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寸進尺,胡言亂語,誣衊我王!這是死罪,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亂刀砍死!」
頃刻有幾名武士提刀奔馬,把朴薇安包圍,白森森的鋒刃電光一樣地砍下來,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倒地時,滾在遍野的石礫上,害怕得都不覺得疼痛。
她感覺到一刀刀撞擊在身上,然而遲鈍且隔閡,彷彿那亂刀砍的不是她的身子,與她並不相干。可是她心裡很清楚,那是瀕死前的麻痹,感覺不到自己血肉模糊。
她等著自己斷魂,咽下最後一口氣而死…但是為什麼她的心跳得這樣響,氣喘得這樣厲害?為什麼除了她的心跳氣喘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心跳氣喘?
朴薇安顫索索地睜眼,發現修夏在她身上,伸開雙臂整個人牢牢護住她。幾名武士在周圍昏頭轉向,控制不住馬,刀劍如霜掉了一地。
修夏飛身過來搶救朴薇安的時候,硬生生為她受了那十二刀的劈斬,整件長袍被劃得稀爛。他明秀的臉褪盡了血色,好像一塊白瓷,他低頭凝視朴薇安,眸色里依舊飽含一個男人的溫柔與不悔。
「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朴薇安抖抖索索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伸手摸著修夏的臉。
修夏貼近她的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因為…愛你!」
天瞳跌跌撞撞,顫巍巍走上前來,瘡痛地問道:「王為什麼捨生忘死到這個地步?竟然不顧國家百姓,這夜郎國的蒼生顧全自己?」
修夏面對天瞳說道:「在劫蒙塵,諸事天定」。
修夏說完這句話,便合上眼睛,他紫紅色的長袍突然裂開,露出沒有一絲多餘肌肉的上半身。只見他的身上突然出現一道道的血痕,那十幾道刀傷一條條加深,一寸寸深入肌理,好像是他的肉身直接受到刀砍過去。
鮮血像泉水一樣,從他的傷口,從那些傷痕激濺出來,紫紅色的長袍轉眼便被血染透,宛如泛黑的紫蓮花。而他在蓮心中自我捨棄生命,毅然而死。
「不!」天瞳尖叫,駭然沖向修夏,血花濺到身上,一股無形的力流把她狠狠推回去。
孔雀灘霎時颳起狂風,像天地作悲憤的叫喚,漫天里愁雲慘霧,電雷疾走,滿地的夜郎國族人驚得魂飛魄散,都朝修夏身首跪拜下來,捶胸頓足,悲鳴哀號之聲,衝到了九霄雲外。
天瞳跪著一路爬過來,慘白的俏臉,像一片灰敗的雲。她匍匐著去碰修夏的身軀,像觸及一塊千年的寒冰。
她狂顫抬起染血的手,指向朴薇安,把畢生的修為都凝聚在這個悲恨的姿勢上。
「你引王入歧途,害得他因你折損自身」她從齒縫迸出話來,酸嘶得不成聲調:「天地有靈,天地鬼神都要懲罰你!懲罰你墮入無窮無盡的絕地,不得超脫!懲罰你今生今生再不能以狐媚身蠱害眾人!」
即使有佛珠保護,也不能抵禦這樣一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