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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情戰,王爺腹黑

  第281章 情戰,王爺腹黑 

  那高大的身軀到了近前,披風與袍服皆是暗紋明滅的純黑,光芒貴雅,靜冷純粹,英俊的面容亦是掩在寬大的披風帽下,死神般煞氣陰沉地俯視著百里玹夜。 

  對這小子,他實在提不起什麼好感,卻也不能說自己不是他岳父。 

  身為皇帝,還能如此屈尊降貴雙膝跪地,視他如父,已然不錯。 

  讓他更和緩心緒的是,滿殿的馨香。他忍不住動了動鼻翼,沒錯,這天泉百壽草茶,正是自己最喜歡的。 

  「有點進益,竟還給本王煮了茶?」 

  他落下披風的錦帽,兀自到了茶几旁,不著痕迹地環看整座大殿。 

  宏大奢華的擺設,已然有些陳舊,擱架上純金的器物,還熠熠閃亮,都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喜歡的。顯然多年沒有更換過,倒是乾淨整潔,只一盞小燈顯得昏黃幽暗。 

  「起來吧!」 

  呼延彌天忙從茶几旁起身,也行了禮,又把茶壺遞給百里玹夜。 

  百里玹夜接過去,忙拿了茶盅要給岳父斟滿,卻只倒了半杯,就再倒不出。 

  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他端著茶壺,側首尷尬地看呼延彌天,「趁著我去內殿,你都把茶偷喝了?」 

  呼延彌天大囧,「我沒偷喝,不過剛才我喝的那一杯……好像是最後一杯。」 

  他又歉疚地忙朝嚴懷景行禮賠罪,「沒想到您來的這麼快……」 

  「你倒真不客氣,給本王的茶,也敢喝?!」 

  嚴懷景說著,冷睨他一眼,端起那半盅品了品,雖然意猶未盡,他卻從不擅長誇讚人。 

  「剛剛好,再多一份就過了。」 

  百里玹夜忙笑著道,「玹夜再給岳父煮一壺。」 

  嚴懷景沒有拒絕,見他麻利地配藥,添水,毫無半分帝王的架子,心裡感慨一嘆,最後一分火氣也沒了。 

  他是看著這小子長大的,從前還曾教過他武功,若非過去的恩怨,他是最好的女婿人選。 

  當初百里羿自詡是他嫡親的外甥,對陌影從不珍惜,他不曾干涉,因為他從沒有想過讓陌影嫁給百里羿。 

  但是百里祺自薦,要求他選他時,他才發現,眾皇子中,唯一能保護陌影的,只有眼前這位…… 

  那會兒他遲疑不決,料定了迤邐定會反對,不敢讓女兒與他在一起。 

  然而,現在……他已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百里玹夜忙完,剛要坐下,鼻子下又滾下兩道血柱…… 

  嚴懷景頓時又皺起眉,「陌影才離開你幾天,竟這個樣子?難不成還真得納妃?」 

  百里玹夜來不及解釋,就奔進內殿去沖洗。 

  呼延彌天忙道,「他是喝茶喝的。平時他可是日理萬機,就算不是清心寡欲,也顧不得想三想四。」 

  嚴懷景只朝著內殿冷聲道一句,「給人喝的茶,狼豈能亂喝?」 

  百里玹夜裹著一包碎冰,冰鎮額頭,血才止住。 

  「玹夜是怕味道不合岳父口味,所以多試了幾次。」 

  嚴懷景指茶几對面的位子,「坐下吧,我平日總是喝那茶,也不差這一兩口。」 

  「是。」 

  然而,百里玹夜坐下,卻亦是欲言又止,不敢冒然開口。 

  他總不能勸岳父和岳母和離,也不能讓岳父投靠自己,去攻打岳母,他更不能說岳母給岳父戴了綠帽子,尤其不能說,岳母把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囚禁在了一處,要得兒女雙全,要獨霸天下…… 

  這話不管怎麼說,都不中聽。 

  嚴懷景卻早已知曉他要說什麼。 

  他靠在椅背上,瞧著擱架上那些金光璀璨的擺設,慨然一嘆。 

  他的母親的確有錯,可這孩子如陌影一樣,不曾得到過絲毫母愛,上一代的恩怨,若不擱下,死去的人,也都無法得以安息。 

  「玹夜,你的軍隊退到哪兒了?」 

  「沒敢退遠,就在兩百裡外的山裡。」 

  「這座舊都,還打算要嗎?」 

  「對我來說,陌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暖兒和驚宸也不能沒有娘親。」 

  嚴懷景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想起外孫與外孫女,心裡也的確想了。「暖兒和驚宸在玄月城還好嗎?」 

