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不是皇上親骨肉
第243章 不是皇上親骨肉
壽康宮，距離鳳影宮並不太遠。
百里玹夜以仁孝治國，在這座白玉石鑄成的，一如仙境的皇宮裡，壽康宮的規模是最大的。
整座宮殿建造的肅穆莊重，檐牙高啄，殿前的廊柱上，還雕刻了太皇太后喜歡的佛經經文。
前後院子里，皆是有溫泉池，暖霧流溢在半空，整座宮殿似披了神秘的面紗。
水霧下，百花綻放，亭廊與樓閣宮殿相連，假山水榭造工瑰奇，美如攤開的畫卷，這裡是最美的仙境。
千禪帶著驚宸和暖兒入了宮苑時，三個小娃兒正在宮廊下的花叢里玩捉迷藏，似三隻小兔子奔忙不停。
宮女們都在廊下瞧著，不敢擅離職守。
驚宸和暖兒一眼認出，那是呼延襲，鄭初心和百里康。
兩個小傢伙的悶氣頓時煙消雲散，這就在師祖懷裡扭動小身子，不肯再讓千禪抱著。
鄭初心最是活潑，一看到他們就喊，「驚宸，暖兒，我們捉迷藏呀！」
廊下的一群宮女卻跪下，「給小皇子，小公主請安。」
三個小娃兒這才知道尊卑有別，也忙跟著跪下。
驚宸道，「都起來吧。你們三個，以後不用跪我和暖兒。」
呼延襲因為昨晚被皇舅父訓斥，心裡還有小疙瘩，只是巴巴望著那對兒仙童似的兄妹，沒有吭聲。
百里康平時在家裡大聲說話也不敢，父王那個兇巴巴的王妃不在身邊，他正想玩個過癮。
昨晚，他也想和他們說話來著，卻不敢離開父王。
這會兒想開口打招呼，一激動，小嘴兒一張就咳嗽起來。
百里遙在殿內聽到兒子咳，便緊張地忙奔出來，見千禪在，忙對他頷首打了聲招呼，便訓斥，「康兒，你不能跑，怎總是不聽話？咳得厲害了，又要吃苦藥。」
瘦弱的小傢伙忙乖巧點頭，「是，父王！」
瞧著百里遙嚴肅的可怕，三個小娃兒都像是挨了訓，都低著頭不說話了。
嚴如玉在後面也跟出來，看了眼幾個孩子，忙道，「你進去陪祖母說話吧，我在這裡看著他。」
百里遙凝眉看她一眼，礙於外人在場，便沒有多言，量她不敢在這裡對兒子做什麼，摸了摸兒子的頭，便進去了。
百里康的小臉兒上卻頓時沒了笑。
千禪抱著驚宸和暖兒，沒放手，對嚴如玉客氣略一頷首，便入了殿內。
殿內是厚重雍容的明黃，金色，深褐色調，層層疊疊，繁複搭配，異樣奢華，叫人一進門，就禁不住心神沉靜。
兩個高大的金獸香爐里，裊裊升起兩縷檀香，熏得整座大殿香暖四溢。
驚宸和暖兒並沒有好奇地環視張望，娘親不在身邊，四處都是生人，兩個小人兒異常的懂事，整齊地跟隨千禪左右跪下行禮。
太皇太后正在與幾個孫兒說著話，見一對兒活寶進來，卻沒有與往常一樣喊一二三說請安辭，反而悶不吭聲，不禁疑惑。
經過陌影的幾次按摩，又服了葯，她的眼睛已然完全能看清，因剛聽說陌影給百里玹夜解了不育之毒，精神也好了許多。
見暖兒眼睛紅腫，她忙伸手，叫兩個小傢伙兒到身邊，一手攬一個，滿心裡暖暖的。
曾經，她亦是如此，一邊一個，握住玹夜與陌影的手，如今真可謂願望成真，死而無憾了。
「怎麼了？誰惹我們的暖公主了？告訴曾祖母，曾祖母教訓他。」
「是哥哥和父皇，我想去找鳳純爹爹……唔……」她話沒說完，小嘴兒就被驚宸撲過來捂住。
太皇太后看著曾孫的舉動，心頭一顫，慢半拍地捕捉到那一聲「鳳純爹爹」，慈愛的笑頓時僵在臉上。
在座的是百里遙，百里煒夫婦，百里祺，百里璘夫婦，百里嫣夫婦，百里香夫婦，百里晴夫婦，雖然驚宸出手及時，他們卻皆是聽清楚了那一句「鳳純爹爹」。
一個小娃兒如此依戀儲君男寵，可想而知，那男寵與儲君的關係，自是不一般的。
「曾祖母，您別聽妹妹胡言亂語，她小，不懂事。」
「曾祖母不會放在心上。」
在殿外的嚴如玉陰柔揚起頭，看了看天，抬手慵懶地輕拂髮髻，唇角忍不住微揚。
這可如何是好，連老天都在幫她呀！嚴陌影，想當皇貴妃？白日做夢吧！
殿內，氣氛微妙，驚宸嗔怒瞪了眼妹妹，忙把她扯下鳳椅。
「曾祖母，宸兒先帶暖兒去玩一會兒，一會兒跟師祖回去讀書。」
「好，你去吧！」
太皇太后笑了笑，不禁欣慰於驚宸的機敏。小小的娃兒這樣懂事明理，是自幼便經歷那些不幸的緣故吧。
