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老公,我要一個世紀婚禮(6000+)
民政局外,女人腳步放慢,進去了就代表著……她要成為真正的顧太太了。可是,真的準備好了么?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顧斯城說這話時,腳步在她身邊停下。
「進去吧……」女人淡淡說著,不會後悔,想做顧太太,是沐之晚從很多年前就有的願望。只不過,那一年,錯過了;此刻,期望不再,但那顆惻隱的心,依舊會心動。
一個結婚證,原來這麼容易。不過半小時的時間,那個紅本本就被她拿在手中了溲。
車裡,她看著窗外的風景,儼然安靜如斯。
「顧太太,在想什麼?」
顧太太……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沐之晚回神,順勢偎在男人懷裡,唇角勾了勾,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樣子像是無意,但更多的是幾分嬌媚恧。
「我在想,你該不會以為領了證就當做結婚了吧……至少,也要一個婚禮啊。」
連求婚都沒有就直接扯證,那要求一個結婚典禮不過分吧?
「嗯,好。」
這麼容易答應啊……女人抬起眼看著顧斯城好看的下巴,啄了啄,低笑道:
「不騙我?」
「嗯,不騙你。」他低下頭,吻上那小女人的紅唇。現在,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也許婚姻對於很多有錢人來說,不過是一個裝飾品。但顧斯城不是,他的婚姻,一生只有一次,只給予那一人。
不再是強勢霸道的吻,而是輕柔的舔舐,彼此氣息的交融。從此,融為一體的是所有的全部。
回到顧宅,小晚看到沐小姐是和先生一起回來的,彼此之間看上去像是和好如初了。不對,明明就沒有爭吵過。太好了,終於一切都過去,恢復平靜。
「先生,沐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以後該改口了。」
改口?小晚不明白男人的話,她叫錯了么?之前不都是這麼叫的么。
顧斯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摟著身邊女人的腰肢,菲薄的唇笑得很邪肆——
「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他記得,曾經的她,趴在他耳邊說過夢中的婚禮,是伴著海水沙灘,自由自在的。那現在呢,是否還如當初?
婚禮!小晚眼珠子一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沐小姐要嫁給先生了?!簡直太震驚了!難怪要改口,改叫太太的!心裡震驚之餘,更多的開心。她倒覺得,先生和沐小姐更配,只有在沐小姐面前,才像一個人該有的情緒和思想。
「嗯……」沐之晚垂眸想了想,似乎沒什麼想要的,但又不想錯過這機會。眯了眯眼,唇角揚起狡黠的笑。
「老公,我要一個世紀婚禮。」
一句老公,他好像等了很多年。具體是多少年,自己也記不清了。現在,她就這麼在他身邊,用最乾淨無瑕的眸子看著他,輕聲喚他。
男人似是被這句老公叫得甚是得意,世紀婚禮就世紀婚禮吧,又不是給不起,隨著她心意就好。而後,沐之晚見男人同意后更加肆無忌憚說道:
「到時候,我要你把所有青城有權有勢的人都請來,媒體也要,還有你的喬小姐……甚至,安意和她的孩子!」
她要,這些人都看著,她是如何穿上婚紗,嫁給這個男人的。那種明明厭惡她,卻又不得不祝福她婚姻美滿的感覺,想想就很刺激。
「行,你開心就好。」
「還有……媽媽。」說到那兩個字,女人看著顧斯城的眸微微一眯。她挽著男人的頸,將頭靠在他肩上,低聲說著:
「她是,唯一會祝福我們的人。」
除了顧母,在青城,沒有人會真正希望兩人能夠地久天長。只是……他現在的身份,可以么?