  「是,他們很好。不過,相較於我這個親生父親,他們更喜歡鳳純。」 

  「所以,你才讓鳳純當丞相?」 

  「鳳純文武雙全,有治世之才。」 

  嚴懷景轉頭看他,見他綠眸含笑,不似敷衍,才對僵站在一旁的呼延彌天擺手,「去拿紙筆來。」 

  呼延彌天不敢遲疑,忙去拿來紙筆遞上前,如一個伺候筆墨的小廝一般,畢恭畢敬。 

  嚴懷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事關你父兄的生死,當著你的面談論,委實不該。你退下吧!」 

  威嚴低沉的命令,不容忤逆,一眼掃過去,比帝王更駭人。 

  呼延彌天低著頭,脊背差點就彎下去。「我想幫陌影一把。不管你們談什麼,我都不會離開……」 

  「可本王不願你聽。」嚴懷景並沒有拿他這番話當痴情。「若非當初你和鳳想容暗害陌影,她也不會當眾暴露自己的力量。這筆債,本王看在玹夜的面子,才不與你計較。」 

  提起過往,呼延彌天頓時矮了半截,只得俯首行禮退下。 

  「岳父息怒!」百里玹夜忙把茶几上的茶盅挪開,忙把紙鋪好,遞上筆。 

  嚴懷景落筆仍是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多說一句。 

  「本王的女兒是倔強了些,可她並非濫情貪色的女子。上次,你誤會她有了鳳純的骨肉,懷疑她和百里祺曖昧不明,著實過分。」 

  百里玹夜忙單膝跪下,「玹夜知錯,願聽憑岳父責罰。」 

  「影兒沒骨氣地原諒你,本王怪你還有何用?起吧。多說這一句,不過是提醒你日後莫再如此。」 

  「是。玹夜謹遵岳父教誨。」 

  嚴懷景搖了搖頭,「百年之後,你若還能如此跪在本王面前,還能對陌影如此,那才是真的好男兒。不過,本王對你並未抱持任何信心。」 

  百里玹夜啞然。百年之後的事,他不敢想,說不定此一戰就命喪黃泉。 

  若真的還活著,他也不敢保證,陌影還能與他心無芥蒂地在一起。 

  他此時尚未出現在她面前,恐怕她已然心灰意冷。 

  他除了懇求嚴懷景點頭,應允他與鳳迤邐一戰,別無他法。 

  嚴懷景打了一輩子仗,身軀魁梧,十指粗壯,從外表到骨子裡,都是不折不扣的軍人。 

  然而,他字畫卻極好。 

  三兩筆便勾勒出地宮四周的城郭山水,並在關鍵之處,畫了幾個圈。 

  百里玹夜瞧著那幾個圓圈,百思不解。 

  嚴懷景擱下筆,冷睨他一眼。 

  「這是血魔大軍的糧草所在,燒了,此戰必能速戰速決。」 

  「岳父,那些糧草可都是您的心血,這些年……」 

  嚴懷景自嘲搖頭失笑,不願就此多言。他的心血,都是為迤邐,若她不再要他,那些心血若還在,不過是為她鋪了一條血腥之路。 

  陌影已然不幸,他不想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也被推入水火,萬劫不復。 

  「現在血魔大軍包圍了地宮,他們若聯手,你必死無疑,陌影你也別想救了。憑你那點兵馬,於外圍把整個血魔軍隊和天狼大軍給圍住,已然是捉襟見肘。所以,截斷糧草是捷徑,此戰必能大勝。」 

  「可是,玹夜的皇祖母和父皇在岳母手上。玹夜追查了許久,也沒能查出他們被關押在何處。」 

  「本王已經幫你救了他們。」 

  「謝岳父。」 

  見他又要跪,嚴懷景忙托住他的手肘。 

  「一個是本王的姑母,一個是本王的表兄,雖然他們對陌影不好,卻到底是與本王共患難的親人,更何況,百里珣這麼多年一直幫本王保護迤邐,本王豈會漠視他們的生死?!」 

  百里玹夜還是感激,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鳳迤邐如今兒女雙全,他卻還是只有陌影一人,其實母親當年害死那孩子,最傷心的人,應該是他吧!他的痛,他的煎熬,他無法想象。 

  「玹夜從此是岳父的兒子,不管是江山,還是玹夜的命,岳父想要,都可以拿去。」 

  「本王打了一輩子江山,早就累了,誰稀罕你的江山?至於你的命,本王若要了,本王的女兒豈不是要恨本王一輩子?」嚴懷景指了指已然開始咕嘟沸騰的茶壺,「這樣喝喝茶,也不錯。」 