瞧著兩個小傢伙出了殿門，她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威嚴地冷眸環視一眾孫兒孫女，沉聲說道，「你們都是聰明人，別揪著孩子的話不放，免得皇上不高興。」
眾人神情各異，忙俯首應聲，「是。」
「千禪，你今日教宸兒什麼？」
「回太皇太后，今日先教國史。貴妃娘娘說，一般仁義禮孝的事理，宸兒在血魔皇宮都學過了，身為皇子，當先學國史。」
「陌影這樣安排是對的。她做事素來有分寸，還能把宸兒和暖兒教的如此乖巧懂事，哀家不希望今日的冊封大典再出亂子。」
千禪頷首，只是聽著，沒有應聲。太后這番話，分明不是對他一人說的，是對在座所有人說的。
殿外，嚴如玉坐在廊下的長凳上，瞧著驚宸和暖兒，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不順眼，越看越窩火，越看越抓狂，越看越憎惡。
當初，若非嚴陌影跪求四天賜婚，她也不會因急著嫁給百里遙而損身體。
瞧著一群孩子嬉鬧歡騰，一會兒笑，一會兒叫，她掩藏的仇恨都翻騰起來。
驚宸他們都藏起來，等著呼延襲找，暖兒跑得慢，不願跑遠了，乾脆就撲在了花叢里。
嚴如玉瞧著她那樣子陰沉一笑，開口卻是溫柔如水的。
「暖兒，過來，陪姨母說說話。」
暖兒聽她喚，忙從花間站起來，正被呼延襲抓了個正著。
小丫頭頓時懊悔自己的莽撞。
「暖兒，你輸了！呵呵……」
嚴如玉瞧著小丫頭小臉兒漲紅，笑道，「襲兒，你先去和驚宸他們玩。」
呼延襲看她一眼，忙抓牢了暖兒的小手，湊在她耳根上，低聲道，「她是壞人，別過去。」
嚴如玉站起身來，步下台階，走到花間，婀娜的身姿於花間，更是人比花嬌。她眸光卻詭異地死盯著多嘴的呼延襲，眸光陡然冷了三分。
呼延襲似被幾百隻蚊子叮了似地，這就想跑，考慮到暖兒，又不好跑，見宮廊下還有宮女，膽子便大了，「你……你想幹什麼？」
嚴如玉不理會他，蹲下來，拿帕子給暖兒擦了擦汗，「暖兒，你可知，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叫嚴陌影，也叫鳳陌影。」
「那你知道我叫嚴如玉么？」
「你也姓嚴？」
「呵呵……我是你懷岐外公的親生女兒，依照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姨母。聽說懷岐外公很疼愛你，是不是呀？」
「是呀。」暖兒雖然點頭，卻還是看了眼呼延襲，她記住了他的提醒，便豎起警惕，「你既然是懷岐外公的女兒，為什麼在這裡？」
嚴如玉牽著她的小手，拉到懷裡，兩手握住她的小手，「因為我嫁給了你的皇伯父百里遙，所以，自然應該跟著夫家的。」
「你不想自己的爹爹嗎？」
「想呀，所以，我正想去血魔王朝探望呢。我和你一樣，都想念自己的爹爹呢！」
「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我也認識你的鳳純爹爹，他是不是很疼你？」
「是，鳳純爹爹對我最好了。」
「那你知道，鳳純爹爹在皇宮裡時，睡在什麼地方么？」
「當然是水晶閣，和我們一起住。」
呼延襲大眼睛只是忽閃盯著嚴如玉的手，生怕她抬巴掌打暖兒。以前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女人打過百里康，那巴掌啪啪落下，百里康哭成淚人兒，還直咳嗽，好可憐。
嚴如玉似笑非笑地斜睨呼延襲一眼，繼續問暖兒，「乖暖兒，告訴姨母，爹爹是不是和娘親睡在一個房間里？」
「是呀。」
「爹爹疼娘親么？」
「嗯。」小丫頭認為這一點毋庸置疑。
「爹爹一定有給你講故事吧？」
「是。爹爹每天晚上都給我講完故事才睡吶！」
嚴如玉垂眸笑了笑，問道，「只講故事這麼少？你一定不是鳳純爹爹的親生女兒！」
小丫頭頓時急了，「我當然是爹爹親生的！我記的可清楚呢！鳳純爹爹不太親近哥哥，血魔皇宮裡的人都說，我是鳳純爹爹的親生女兒，爹爹才會那樣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