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怨家相見還是眼紅
沒有人是天生的魔王,宗教也只不過是人民在絕望之中所產生的救命草。
對於熊衛群這種什麼教會也沒入的人來說,那種東西只不過是一種精神上的鴉片而已。真正要去做的時候還是全憑自己的雙手。
在自己雙手做不到的時候,他甚至連禱告都不用就可以直接等死。快捷方便,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素質。
熊衛群平和了心境,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強掙命……命硬者得天下,不過不看運氣也是不行的。
出租司機很負責任,不管坐在副架上的人是不是神智不清,也依然沒有繞路,直接來到了李慧慧報上的那個地址。
車一停下,李慧慧就推開門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然後「砰」地關上出租門,扶著車頂理所當然對熊衛群說:「我身上沒錢,你幫著墊付一下。」
這用名詞解釋就是無可厚非,是熊衛群把李慧慧一身衣服都扔到事發現場的,結果他現在再次受制於她,所以他理應給李慧慧收拾爛攤子。
熊衛群付了車費以後,鍾平也跟著在同一方向下了車。
李慧慧示意他們跟上她,就繼續狀態越來越差地拐著彎向自己的倉庫走去。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就識相地跟上李慧慧。仨人一前二后就往那個有些顯眼的倉庫走去。走到倉庫邊上,李慧慧就拿著鑰匙往鎖眼裡插,怎麼插都插不到正地方。也是熊衛群幫著她把鎖打開,把三個人放進了倉庫里。
看這種情況,似乎不會有同夥忽然竄出來把他們五花大綁起來。話說回來,他們既然跟著過來了,就基本用不著五花大綁了。
只見這女人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倉庫中間,看了看懸空被鐵架子支撐的位於二樓的房子,似乎想上去,但又顯得力不從心的樣子。
熊衛群的耐心也差不多燃到頭了,戳在原地有些生硬地問:「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女人扶著上到二樓的鋼架扶梯緩緩坐下,想從她慣用的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來結果發現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便抬眼看向熊衛群:「有煙嗎?」
「沒有,」熊衛群很乾脆地回答,「要殺要剮要死要活,有事直接說。」
女人眼睛里的光有些渙散,向後仰著頭看著上邊的房間,又把腦袋點下來分別打量著跟著她進來的這兩個人,最後把目光再次鎖定到熊衛群身上:「我想做什麼,之前不是都交待給你了嗎?」
「還是要殺鍾家齊?」熊衛群確認道。
「啊?你要殺誰?」這是鍾平以為自己聽錯了向熊衛群發出的疑問。
李慧慧這時候還依樣悠然自得,回答了鍾平的問題:「你還認識第二個叫鍾家齊的人嗎?那個人就是你至親至愛的弟弟呀。或者說鍾家齊是你本人,我這麼快就得手了?」
「你為什麼要殺他?他招你惹你了?」鍾平茫然地皺著眉看向李慧慧。
「他招我又惹我了。」李慧慧從容地答道。
「你可得說明白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鍾平面對著這個氣焰已經燒得只剩一坨不可燃物質的女人時底氣也足了起來。他已經有點想不起來初見這個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被壓著一動不能動的時候了。
「我用說明白嗎……」李慧慧看向熊衛群,「我只想要這個結果,中間的過程我可以不計代價……」
熊衛群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你沒有同夥了是?」
「我有沒有同夥很重要?如果沒有你就現在把我結果掉怎麼樣?當著這個天真善良的幼師先生的面,再次揮著你堅硬的拳頭把我打翻在地?然後一把火燒掉這個倉庫,假造個意外的現場?不過但凡正常點的刑警都放不過你哦……因為包括昨天晚上在內,我的顱骨肯定會留下幾個重擊的痕迹的……」女人令人驚訝地仍然保持著清醒的意志。
熊衛群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實在達到了極致,一小部分是因為這女人意識清晰的威脅,一大部分都是莫名其妙的。他轉頭看了看鐘平,又回頭看了看李慧慧。
「那你的答案呢?是或者否?」李慧慧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
「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熊衛群問。
他會這麼問,完全是因為全子的推理。說到這段推理,全子已經是在半睡半醒之間作出來的了。可為什麼會推到李慧慧身上呢?這全靠熊衛群身上帶著的那柄從李慧慧辦公桌上掉下來的鏡子……
雖然熊衛群認為全子這人簡直令人煩躁到不可理喻,但全子口中所推出來的東西總是那麼句句在理,經證實也總是會押到點子上。所以他就把這段聽起來很天方夜譚的全子出品的推理拿出來說給這女人聽。
全子還真不是吃素的,女人雖然眼神渙散,一聽到熊衛群這麼說便立刻瞪圓了眼睛想要用力盯著他,卻集中不了目光。同時嘴上有些發狠地問:「誰告訴你的?!」
熊衛群笑了笑,心想全子這傢伙還真是莫名其妙地可靠。女人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到他在笑,他也沒有回答。這時候拖拖時間,說不定這女人會因為意識模糊不再施法下令。
但女人還是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在保持著相對清醒的意識,見熊衛群沒有回答,又更加咬牙切齒地問:「你從哪兒知道的!?」
「這不重要。」熊衛群回答道。
「等等等等……」鍾平忙打斷對話,看向熊衛群,一臉的震驚和不得答案勢不罷休,「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弟弟嗎?我弟弟懷了這女人的孩子?哦不對,是這女人……反正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衛群……」
但熊衛群看了鍾平一眼,並沒有要解釋什麼給他聽的意思。反倒臉上的表情都在說這些事都攤在平面上了,都這麼直白了,還有哪裡看不出來嗎?
