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放虎歸山
楊菱珊鬆開了唐夫人,她用長長的睫毛將眼中的心思蓋住,裝出一副十分溫順的樣子,柔聲說道,“好,姑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也一定會讓小人將唐府打掃幹淨,好等你們回來。”
唐夫人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他輕輕撫了撫楊菱珊的腦袋,便催促道,“快些走吧,這牢房可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乘著那睿王還沒有改變主意,快些離開為妙。”
說罷,唐夫人便立刻將楊菱珊輕輕往外推著,她是真的害怕,這個時候睿王會在這裏使詐,這樣一來,唐大人的交換條件就真的白給了,會給瑾兒帶來更多的不利。
楊菱珊巴不得快些走呢,既然是唐夫人親手將她推出去的,那便也別指望她能夠再回來,她一出牢門,便立刻帶著秀兒等家奴,離開了牢房。
那些家奴對唐夫人十分不舍,然而,唐夫人的態度堅決,一直拚命催促著讓他們快些離開,他們便沒有辦法,隻好跟著楊菱珊一同回去了。
秀兒自然也緊緊跟著楊菱珊,等出了大牢,她便在楊菱珊耳畔輕聲抱怨起來,“方才唐夫人對小姐的態度還真是粗魯,小姐你不生氣嗎?”
楊菱珊有些心酸地笑了笑,“我能有什麽辦法,畢竟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若是有朝一日,我與唐繡瑾犯下一樣的過錯,他們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幫我想辦法。”
秀兒的眼睛微微一閃,連忙問道,“小姐,接下去我們該怎麽辦?真的就在唐府中乖乖等著他們回來嗎?”
楊菱珊的眼中浮出幾分邪氣,她回頭向著秀兒露出了一個不寒而栗的獰笑,“不,我希望他們一輩子都能夠待在牢中,這樣,這唐府就是我的天地了,就算是那小賤人回來,也定討不到好處。”
秀兒看著楊菱珊那可怕的神情,背上不自知地一驚出了一陣冷汗,這女子雖然做事愚鈍,但她的歹毒用心可謂是極其厲害,即使是她這樣的老手,也不能掉以輕心。
睿王帶著唐大人在遠處看著那些從牢中放出來的家奴們,他回頭朝著唐大人冷冷問道,“都看到了吧?人我已經全放了,你現在應該告訴我該怎麽辦了吧?”
唐大人袖中的手緊緊握拳,他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朝著睿王回答道,“還請殿下能夠給我筆墨,我現在就給小女寫一份家書,讓她快些回來。”
睿王的惡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很是滿意地看著聽話的唐大人,心中很是得意。
時間一日日地過去,胡縣縣令家小姐身上的毒也一點一點被唐繡瑾給清除了出來,現在她臉上的黑斑已經完全消退了下去,隻剩下手臂上還有兩塊十分頑固的黑色斑塊。
小姐看著銅鏡中自己清清白白的臉頰,眼中全是光亮,現在她整個人都變得閃閃發光了起來,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看起來要比之前好多了,臉上也紅潤了不少,隻要再堅持服用半年的藥,就能徹底清除你身上所有的餘毒了。”唐繡瑾看著銅鏡中自己的作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些日子來,她一直都與紅纓安逸地躲在這胡縣的小宅子中,生活得倒是也十分愜意。
“多謝先生,先生就好似我的再生父母,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先生,若不是先生,我這一輩子都無法見人,我這一輩子都要被這黑斑所困擾,甚至連嫁人都成了難題……”小姐用手摸著自己光潔白皙的臉頰,眼中忍不住熱淚盈眶。
“無妨無妨,小姐隻要開心,也算是我這些日子的心血沒有白費。”唐繡瑾擺了擺手,她仔細看著小姐的臉頰,又突然皺眉叮囑道,“不過,我是用了最快的方法替你解除了毒性,這毒走得快,複發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小姐最近可千萬別出去,不能讓你身上好了的地方曬著陽光。”
小姐聽聞此話,有些擔心地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最近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去過街上了,本想著,我現在的臉已經好了許多……”
一旁的紅纓聽聞此話,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行了,小姐,你就知足吧,能夠將你這怪病治好已經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你現在可是在關鍵的時刻,定要小心著點,萬一這斑塊重新在臉上長出來,那以前受過的苦可就都功虧一簣了。”
