽皇朝,途中……
他自己究竟是抱著怎麼樣的想法呢?
自己這一次回去,究竟能不能夠見到夜離淵?
倘若,他還是一意孤行,要強留自己在身邊,自己該如何是好呢?
夜離淵的天下尚未穩定,到底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再一次發生戰爭呢?
各種各樣的問題紛紛湧現在腦海中。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想好好的與夜離淵在一起都這麼的麻煩?
究竟是為什麼?
…………
白七淺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亂糟糟,什麼都理不清楚,最終,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站起身子,走到門外。
南宮思璃笑意盈盈的走過來,身後跟著一群奴僕丫鬟。
白七淺走上前去,微微行了一個禮:「思璃,你過來了啊。」
南宮思璃吩咐那些丫鬟奴僕將禮品放在白七淺的屋子裡,然後拉著她在園子里散步:「淺淺,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要離開了,我真的很捨不得你。」
白七淺嘴角微微上翹:「我也捨不得你,可槿徽皇朝終究是我的故國,我要回去。」
南宮思璃哀嘆說道:「不知道下一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
白七淺拍了拍南宮思璃的肩膀:「思璃,若是讓華胥玄見到你這一副怨婦的樣子,他還一位我欺負你呢。你個大傻瓜,趕緊咧開嘴笑一笑。」
聽到白七淺戲謔的話,南宮思璃果真咧開嘴笑:「淺淺,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
這時候,晴雯走過來:「郡主,一切都準備好,王爺說,現在可以啟程回去了。」
白七淺點頭:「嗯,我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那就走。」
南宮思璃挽著白七淺的手:「我送你。」
白七淺正想出言制止,可南宮思璃瞥了她一眼,她將話咽到嘴裡。
華胥玄為南宮思璃遣散後宮的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也不知道是誰,說南宮思璃是禍國殃民的妖妃,欲除之而後快。
哪怕是在皇宮中,南宮思璃也遭到了多次的暗殺。
白七淺擔心南宮思璃出門會遇到不測,因此想出言阻止她。
走出宮門,門外除了一干奴僕以外,後面是一兩百人的軍隊,井然有序的站在皇宮大門的外面。
南宮思璃的眼眶紅紅的:「淺淺,我捨不得你。」
白七淺抱了抱南宮思璃,一手撫摸著她的青絲:「思璃,小心你哭花臉了,華胥玄不要你哦。嘻嘻,傻丫頭,我只是回去罷了,又不是死了,你這麼傷心幹什麼呢?」
南宮思璃一跺腳:「我不許你亂說話。」
白七淺寵溺說道:「好,我不亂說話,思璃,等我回去之後,還能給你寫信,對不對?」
南宮思璃眼睛一亮:「對,淺淺,你可以給我寫信,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哦。」
夜若塵站在一片,看著她和南宮思璃道別,眼中出現一抹深意。
此時,有人騎著駿馬朝著這邊走過來。
周圍的軍隊立馬警戒起來。
只見那人在遠處停下,從馬上下來,朝著白七淺這邊走過來。
待到他走近,白七淺才發現那人正是南宮楚辭。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疲倦,眼角也布上了幾分風霜,看來是連夜趕過來的。
當他見到白七淺時,眼中的擔憂之色豁然少了幾分,還好,他終於趕上了,終於可以來送她一程。
白七淺心中的感動之情不言而喻,她喃喃的說道:「楚辭,你這又是何苦?」
南宮楚辭俊朗的面容上勾起一抹笑意:「淺淺,我昨晚得到思璃的傳信,知道你今天要走,就想著來送送你一程。這、這大概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白七淺默然不語。
南宮楚辭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枚烏黑色的符,上面雕刻著一隻鬼手,他遞給白七淺:「淺淺,如今你要走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你,這一枚符你戴在身上。將來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去找有這個標記的鋪子,他們都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白七淺將鬼手符收在身上:「楚辭,謝謝你,這是你送給我的,我一定會好好的保管。」
南宮楚辭眉宇間泛起一抹喜色。
夜若塵走了過來:「扶搖,我們該走了。」
白七淺點點頭,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
而夜若塵則是抱拳:「多謝各位這段時間照顧扶搖,若是有朝一日,眾位去了槿徽皇朝,本王一定奉為上賓。」
說完,便是騎著駿馬,離開這裡。
白七淺乘坐的這馬車是宮廷馬車,布置得十分的華美。
裡面的空間很大,一點也不憋悶。
裡面還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幾碟點心,還有茶水。桌子是雙層的,下面一格放著幾本書。白七淺隨意的挑了一本書,隨手翻閱。
想不到竟然是本小說,辭藻嚴謹而不是幽默風趣,看來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難道這馬車是夜若塵平時用過的?
白七淺將桌子上的幾個抽屜抽開,裡面居然擺放著一些胭脂水粉。
看來,這一輛馬車是夜若塵特意為她準備的。
心中一震,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然雙手翻閱著小說,可是一字也沒有讀進去。
一眼瞥見角落裡擺放的七弦琴,白七淺幽幽然的嘆息,撥動琴弦三兩聲。
夜若塵低沉的嗓音傳來:「扶搖,你還是在……在想念著他么?」
白七淺掀開馬車的帘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想他,你以為我想誰呢?」
夜若塵眉目一挑,勾人魂魄的笑容帶著點點心碎:「我還以為你在想我呢,扶搖,我們這麼久沒有見面,你居然不想我,真叫我傷心呢。」
白七淺翻了個白眼:「夜若塵,你這個死混蛋,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
夜若塵嘴角一抿,魅惑至極:「扶搖,我哪有裝可憐。」
說完,還很委屈的看了白七淺一眼。
那邪魅的鳳眸帶著幾分委屈,眼中哀怨的光芒,直接抨擊著白七淺的小心肝。
白七淺冷哼一聲,做了一個鬼臉,將車簾拉了下來。
馬車外面,夜若塵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
白七淺拉開另外一旁的車簾,看著馬車外面的景緻,心中感慨萬千。此處經年,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再回到這裡。
驀然,她想起了夢夫人,頓時開口說道:「停下!」
夜若塵問道:「扶搖,你怎麼了?」
白七淺掀開馬車的帘子:「想起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回去祭拜她。」
夜若塵打了一個手勢,所有的隊伍都停了下來。
白七淺微微解釋說道:「若塵,當初我被人所救,來到裂章國。不過,那人已經離去。如今在回槿徽皇朝前,我想去祭拜她。」
夜若塵輕聲說道:「我明白,我陪著你一起去。」
白七淺開口拒絕:「若塵,謝謝你,但我還是想一個人去。」
夜若塵的眸色出現一抹傷痛,他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白七淺徑直將車簾拉了下來,走出馬車,她朝郊外走了出去。
當初夢夫人一心想要入唐家的祖墳,後來在南宮楚辭的幫助下,終於如願以償。
唐家的祖墳在西郊那邊,離這裡不是很遠,因此白七淺打算一個人走過去。
此時,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夜若塵,她有幾分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擔心呢?」
夜若塵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那女子笑了起來:「既然你放不下心,那我就委屈一些,陪她去一趟。哈哈,我確保她安然無恙的回來。」
夜若塵冷哼的一聲,竟然也沒有答話。
白七淺嘴角微微上翹,沒有回頭,朝著前方一直走。
身後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響起,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看來,那女子的武功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