  百里玹夜忙又為他煮上了一壺茶,「岳父打算如何處置呼延協?若您應允,玹夜可幫您殺了他和呼延千逝。」 

  嚴懷景輕嗅著熱茶搖頭,「從前,本王當你們幾個皇子的太傅,曾經教過你們。有些仗可以打,但是有些仗,你若先出招,就必輸無疑。」 

  百里玹夜大惑不解。 

  嚴懷景笑了笑,把兩封信放在他面前。 

  「本王的一家,已經在前往靖周舊都的路上,南贏王府是我嚴氏的根系所在,所以,本王還是決定回去。你把這封信交給迤邐。呼延千逝自幼於地宮裡長大,與你一樣,沒有父母疼愛,著實可憐。至於呼延協,本王和他之間,是一場情戰,而情戰不是用刀劍來解決的。」 

  百里玹夜接過信,已然明白他的用意,「岳父就這樣與岳母和離?」 

  「不然還能如何?她選擇了天下和那人,本王在她跟前,豈不是自討沒趣?」嚴懷景淡漠笑了笑,已然似在說別人的故事。 

  百里玹夜良久無言,「岳父不見陌影么?」 

  「你把信給她,別讓她傷害呼延協和呼延千逝。她若想見本王,會自己來跪求認錯。」 

  「可是,呼延協要殺您。」 

  嚴懷景泰然笑了笑,「本王退出,他沒有理由再傷害本王和本王有關的任何人。屆時,他若要殺本王,就用不著本王親自動手了。」 

  百里玹夜這才明白,岳父不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女兒,也是在保護所有的家人,包括他,以及他和陌影的兩個孩子。 

  若呼延協真的要殺岳父,的確用不著岳父親自動手——鳳迤邐必然出手殺了呼延協。 

  百里玹夜一番思忖,給岳父斟滿茶盅,卻忍不住在心底里嘆一句「老狐狸。」 

  * 

  地宮內,到了這一日,才是一場團圓宴。 

  陌影一身紫紅的儲君禮服,穿在身上,有種久違的感覺,這種久違之感,卻又讓她怒火三丈,如坐針氈。 

  她清楚地記得,這是她的舊衣。 

  她第一次穿,是在和鳳純的婚禮上。 

  儲君成婚自是與一般新娘出嫁不同,那一日她面前點綴了九條紫紅的珊瑚珠鏈,遮擋了容顏,鳳純就自那晃動的鏈子間,端看她被宮女們畫了兩個時辰的妝容。 

  「陌影,你和百里玹夜成婚時,也穿的這樣美麗嗎?」 

  當時,她回答地那麼誠實。 

  「百里玹夜迎娶的,是赤騰瑟,不是嚴陌影。當時的嚴陌影,怎會美麗?!」 

  「也就是說,這是你第一次正式的婚禮。」 

  「是。」 

  「我們應該銘記一輩子。」 

  「好。銘記一輩子。」 

  她和鳳純那番話那麼清楚,整座大殿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以至於,她心愛的母親,至今都記得。 

  甚至——今日用這袍子,來血淋淋地諷刺她食言而肥,背叛皇族。 

  呼延千逝也是一身華貴的紫紅,卻比她的遜色三分,是比照了血魔皇子的身份而做的。 

  宏大的寢殿內,悶不透風,三百道珍饈美饌,在燈下色澤鮮艷,香味混雜瀰漫,混合了殿內的梅花香,卻說不出的怪異。 

  陌影拿起筷子,無半分胃口,見鳳迤邐優雅地端起水晶杯,品嘗自己的血茶,她忍不住冷聲開口。 

  「怎麼?今日這頓飯,是要劃分清楚嫡庶么?」 

  呼延千逝拿筷子夾著菜剛送到嘴邊,動作就被陌影這番犀利的話凍結。他抬眸,尷尬地看父母。 

  鳳迤邐龍冠金黃,鳳袍雍容,描畫修長凌厲的眉微挑,平靜地看不出半分情緒。 

  她安慰地看了眼兒子,抿唇優雅喝茶,沒有理會陌影,卻對身旁的呼延協客氣而歉疚地嘆了口氣。 

  「影兒素來心直口快,被我和懷景寵壞了。」 

  呼延協看了眼陌影,柔聲笑道,「我不會介意,對我來說,千逝是我唯一的兒子,自當算是嫡子。」 

  「哈!呼延協,千逝是你唯一的兒子?」 

  陌影一入門檻,就沒打算讓他們痛快地享用這頓飯菜。 

  「那麼呼延靜姝,呼延彌天,呼延素嫻,還有你其他的兒女都算什麼?你找女人填補空虛寂寞冷的『不小心產物』么?你和她們造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念著鳳迤邐三個字?」 