那小姐見紅纓也開始教訓起自己來了,便不由得紅了臉,再也不敢多有想法,連連朝著唐繡瑾點頭道,“是是是,先生與紅纓說的是,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皮膚,不讓曬到一點的太陽。”
“好,該叮囑的我也都叮囑完了,還請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間去了。”唐繡瑾檢查完小姐的身體後,一邊收拾著醫箱,一邊往外走去。
紅纓見狀,立刻馬不停蹄地跟著唐繡瑾一塊兒出去了,又回頭向著小姐快速解釋道,“我去送送先生,小姐,你先休息著,我已匯入再進來看你。”
小姐見狀,也不多說什麽了,隻是乖乖點了點頭,習以為常地看著兩人一同離開,這紅纓本就是先生的朋友,不過兩人似乎都有著各自的秘密,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讓人猜不透他們兩人到底在做些什麽。
正是這般,才會讓夫人越來越懷疑這一隻呆在一起討論著事情的兩人。
“站住,你們兩個怎麽又膩到一塊去了?”紅纓剛關上門,準備跟著唐繡瑾走人,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令人頭疼的聲音。
唐繡瑾的背脊一僵,一絲無奈的笑意掛在她的臉上,她緩緩回頭,朝著夫人行禮道,“夫人,今日已經幫小姐看完了,小姐恢複得很好,是我叫紅纓去我房中拿明日小姐要用的藥材的。”
那夫人朝著唐繡瑾細細看了一眼,她將手抱在胸前,緩緩道,“神醫,你是幫著我女兒漸漸祛除了她身體中國的毒素,不過,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告訴我們過,你家在何處,家中又有幾人?”
唐繡瑾沒想到這個時候夫人竟然會查起自己的戶口來,她有些心虛地朝著一旁的紅纓看了一眼,紅纓見狀,連忙擋在了夫人的身前,笑著解釋道,“啊,夫人,是這樣的,先生的家離這裏很遠,家中也沒什麽人,她就是個遊醫,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太多的事情,所以……”
“所以什麽啊,所以,我是問先生,又不是問你,你是她什麽人?她又不是啞巴,幹嘛要你來代勞?”夫人說話一向極為直白難聽,紅纓雖然在這院中住了許久,但到現在,她也還沒有完全適應這樣的態度與語氣。
每次聽著夫人這麽同自己說話,紅纓心中就會升起一股氣來,她為了防止自己在夫人麵前爆發,一般在這個時候,都會偷偷躲進唐繡瑾的房間,將自己的氣撒在那些藥罐子裏細腰搗爛的草藥上。
唐繡瑾看著紅纓那漸漸變化的臉色,知道她這是又生氣了,便連忙拉紅纓到自己的身後,笑著對夫人說道,“方才紅纓說的,都是實話,我的確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底細,而且,夫人,我都已經在你家中生活了那麽久了,是不是騙子,想必你也早就看出來了吧?”
夫人冷哼了一聲,有些無奈地向著唐繡瑾說道,“我就是比較關心你而已,你知道的,我一般也不太喜歡管別人的閑事,隻是覺得先生你人不錯,但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想讓你就在這胡縣安定下來,也好有個家。”
“家?夫人難不成認為我沒有家?”唐繡瑾微微一愣,隨即飛快明白過來,立刻笑著說道,“夫人,您誤會了,我有家,家中過的父母也健在,隻是我有我的想法和報複,我還不希望這個時候安心地呆在家中,這天下的怪病那麽多,受苦的人也那麽多,我可以去幫助他們,就像是幫助小姐一樣。”
那夫人有些驚訝地看了唐繡瑾一眼,不由得拍手道,“天哪,沒想到先生竟然還有這等誌向,我好生佩服。”
紅纓在唐繡瑾的背後訕笑著,很是不爽地歎了口氣,輕聲朝著唐繡瑾抱怨道,“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麽,說了她也不會懂。”
唐繡瑾悄悄朝著紅纓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我覺得現在夫人對我們有所懷疑,我們還是稍稍坦誠一些較好,這樣才能打消她心中的疑慮。”
夫人見兩人一直悄悄在嘀咕什麽,她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冷冷道,“你們在小聲說著什麽呢,怎麽鬼鬼祟祟的?”
唐繡瑾立刻回過頭來,笑意盈盈地朝著夫人解釋道,“我們是怕夫人對我們有所誤會,方才那是在反思,夫人為什麽會這般關心我們呢。”
夫人見唐繡瑾與紅纓看出了自己的用意,便有些尷尬地幹咳了兩聲,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右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來,朝著唐繡瑾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