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故人諸多
一想起這府中住著的是那個討厭的楊菱珊,唐繡瑾便恨不得直接走上門去,將唐府的管轄權從她手中奪下來,但是僅憑著唐繡瑾現在的實力,恐怕才剛進門,便定會被楊菱珊設計的陷阱所控製,這種想法也隻能停留在腦海之中。
“喂!你可算是到這裏來了!”唐繡瑾直接的有人碰了自己的肩膀,那說話的語氣極為不友善,唐繡瑾在京城的朋友並不多,她有些好奇地抬起頭來,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能一眼認出女扮男裝的她。
然而,當唐繡瑾同那人的眸子對上之時,全身都不由得僵硬起來,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自己甩在半路的黑臉影子人。
“哈哈哈……哎呀……還真是巧啊……奇怪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唐繡瑾拚勁全力在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這還真是狹路相逢啊,今日竟然在這裏見到了這位冤大頭。
“哼!巧嗎?一點都不巧!”那黑衣人直接將唐繡瑾從座位上拉起來,冷冷說道,“快些跟我走,主子正到處派人找你呢,你這些日子可將我害得極慘,看我怎麽好好教訓你!”
“住手!放開我!這是京城的酒館!你就這麽對我,我可要喊啦!”唐繡瑾倒是也不怕這滿臉黑氣的影子人,直接放聲大喊道,“救命啊!非禮啦!搶劫啦!大白天強搶民女啊!”
酒館中正在吃飯的眾人聽聞此話,都站了起來,所有目光都齊刷刷地望著影子人,唐繡瑾趁著影子人愣神之際,一下子掙脫了他的鉗製,立刻朝著眾人說道,“就是這個不要臉的淫賊!大家快點抓住他!帶他去衙門!若是此時放了他!還不知道他會禍害多少良家婦女呢!”
大家家中都有女眷,聽聞此話,不由得一個人血沸騰,立刻全都義憤填膺地站起身來,齊齊朝著影子人衝去。
影子人極為憤怒地朝著唐繡瑾看著,卻見唐繡瑾正站在角落滿臉的壞笑,他剛想要衝上前去,卻被一個大漢一拳頭掄倒在地上,眾人見狀,皆圍了上去,衝著影子人便是一頓猛踢,影之人隻好用手護著頭部,在眾人腿的縫隙中,眼睜睜地看著唐繡瑾再一次成功地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唐繡瑾跑出了酒館,便立刻藏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之中,果然,不一會兒,那影子人就滿身傷痕地擺脫了那些糾纏著他的眾人,怒氣衝天地跑了出來,到處尋找著唐繡瑾。
唐繡瑾躲著的地方,正是個視覺盲區,隻有她能看得見影子人,那影子人卻看不見她,影子人知道唐繡瑾跑不遠,奈何又不知道她究竟躲在何處,便隻好在街上四處徘徊著,等著唐繡瑾自己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漸漸晚了下來,那影子人愣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在街上到處找著唐繡瑾,唐繡瑾倒是不害怕他這種不要命的圍困,她將背上的包袱拿下,從中拿出幾個自己偷偷在賈府就藏著的饅頭來,大口大口地嚼著。
吃著吃著,唐繡瑾便也舉得無聊起來,她將自己的包袱打開,看看其中有沒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工具,包袱中除了一些在賈府中拿到的珠釵佩環和衣服來,還有之前胡縣夫人給的銀票,一個藏在銀票中的一個深色令牌,引起了她的注意。
唐繡瑾這才想起,這令牌之前是從這影子人身上偷走的,她可是親眼看見,這影子人拿令牌通關,唐繡瑾本想著拿這塊令牌順利通過各個城池關卡,卻沒有料到半路竟然會遇到賈大人,倒是免去了麻煩。
如今這令牌,倒是讓唐繡瑾的心中又多了一個主意,她微微一笑,將令牌別在腰間,很是愜意地坐在地上,等著外麵那影子人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刻。
宮中,厲明昕依舊跪在禦書房前,皇帝昨日便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但卻一直沒有召他進宮,這次他親自前來,卻未曾想到竟然被皇上絕之門外。
厲明昕清楚地知道,想要想辦法將唐大人與唐夫人從牢中救出,最為重要的一點,便就是要找到關於胡縣事件與他們無關的證據,但現在朝堂上下,知道此事的人,皆是睿王的追隨者,他們一口咬定唐大人與互相縣官勾結,這才會讓睿王如此囂張,能夠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用他們兩人來威脅唐繡瑾成婚。
一旁的公公看到厲明昕從今日下午跪到了現在,已經跪了足足兩個時辰,心裏也很是心疼,連忙走上前去說道,“太子殿下,今日皇上心情不太好,您最好還是不要惹他升起為妙,天色也不早了,殿下還是先快點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來也是可以的。”
厲明昕則是皺著眉頭,依舊在禦書房前跪得筆直,他冷著臉,大聲朝著禦書房內喊道,“我今日就是要見到父皇,兒臣曆經千辛萬苦,長途跋涉,攜著胡縣卷宗回京,為何皇上要將兒臣拒之門外!兒臣不解!”