「我們,能把她接回來么?」她相信,現在的顧斯城絕對有那個能力對抗冷西爵,所以,把母親從那個困了她多年的醫院裡接出來,應該不難吧。
「晚晚,現在還不是時候。」
「哦……」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只是臉上沮喪的神色,表現的太過明顯。
「這幾年,我沒有照顧好她,你會怪我么?」伏在他肩上的女人微微有了困意,的確是困了,醫生說了,要好好休息。但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穩穩入睡。
「不會。」
怎麼捨得怪她呢。
「那就好。」不怪她就好,那時候以為他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所以還常做噩夢,夢到他來找她,控訴著對她的不滿。卻忘了,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不捨得對她動怒。少有的幾次,也是她折騰出來的。
男人俯身,抱起要睡著的沐之晚,上了樓。但這次,沒有去她的房間,而是去了她一直畏懼的那間房。
不過這一次,女人安靜地出奇。
被放在那張床上的時候,她不再是之前那般拒絕害怕,而是在黑暗中,借著淡淡的月光,用情深繾綣的眸光凝著近在遲遲的男人的臉。
「我今天嫁給你了,可能以後……會很煩你,會經常纏著你,會要你做很多事。」她一點點說著,他卻只是安靜聽著,眷戀纏綿的吻,從她的額頭到眉目再落到唇上。
「也許,我會被自己逼瘋。」嫁給了一個最不該嫁的人,夢裡會是那死去的父母,對她永無止境的指責與糾纏。她會怕,日夜這樣,她會瘋。
「我陪你一起瘋。」
那低沉黯啞的聲音透著的心安,是沐之晚最眷戀的觸動。嗯,真好,有他陪著。
顧斯城,就讓我們一起萬劫不復吧。
纏綿,在男女之間,在幸福與痛苦之間。
說沐之晚是毒,那是因為她讓人無法戒掉。可她對於顧斯城而言,是葯,唯一能解毒的葯。沒有這葯,他會死,會被相思的毒害死。
極致的旖旎,在夜半時漸漸散去。身心的交融,讓她很快就陷入夢境。
夢裡,她回到那個可怕的夜晚。那一直想要忘記的記憶,重新上演——
那時候的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恨顧莫臣,恨入骨血。她想逃離,他卻將她變相囚禁在只有他的顧宅里,行為的確變得有些瘋狂。直到那晚,她絕望的拿著刀子對著他,哭喊著——
「顧莫臣,你放我走!」
這個牢獄,困住了她,漸漸把愛消磨在寂靜中。
「晚晚,恨我么?那就把刀子刺進來。」他卻噙著笑,一步步靠近。逼到床角,她哭著一直在搖頭。不想傷害他,她真的不想。
「別再過來,我會殺了你的……求你,讓我離開。」
她沒有辦法,和他結婚。所有的真相被戳穿,她再也做不到繼續愛他。顧家,那個害了她父母的人,竟是他的父親,她認作十年的爸爸!她怎麼可能接受,怎麼可能還能如當初?!
他不聽,任憑那刀子傷了他,血滴落在床上,從什麼時候開始,彼此的愛已經成為了互相傷害的恨了?
「晚晚,別怕。」
顧莫臣沒有去看那刀子刺入的位置,只是吻著女人凌亂的臉,她在顫抖,因為傷害了他。
「不疼的,真的。」他以為她是怕他痛了,這樣的撫慰,那時候的沐之晚覺得心被一點點切碎開來。
……
夢醒,她凝著神,緩緩抬眼,看著睡在身邊的男人。
她的丈夫,永遠那麼好看,那麼讓她無法自拔。嫁給了顧斯城,代表著什麼,她不想去知道。只在乎,這為期不久的幸福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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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嫤沒想過,慕衍琛就這麼回到青城了。她取消婚約的消息才出,他就回到了這裡。若不是他不離身的傑森找到她,把她帶來慕衍琛,她都還不敢確信。
「誰允許你取消婚約的?」
男人冷冷掀唇,說出來的話帶著慍怒。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他都有那種強大的氣場讓她無法避開。
「沒有人允許,是我的想法。」她就是,不想再過那種日子了。自己沒有愛情就算了,幹嘛還要顧斯城陪著一起痛苦。顧斯城和自己不同,至少沐之晚愛他,可眼前這個瘸子,卻不愛她。
「所以,這是在違抗?」慕衍琛凝著眉,冰冷如霜,感覺不到一絲溫意。
「不是,是不再接受。」
喬雲嫤,不再要慕衍琛了。所以,他要她所做的那些事,她不再去接受。
「你想毀約,這可不行。」他做事一向有原則,在他沒允許前,她就是死,也要做完該做的事。
女人一聽這話,強忍了許久的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冷笑諷刺道:
「毀約?在這份約定里,我什麼好處都沒有。」說毀約,不覺得好笑么?
