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妙玉的請求
妙玉那雙纖白細嫩的玉手，真可謂靈巧至極，在楊九天的身上來回地遊走，舒服，而輕鬆地，就替楊九天脫下了厚重的薄皮甲。
「咦，堂堂的千夫長，穿的衣服竟然這麼粗糙么。」
妙玉看到了楊九天盔甲裡層，那套普通的粗布麻衣，文靜，溫熱的玉面之上，立時浮現出吃驚之色。
「少廢話，事情結束以後，你必須告訴我，葉將軍在哪個房間。」
楊九天聲色俱冷，仍然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堂堂的一個千夫長，為什麼不買一套好一點的衣服。」
妙玉文靜的面上噙著笑意，小心翼翼地將薄皮甲掛在門后，繼續為楊九天脫裡面的衣服。
那動作輕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生澀之態。
「因為，這是我那雙目失明的母親，親手為我做的。」楊九天目不斜視，認真地說道：「在我看來，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衣服。」
「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孝子。」妙玉含笑嫣然地說道。
那語氣仍然是又細又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誇讚，還是諷刺。
楊九天聞言，卻是突然轉過身來，面色平靜地，正視著妙玉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其實我以前，也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是在家裡做個乖乖女罷了。」妙玉嘴角微微抽搐答道，同時驚訝地問：「軍爺，難道你該關心的，不是我將會如何服侍你么，怎麼會問起這些來。」
正說著，楊九天的衣服，也幾乎已經被妙玉脫得差不多了。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又為什麼非要把我留在這裡，而且還要……」
楊九天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那雙清澈的眸子里，突然閃現出一絲靈動的智慧之光。
「我是一個孤兒，是被人賣到這裡來的。」妙玉輕柔地說道，明亮的眼睛微微閃動，卻也平靜如水。
平常人，實在難以看出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但楊九天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並未往她暴露在外的肉體上多看一眼。
「你說謊。」楊九天似乎能夠看穿她的內心，突然堅定地說道。
「我沒有說慌。」妙玉明亮的大眼睛再次閃動，卻是不再那般平靜了。
她原本正要去脫楊九天的褲子，也因為聽到楊九天如此堅定的語言，突然停了手。
「你說了慌，謊言是騙不了人的，而且你對我並無興趣，你這麼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楊九天突然從妙玉的手中奪過自己的衣服，並緩緩地穿上。
妙玉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舉動，也沒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妙玉眼神飄忽問道。
「平常人提到自己是孤兒的時候，眼睛里一定會帶著感傷，或者星星點點的淚光，可是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不可思議的冷靜。」
楊九天淡淡地說著，並緩緩地走到圓桌旁，撿起妙玉丟在地上的粉紅色紗裙，親自為妙玉披上。
妙玉震驚地望著楊九天那雙清澈無邪的眸子，無比懷疑地說道：「你果然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樣，其他的男人看到我的肉體，一定會對我不軌，可是你……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我是怎樣的男人並不重要，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找葉將軍。」楊九天淡淡說道。
同時，坐回到那張精緻的圓桌旁邊，那張精緻的圓木凳上。
妙玉再次綁好腰帶，也再一次坐到楊九天的對面，認真地說道：「其實，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會理解，我為什麼非要把你留在這裡的。」
「呵呵。」
楊九天溫柔一笑道：「我猜，你這麼做，完全是因為，這是你的工作，要是你不能把客人留在房間，你可能會受到『媽媽』的責罰，我可以理解。」
說到這裡，楊九天的語氣突然頓了頓，清澈的眸子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眼看時間已經超過晚上八點，他那一對濃密的眉毛微微一挑，又繼續說道：「但只要你告訴我葉將軍的房間在什麼地方，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發現，我離開了這裡。」
「真的？」
妙玉似乎對楊九天不太信任，滿面疑惑道：「那你打算怎麼離開這裡，難不成，你要跳窗？」
「跳窗了，我還能找到葉將軍么。」
楊九天的臉上仍然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種笑，天真無邪，也極其符合他的年齡和氣質。
妙玉雖然看起來極為文靜，而且年僅十九歲，但她畢竟是風月場所里的女人。
對於楊九天這樣的笑容，她見得極少，也更加的難以理解。
她似乎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如同楊九天這樣純潔的笑容。
但她的眼睛里還是透出淡淡的感動，並誠實說道：「葉將軍在內閣的貴賓房，那裡有重兵把守，而且葉將軍吩咐過了，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
「那內閣在什麼地方。」楊九天終於撬開了妙玉的嘴，眼前一亮，似乎已經看到了希望。
「內閣當然在怡春閣最深的那個閣樓里。」妙玉輕柔地說著，並抬起一條芊芊玉指，指了指房間左側的方向。
在上樓的途中，楊九天已經觀察過這裡的環境。
這裡至少有過百間閨房，而且每一間看起來都極為相似。
初來此地的人，的確難以分辨出它們的不同之處。
但他們所在的那個房間的左側，裡面有好幾個暗閣。
暗閣內幽靜黑暗，的確異於其他地方。
「原來如此。」
楊九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妙玉卻是突然一臉正色地問道：「軍爺，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來找葉將軍議事的，你來找他，究竟所為何事。」
「我是軍人，我找他，當然是為了軍中之事。」楊九天面上的笑意收斂，語氣冰冷說道。
他並沒有欺騙妙玉。
他來這裡，的確是為了軍中之事。
「既然是軍事機密，我也不便打聽，只是……我看得出，你和其他的人絕對不一樣，所以，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妙玉的臉上帶著哀求之色。
楊九天便是面色一沉，問道：「什麼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妙玉一臉懇切。
楊九天仔細打量著她的眼睛，希望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虛偽，或是做作。
但他失望了，他只從妙玉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種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的渴望。
「你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難道在這裡的生活，不好么？」
「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難道你認為，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喜歡待在這種風月之所么。」說到這裡，妙玉竟動情灑淚。
楊九天不是一個羅嗦的人，也不喜歡安慰人。
他也的確沒有安慰妙玉，只是冷然起身道：「這種事情得看時機，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語罷，楊九天走到門口，在薄皮甲上扯下軍牌，拿了軍刀，便是跳到窗台上。
「等等，你這是要做什麼。」妙玉突然急切地站起身來問道。
「不要聲張，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說話間，楊九天一個華麗的翻身，就身法輕盈地落在了怡春閣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