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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斷嗔智斷案

  怒生的師弟也在現場,他年歲大些,很清楚藏經閣的往生珠對於天機寺來說有多麽重要,現在心下焦急,一聽斷嗔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出言諷刺到:“大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盛名,我原以為你定是聰慧絕頂之人,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怒生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倒是有幾個小沙彌大驚失色:“師叔,你在胡說些什麽?”


  “你問我在說什麽?你難道沒有聽出這些和尚的言外之意嗎?”


  那幾個小沙彌涉世未深,的確沒有聽出斷嗔的意思,猶豫的把兩邊看了一遍,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怒生。


  怒生寒著一張臉,他也有些猶豫,現在完全拿不定主意,隻能閉著嘴不說話。


  而斷嗔一張俊秀的臉上無喜無悲,就像覆蓋了新雪的雕像一樣,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那師弟趾高氣揚地掃了斷嗔一眼,見他不說話,頓時就像是做到了什麽了不起的大成就一般,連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怎麽?一點明就開始心虛了?剛才挑撥的時候怎麽那麽大聲?”


  斷嗔微微合上雙目:“貧僧說的俱是事實,並無挑撥之心。”


  師弟恨恨地啐了一口:“我呸,你沒來的時候沒出事,你一來就失火,我看最可疑的就是你了。”


  怒生一聽這貨,頓時變了臉色,很是不悅地說:“師弟,休得胡言。”


  師弟抬起眼來,憤恨地看了一眼怒生,一張臉氣的通紅:“師兄難道覺得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幾個小沙彌聽了這話,總算聽明白這些人在爭吵什麽了,也不敢接話,一個二個低著頭眼觀鼻口觀心,連頭都不敢抬。


  斷嗔道:“這位師兄莫要血口噴人,貧僧並無歹意,隻是出於好心提醒一下怒生師兄罷了。”


  “你這算是提醒?我看整個天機寺就你最可疑。”


  斷嗔被這潑才罵得無言以對,眼看氣氛僵持不下,怒生終於發話了:“怒空,莫要逞口舌之利,你看看你,可有半點修行之人的樣子?”


  原來那師弟名喚怒空,和怒生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所以比一般人還要多一分麵子。


  怒空見自己師兄發了火,終於不再多言,嘀嘀咕咕了幾句渾話,帶著小沙彌走了。


  等他走遠之後,怒生才衝著斷嗔賠了禮,然後下令到:“差一人前去皇宮,向陛下稟報此事,一人去帝都府尹稟報,請官家的人來看看,另外暫閉寺門,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小沙彌們這才領命下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斷嗔忽然說:“午時三刻,雪會停。”


  怒生回過頭來看他,這個俊美的和尚閉著眼睛,就像一朵靜靜開放在山巔的高山雪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雪下的越來越大,很快就把那被燒成了廢墟的藏經閣給覆蓋住了,遠看上去,竟像是那裏從來沒有過一座樓一樣。


  天機寺建在山腰,前門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而後門則直通山上,前些日子開得正好的臘梅已經謝了,取而代之的是粉紅色的冬梅,隻是這條道路不太好走,等閑沒有什麽人過來欣賞。


  那條開滿冬梅的道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著僧袍的人。


  這人裹著厚厚的僧袍,因為天氣寒冷,還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風,步履蹣跚的從山上下來,厚重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裏走。


  他十分謹慎,每走一步都要左右看看有沒有人,但或許是他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了周圍上,並沒有注意腳下的陷阱,沒走多遠就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


  “晦氣!”這人暗罵了一聲,掙紮著從雪地裏爬起來,在地上留了一個深深的雪窩。


  開滿冬梅的道路並不長,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之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這座山也不高,說是懸崖,也並不十分陡峭,高度不過二十仗就見了底。據傳說,百年之前,天機寺中還有武僧,那些武僧就是在此處訓練的,他們須得負著重物從這山崖上爬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套傳言的真假,但若是站在邊上仔細看過去,還能在懸崖上看見一些突出的石塊。隻不過如今皚皚白雪覆蓋,那些石塊也看不太清楚了。


  這穿著臃腫的和尚站在懸崖邊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摸出一雙毛線的手套穿上,再取一根繩子捆在懸崖邊上的一棵粗壯的樹上,另一頭套在自己腰上,扯了扯繩子試試鬆緊,便將自己的一隻腳探了出去。


  這時候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雪天地滑,師弟,你若是要下山,為何不走前門呢?”


