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互不相欠
盧思定為救妙玉，的確耗損了不少的元氣。
此間見到楊九天遞給他的元氣丹，也毫不猶豫地笑納。
「那好，你以一己之力退越軍，又送我元氣丹，從今往後，你不再欠我任何東西了。」
盧思定表現出作為上將軍的慷慨。
楊九天感激一笑，沖著盧思定深鞠一躬。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儘快回到丁家軍的營舍里去了。」
「好，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去吧。」
「多謝上將軍。」
再次道謝，便拉著青峰轉身就走。
高奎也帶著妙玉一起，跟在楊九天的身後。
出了上將軍府，楊九天轉過身來，對高奎表現出拒絕之色。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高奎道：「護軍大人，雖然你現在已經是護軍了，但你也不能說這路是你家的吧。我沒有跟著你，只是順路而已。」
他們雖然都是顏國軍人，但畢竟不是一姓的軍人。
楊九天只急於解決青峰之事，便也沒有計較高奎不敬的語氣。
淡淡「噢」了一聲，只是提醒說道：
「妙玉姑娘是你們刁家人，她現在身體虛弱，你還是帶著她去休息吧。」
「不，我已經好多了。」
妙玉一臉病容，卻是強忍著病痛，走到楊九天的跟前，央求道：
「你不要怪高奎，這都是我的意思。你以德報怨，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我是刁家人。小時候，是刁家拋棄我。若不是媽媽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說到動情處，妙玉不禁眼含熱淚。
夏日夜晚的風，並不那麼清涼。
溫熱的風，扑打在每個人的臉上。
上將軍府外，他們四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楊九天早就預料過妙玉的遭遇，便也表現得極為平靜。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九天是個從容不迫的人，他雖然感動於妙玉的遭遇，但他也從妙玉的言辭中，隱約感受到，她似乎對自己還有別的要求。
果然，妙玉一臉懇切，猶豫再三，道：
「我想求你，收我做護軍府的女傭。」
「女傭？」
楊九天頗感意外。
「現在葉蠻已死，既然郝爽救了你的命，難道你不想回怡春閣了么。」
「媽媽已經賣了怡春閣，她說，要一輩子跟著高奎了。」
「跟著高奎？」
楊九天呵呵笑著，深意地看了高奎一眼。
高奎面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喜色，雙手負於身後，一點也不像是個家僕的樣子。
「好吧，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現在我還沒有正式成為護軍，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楊九天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
他這樣說話，就算是已經答應了妙玉的請求。
在高奎和妙玉的心裡，如今的楊九天，已經是護軍了。
得到楊九天這樣的答案，業已滿足。
「那好，護軍大人，我們王城再見。」
妙玉說著，欠身一禮。
楊九天聞言，卻是略有震驚。
「為什麼是王城再見。」
高奎自然聽得出楊九天言外之意，便解釋道：
「其實岳鐮已經逃回越國都城，邊關無礙，丁、盧大軍，自然也要班師回朝了。」
楊九天今日一天，都在南陵城外。
也不知道，南陵城在這一天內，到底發生過多少事情。
他心中存在著許多疑問，但看看天色，的確已經不早了。
便沖著高奎抱拳一禮，道：
「那就王城再見。」
說著，就和青峰一起，轉身便走。
沒走多遠，就在隱約間聽到高奎和妙玉輕聲小語的對話。
高奎道：「妙玉小姐，你真的相信是楊九天殺死活體煉屍人的么。」
妙玉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對他有任何質疑。」
高奎道：「即便如此，我覺得他好像對我們隱藏了很多秘密。據我所知，活體煉屍人根本就是不死不滅，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妙玉道：「高奎，我不喜歡你這樣議論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我也不想再聽到你對他有任何質疑的言辭。」
高奎畢竟只是刁家的僕人，見妙玉如此說話，他也不再多言。
「既然小姐不願聽，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便是。」 ……
聽到這些，楊九天的眉頭暗暗一蹙。
但同時聽到這些的，還有變小的青峰。
青峰笑道：「楊九天，其實你也真是夠幸運的，你能得到我珍藏多年的元氣丹，想必你還取下了葉蠻胸前的鑰匙了吧。」
「呵呵。」
楊九天溫和秀氣的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卻是並未多言。
青峰現在的身體年齡只有十一歲，但他的靈智發育，甚至已經遠超從前身為驃騎大將軍的時候。
他也擁有一雙清澈無邪的眸子，在楊九天的面上快速掃視一眼，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我為什麼要回到這裡，為什麼不留在青峰山.……」
楊九天雙手負於身後，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起來極限從容。
「對不起，我並不想知道你回到這裡的目的。」
欲達目的，就不能直截了當地去了解。楊九天知道，很多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想了解的事情，別人就越是不會告訴你。而他覺得你非常想了解的事情，你有表現出不想了解的樣子，他就會感到不安，立刻就會告知於你。
果然，青峰也中計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
「呵呵，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做我的弟弟，那以後請你表現得像個弟弟一樣。」
楊九天正想利用這一點，好好整蠱這該死的青峰。
青峰聞言，笑道：「其實告訴你也不妨，我來這裡，只是要知道那個羊皮殘卷上的秘密。」
話音未落，原本藏在楊九天懷中的羊皮殘卷，已經到了葉括的手中。
楊九天無比震驚。
竟然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青峰就能從他的身上拿到這麼重要的東西。
試想，若是青峰對自己出手，那豈不也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就已經被他重創了么。
「這沒什麼好驚訝的，你只想著整我，也不想想，你自己真的有這本事么。」
青峰看穿了楊九天的震驚，一臉得意，將羊皮殘卷藏於他自己的懷中，並笑道：
「當然，除了這一點，我還想知道，修羅天書和魔神天書上面的秘密。」
「呵呵。」
楊九天面上平靜地笑著，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的確，他從青峰身上沒有感受到危險的殺意。
至少證明一點，青峰的目標不是楊九天。
他連見到曾經效忠過，又把他無情地坑害過的盧思定，都可以表現得無比冷靜。
或許，他的內心深處，還有更加高遠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