他利用她,得到他想要的。那她呢?她唯一想要的,偏偏被那小啞巴搶了去。真是諷刺極了!
「慕衍琛,別以為我喬雲嫤愛你,你就可以隨意踐踏利用。欠你的,不是我!」
害他父母在車禍里喪命的,不是她;害他成為殘疾的,也不是她!他要報復,跟她有什麼關係?
男人危險的眸子眯了眯,這女人,看來真的是膽子大了。
「喬雲嫤,你在氣什麼?」
無緣無故做這些事,朝他動怒,慕衍琛是真不懂這女人到底在氣憤什麼。
「慕衍琛,你真的不懂么?」女人反問,慕衍琛,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或者……我希望改變什麼嗎?
「我知道你不愛我,為你做那些事是我的一廂情願。所以現在,我想全身而退,就這麼簡單。」不再和他,有一點關係了。
從那個孩子在她身體里流逝后,喬雲嫤就深深意識到,其實慕衍琛不是一塊永遠融化不了的冰,只是能讓他溫暖起來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早在她迷失他的日子裡,他找到了許諾一生的女人。所以,錯過了,在尋找中,她還是錯過了。
那一晚,本來也只是他動怒后留下的錯誤。不愛她,卻碰她,不過是因為泄怒。
「我愛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喬雲嫤愛慕衍琛,愛那個曾經和她一起長大,許諾要娶她疼愛她一輩子的人。但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再是當初的他。
青梅竹馬,只有她一個人在守候罷了。他已經有了心中的白月光,她在他眼裡,不過是當初那些逼走慕家的勢利小人之一。
「呵,」慕衍琛冷笑出聲,用深寒中帶著嘲諷的目光看著女人。
「我以為,這些你都看清了。」
現在才覺得,他不再是曾經的那人,不覺得太晚么?
喬雲嫤苦笑,是啊,怪她,現在才看清!是她蠢,是她傻,以為只要幫到他,讓他拿回所有的一切,就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到現在才發現,他最恨的,不是害死他父母的冷家,而是把剛瘸了腿的他和孤弱無助的妹妹趕出青城的喬家!
「慕衍琛,這兩年裡,你有愛過我么?」
從她幾年前去了美國各個地方找他,直到找到時,他的身份已經是黑白兩道都沾了關係的人。再見時,他冷厲陌生的眼神,她就想,是她欠他的,所以要一直陪在他身邊,守著他。可是……卻是晚了那個叫陸筱語的女孩一步。聽說,才到美國的慕衍琛和妹妹,一無所有,是陸筱語那個不會說話的女孩救濟了他們。所以後來,他的心裡,只剩下了那個永遠善良乾淨的女孩,把她喬雲嫤,永遠給遺忘,甚至是……憎恨。
「沒有。」他回答的時候神色不改,實話實說罷了,他從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女人能派得上用場,那就暫時留著。
沒用的時候,就扔下,一向如此。
果然是慕衍琛,連一點猶豫都不需要。喬雲嫤重重合上眼,眸底的淚落下。說顧斯城蠢,為了一個沐之晚受那麼多身體上的折磨,結果自己呢?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把身心都弄得殘破不堪。
「明白了,」她自嘲笑了笑,不管事情成或不成,往後陪著他日日夜夜的女人,都不會是她就對了。
「以後,別再見面了。」以他的身份,現在還不適合在青城各種露臉。而她,也不想再見到他。
……
林婉婷今天單獨一人去探了監,見到妹妹的時候,就感覺看到了一個半生半死的人。
不過才兩天的時間,林允溪就已經憔悴不堪,夜裡總是做夢,夢到金睿的來找她。精神漸漸泯彌,蒼白的臉色,雙目無神。當在看到林婉婷時,她像是瘋了一般要去抓姐姐的手,卻被冰冷的窗子擋住。
「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她嘶吼著,很快就被看守的警衛攔了下來。
林婉婷看著女人這樣子倒很是淡然,兀自安靜坐下,拿起探視電話。林允溪也立刻拿起電話,哭腔道:
「姐,你快帶我離開這裡!我不要在這,我不想坐牢!」
法院最後的判決還沒有下,所以現在是拘留,並非坐牢。
「你別激動,聽我說。」
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林允溪安靜下來,但心跳很快,聽著女人緩緩不急的聲音傳來——
「你殺了人這是事實,輕一點能坐個牢,沒準表現好十多年就出來了。但若是判重一些,你……」
「我會被槍斃,是不是?!」一想到那冰冷的子彈會穿過自己的心臟,林允溪就要崩潰了。
「不過,你終究是林家的人,父親正在找各種關係讓你減輕罪行。」
「那姐夫呢?他不幫我么?只要他一句話,我就……」我就可以出來,這幾個字深深被女人打斷——
「林允溪,是他親手把你送到這裡的,你覺得他還會救你么?」
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以為那個男人會是有心的,真是愚蠢!