  這聲音音量不大,聽在怒空的眼中,卻仿佛一道驚雷一般把他炸了一個激靈,怒空瞳孔驟縮,驚懼交加地抬起頭來,對上了怒生那張略顯嚴肅的臉,在他旁邊,斷嗔和尚閉著眼睛念誦佛號,依舊是那般無喜無悲。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沒有什麽可以辯解的了,幾個小沙彌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怒空從懸崖邊上拉回來,然後把他五花大綁,團團圍住。


  怒空臉色陰晴不定,自知已是大禍臨頭,卻沒有任何辦法,半晌才說:“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斷嗔輕聲道:“自從藏經閣失火以來,你都表現的太過熱切了,而且對我的敵意未免太大,大到了超乎常理的地步,由不得我們不懷疑。”


  怒空聽後哈哈大笑道:“我原以為我是百密一疏,現在看來,是我聰明過頭了。隻是我這師兄,我分明已經把矛頭引向了那個新來的,你為什麽還會懷疑到我頭上?”


  怒生輕聲道:“我知道師弟心裏對我有諸多不服,但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師弟的衷心。”


  “放屁,你要是從來沒有懷疑過我怎麽會這麽快就找上我?我看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我。”


  “我信任你,迅速的找上你,是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藏經閣一定是失竊,而不是失火。”


  “為什麽?”


  “往生珠是不化於火的,如果是單純的失火的話,經書有可能會被焚毀,往生珠一定會留下。”


  怒空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今天算是栽在這裏了。”


  怒生有些難過的說:“師弟,我信任你了,你是你辜負了我。”


  怒空:“……”


  便是有千言萬語,在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來了,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管怒空有什麽理由,他都注定留不下了。


  但是怒生還有些不解:“師弟,我自認從未虧待於你,偷走往生珠於你也沒有任何好處,於天機寺而言,更是滅頂之災,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嗎?”


  怒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能怎麽想?我當然是想救天機寺。我早就說了,你這個人於人情世故上一竅不通,天機寺交到你的手上一定會毀。”


  怒生這才恍然大悟,往生珠焚於大火,那麽首先受處理的一定是他這個代掌門,他一旦被換掉,怒空作為資曆最老的師兄弟,就有可能上位了。


  饒是怒生多年修誦佛經,此時此刻也不禁打心底裏泛起一股無奈來,他這師弟說的沒錯,他人緣不好,於人情世故上一竅不通,居然連最親密的師弟也要背叛他。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從小看故著長大的師弟心中居然這樣憎恨他。


  怒空很快就被押著走了,小沙彌們也隨他而去,隻有斷嗔和怒空兩個人還留在原來的懸崖上,望著腳下並不如何高聳的懸崖。


  “阿彌陀佛,人各有緣,怒生師兄切莫太過悲傷。”


  “我並未悲傷,而且我還要感謝你,你是如何算出午時三刻會停雪的?”怒生有些好奇,正是因為斷嗔的那一句話,才讓他有機會提前做好準備,安排人提前盯住了門,這才把怒生給揪了出來。


  斷嗔神色淡淡的,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如此準確的做出了預言而興奮:“貧僧略通一些卜卦之術。”


  “哦?這麽說這天氣是你算出來的?那你還會算些什麽?”怒生提起了興趣,他們佛門之人原本不通卜算,斷嗔這副本事很可能是跟著道門學的,而怒生對所有自己不知道的知識都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我會算天災。”


  “願聞其詳。”


  “今年元月一日正午,天狗蝕日,日月無光,是為天道崩卒之象。”斷嗔和尚回過頭來,看著怒生一字一句地說,語氣稀疏平常的仿佛是在跟他拉家常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起,刮起一陣風,自山崖下麵席卷著裹挾上來,帶著山間特有的泥土的腥鬆氣息,還有冬日裏寒冷的雪味兒,沿途刮落了不知多少梅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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