沒給鍾平機會再問一遍,女人似乎一下子就迅速從不利的心理狀態中回復過來,搶先再次發號施令了:「小鍾平,把你弟弟叫過來好嗎?」
「你不說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叫我弟弟過來!?」雖然說了他也不一定能叫。
熊衛群看了看鐘平,張了張嘴,似乎想給他解釋一下其中一些利害關係,如果他們現在不幫這女人,做一些痕迹輕鬆的拖延時間,也許丹丹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但也沒等熊衛群說出聲音來,他在說出聲音來就注意到了一個異變:他們似乎被包圍了。那些人無聲無息地從剛剛打開的門涌了進來,個別手裡拿著迷你衝鋒槍或是自動手槍,都把槍口對準了他們三人。
熊衛群神色嚴峻地一轉頭,李慧慧也馬上覺察到了不妥,也扶著扶梯轉過頭去。基於「看,灰機」原理,鍾平也跟著條件反射地向著相同的方向轉過頭去,發現這個狀況以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現在已經從哇哇大叫小學畢業了正在研讀表面鎮定中學。
「所以……這是同夥?」熊衛群不抱希望地問了李慧慧一句。情理之中,李慧慧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大概是微笑的表情搖了搖頭。
鍾平也很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沒讓他好奇太久,這局面的一手造成者不徐不急地走了進來:「鍾大少爺,我們好久不見。你現在過得挺滋潤的?」
「楊……先生?」鍾平不雅地半張著嘴問。
「叫我名字就好。」楊裕文很貼心地建議道。
而鍾平已經有點想不起來這個楊先生到底叫什麼了。
這時候女人很搶鏡頭地哼哼笑了兩聲,楊裕文就把矛頭指向了李慧慧:「大醫院的名牌腦外科醫師?我家弟弟前陣子受你照顧了。」
女人更甚之地哼笑一聲,並沒有說話。楊裕文就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我們交給你的東西你沒有準時準確完成啊,你想要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會再拱手讓你了,所以請你諒解。」
女人仍然是哧笑一聲,半個字也沒有說,讓鍾平懷疑她的狀態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接著楊裕文看向鍾平,似乎走入了正題:「你現在可以聯繫一下你弟弟了?規矩還記得嗎?一個人,不要帶別人,不然被發現了就會人質不保。」
「又是我?」鍾平乾澀得不行,雖然都是一直沒喝水的狀態,但一聽到他們非要把自己弟弟叫出來不可,立刻緊張得腿肚子就要抽筋。
「打電話。」熊衛群對鍾平說,也沒有刻意壓底聲音或者怎麼樣。
「識時務。」楊裕文轉向熊衛群,沒什麼誠意地誇道。這個k對自己的任務,哦不,對楊燁的任務還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目前來說這圈子裡最應該做掉的人物就是他了……
熊衛群冷著臉,臉色還像剛剛在車上那像鐵青鐵青的。心裡也明白自己對他們只有害沒有利,出言提醒鍾平大概已經是對方容忍自己的底線了。
鍾平還是帶著渾身的緊張,有些結巴地說:「那、那我拿一下電話……」
楊裕文帶來的人之中立刻就有一個端著槍的說:「小心有詐!他哪有什麼電話了!他的電話昨天晚上正好砸到我頭上!」
鍾平一回想,果然在幼兒園的時候他丟出一個電話。再定睛一看,這人不就是那晚假扮e的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