「不……不一樣,都是沐之晚那女人害的!姐,我是為了你才會變成這樣,你不打算幫我么!」林允溪失控地喝道,本來克制住怒意的林婉婷在聽到這句為她時,心裡早已存放的恨,徹底被放出來。
「幫你?你讓我一個女人怎麼幫?而且……林允溪,你作惡太深,因果報應知道么!」
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現在償還金睿的命,同時也償還她孩子的命!
「林婉婷,你現在來告訴我作惡太深!?之前是誰讓我改證詞,說要幫我的?」
「我那是想救你,我怎麼會知道有人拍下了這一切!」
「幫我?你是幫你自己!你怕冷西爵會因為這事而與你斷絕關係,別說的那麼好聽!我告訴你林婉婷,你真當我蠢么!那天不是沐之晚要向你道歉,而是你假意在我面前讓我入局。沐之晚什麼性子,就算她真殺了你的孩子也不會對你有半分歉意!我不過是你用來對付沐之晚的棋子,要是我把整件事的原委告訴冷西爵,讓他知道你才是最想讓沐之晚失節的女人,他會怎麼想,或者……用什麼手段對付你這個心計高的女人!」
「你閉嘴!」這次換做是林婉婷變了臉色,手捏緊拳,她一字一句道:
「林允溪,是你自己不要臉!和自己姐夫有染,現在這鬼樣子,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她,是林允溪要搶走冷西爵的。她的妹妹,從未把自己當做姐姐的妹妹。
「不……」林允溪突然勾起笑容,陰冷譏誚。
「是你自己守不住你的丈夫。知道冷西爵和我上.床時說的話么——他說,跟你姐姐做.愛的感覺,像是木頭!木頭,懂么?就是冷感,他對你冷感!」
「林允溪,你住嘴!」
她不信,不信這些鬼話!
「我偏要說,不是我勾.引的他,是他自己想要的我。」
最後不知是誰先斷了那電話,女人站起身子,陰鷙的眼神看著對面穿著囚衣的女人——
「林允溪,你這輩子都想出來!」
見冷西爵,永遠不可能!
***分隔線***
結婚的消息才放出去,就有各種新聞佔據了所有耳朵能聽到的地方。但沐之晚再也不去聽,說什麼,都改不了幾天後要穿上婚紗步入婚禮的事實。況且,從法律上,他們已經結婚了。婚禮不過是個形式,但她就是要把這個形式,弄到最大。
隨著自己的心性,任性一次。很久沒有這麼任性的想做一件事了。
婚紗店,看著穿著婚紗出來的女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鏡子里的自己,真的很美。
身後的男人,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腰身,兩人貼近,在鏡子里,儼然一對璧人。
「很漂亮。」
那邪肆中的讚許,讓沐之晚很喜歡。她側過頭看了看他,揚起笑,說道:
「很般配,對不對?」
他們,本來就是青城最般配的一對。從前是,現在也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