公公見狀,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知道,這太子是故意借機回答他的問題,而在朝禦書房內質問皇上。
正在批閱奏折的皇帝手上一顫,朱筆也微微一抖,一滴赤墨滴在奏折自傷,看上去就像是一滴紅色的血液,令人看著不寒而栗。
皇帝很是不悅地將筆重重擱在硯台之上,朝著外麵的公公冷冷命令道,“行了!讓他進來吧!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那公公有些為難地看著太子,用極為小聲的聲音朝著厲明昕提醒道,“太子殿下,您都聽到了吧,皇上現在很生氣,你可千萬別惹惱了他。”
厲明昕有些不解地朝著公公看了一眼,他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進了禦書房。
“父皇!兒臣有事稟報!”厲明昕將自己一直揣在懷中的卷宗放在兩手之上,單膝跪地,將雙手舉過眉毛,很是恭敬地向著皇上呈貢。
一旁的公公立刻走上前去,拿走了卷宗,交到皇上麵前,皇上卻隻是朝著那卷宗冷冷一笑,便毫不在意地將那東西扔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冷冷道,“這東西有什麽用,又能證明什麽?”
厲明昕很是不解地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繼續解釋道,“父皇,這卷宗上記錄著胡縣真實的收入及賦稅狀況,這是此案最關鍵的證據。”
“那又如何?犯人你不是已經抓到了嗎?而且早已給他定了罪,這東西,你還留著做什麽?”皇帝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厲明昕,語氣很是不耐煩,“你今日來,若隻是為了給我看這東西,那就趕緊走吧,莫要打擾我批閱奏折。”
厲明昕的眉頭緊緊擰在一塊兒,他天氣器頭來,很是硬氣地說道,“父皇,兒臣不解,父皇為何要對兒臣這般態度,這件案件中還有諸多疑點沒有查清,父皇為何想要草草了事?”
“草草了事?這案件不是早就在你手上已經了結了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皇帝的臉上終於湧上了一陣怒意,他指著厲明昕說道,“說起這案件的疑點,難道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非要讓我揭你的底,你才會甘心?”
厲明昕的瞳孔猛地一縮,立刻拱手朝著皇帝問道,“父皇,這是什麽意思?”
“還在我麵前裝糊塗!”皇帝冷笑了起來,他眯起眼睛,站起身來,走到厲明昕的麵前,“厲明昕啊,我一向器重的才華,以及你那辦事的穩妥勁兒,封你太子,是希望能夠激勵你,讓你更能明白身為皇子的責任,但是,我沒想到啊……”
厲明昕的臉上滿是迷茫,很是無辜地看著皇帝那突然變了神情的麵孔,心中一陣惶恐。
“你竟然為了一己私利,勾結大臣,暗中中傷睿王!”皇帝猛地甩了甩袖子,將手負在背後,厲聲說道,“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以為,一切都被你掩蓋得很好,卻還是遮不住你幹的那些肮髒醜事!”
“父皇,我厲明昕,深知自己作為太子的職責,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您口中所說的那些肮髒醜事,我可一件都沒有做過,還請父皇明示!”厲明昕這下可終於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了,也終於知道,唐繡瑾為何要自己死命抗下重擔,也不肯讓他牽扯其中。
原來,這一切,早就在他們回京之前,被睿王全部算計在了鼓掌之中,在此件事情中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罪名,都早已被他經偷梁換柱,如今是非顛倒,一切的罪責,似乎都扭轉到了他們這一邊。
好一個厲害的手段!好一個狡猾的睿王!
“兒臣沒有!”厲明昕可不願意為此事背黑鍋,睿王再怎麽厲害,也不能夠隻手遮天,這件事的真相總會有袒露在眾人麵前的那一刻。
“你還在狡辯?你有什麽證據?”皇帝很是氣憤地指著厲明昕說道,“你可知道,涉嫌此事的唐大人都已經完全招供伏法認罪了,你還有什麽底氣站在這裏同朕說你是被冤枉的?”
皇帝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之意,在他看來,厲明昕就是在說謊,他以為自己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知道他早已經改變了說辭和證人,將罪責全部推到睿王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