  她不羈地靠在椅背上,狡黠冷笑,「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噁心么?!」 

  呼延協頓時臉色鐵青,寬大的雙手,頃刻間化為狼爪,綠眸也變得殺氣陰沉。 

  「嚴陌影,你是晚輩,最好謹記自己的身份。」 

  「我說錯了嗎?」陌影有恃無恐地冷笑,「你可別告訴我母親,你與那些女子造孩子,是被鳳想容逼迫的。」 

  「只有這樣,鳳想容才能忽略千逝的存在!只有這樣,鳳想容才能知道,我已經忘記了迤邐。嚴陌影你不知道我為迤邐和千逝付出了多少,若非你是迤邐的女兒,我早就殺了你!」 

  陌影拍手為他的精彩辯駁喝彩,「真是慷慨激昂,感天動地,聽得我都想哭了。不過,幾百年積攢三千萬狼人,殺不了一個鳳想容,卻生養了大堆的孩子……哦,對了,就在前幾日,你還對百里玹夜說,呼延素嫻是你最愛的孩子!你又作何解釋?」 

  「……」 

  看著面前氣氛微妙的一家三口,陌影突然忍不住得逞地笑起來。 

  尤其母親和呼延協並排坐在一起的樣子,實在太像她和百里玹夜。 

  她也忽然明白…… 

  「鳳迤邐,因為他這樣見異思遷,因為他的容貌,所以你才不願讓百里玹夜和我在一起?因為你看到我和他站在一起,你就會想起這個背叛你,踐踏你感情的男人?」 

  呼延協不可置信地看鳳迤邐。 

  「還是……因為鳳迤邐你恐懼?你恐懼父王因為我和百里玹夜站在一起太像你們,而發現你們的私情!」 

  鳳迤邐不動聲色地冷眸看她一眼,「今天這頓飯,是給你哥哥的驚喜,陌影,你最好給我規矩些。」 

  陌影新痛如刀絞,殘存心底的,對母親的唯一的一點貪戀,也灰飛煙滅。 

  「好,看在你曾經以呼延協保護呼延千逝的方式,救過我的驚宸,我陪你們吃。」 

  呼延千逝忙給她夾菜。 

  陌影抬手擋開他的筷子,鳳眸仍是冷盯著鳳迤邐。 

  「吃完這頓飯,我們的母女情分,到此為止。你奪你的天下,你要你的兒子,你要你曾經心愛的男人,我去找我的百里玹夜,我去找我的兒女。你若阻攔,我不介意用刀劍殺出一條血路。」 

  鳳迤邐再也壓不住怒火,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她近前的三個盤子,直接被震碎。 

  「嚴陌影,你這是何意?」 

  「解除母女關係。」 

  「為你假死那麼多年,你知道我是什麼滋味兒么?」 

  「我被鳳之蟬痛打時,你又在何處?在江南水鄉,泛舟湖上,自暗中盯著你身邊這個男子又納了幾位妾室?還是你壓根兒就是和他在一起親熱?!」 

  陌影說到此處,忽然大徹大悟,視線在呼延協和母親之間流轉。 

  「我明白了,其他的孩子,都是你那個替身的孩子,對嗎?你將那個替身轉變成狼人,所以,他的子嗣,與鳳想容之間也有牽引!」 

  呼延協這次選擇沉默。 

  「我說呢!鳳迤邐生下我之後,怎偏偏就在江南隱居?為什麼偏偏她那麼巧,你也躲在江南……」 

  陌影的怒火再也壓不住,淚簌簌滾落,心,不只是為父王難過,也為自己。 

  「鳳迤邐,你當我父王是什麼,你粉飾太平的盾牌?還是傻子?因為他是短命的人類,你就可以這樣利用他?!」 

  鳳迤邐忍無可忍地,煞然眼眸血紅,她揮手…… 

  掌風落在陌影臉上,她連人帶椅子,摔下去兩個跟頭,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呼延千逝擔心地站起身來…… 

  鳳迤邐冷聲道,「沒你的事,坐下!」 

  「娘親,陌影她被關了這幾日,情緒不穩,您多擔待……」 

  陌影趴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冷笑,「哼哼,被我說中了,心虛了。」 

  「好,是我錯了。我成全你們,我也會勸父王成全你們,從此以後,我嚴氏和鳳迤邐再無任何瓜葛!」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門外進來一個黑袍男子,是任然。 

  陌影忙低下頭,抬手捂住溢血的唇瓣,那曳地的長發,拖曳過她身側,微微一頓,她背轉過去,避開他擔心的打量。 

  任然拿著信上前。 

  「女王陛下,這是百里玹夜送來的,王爺的親筆信,一封給您的,一封是給公主的。」 

  陌影就近轉身,就拿了自己那一封,出了門。 

  她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哭,可笑,上面只寥寥幾句,她卻似看到了說不出的千言萬語與肝腸寸斷。 

  「女兒,你母親不易,她賜予你生命,你當感恩。上一代的情與劫,你無權置喙。而為父,也不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男子。放過她,放過為父,也放過你自己。順應她的心愿,別讓她傷心!為父求你!」 

  不等任然和任離來抓她,她便入了原來的房間。 

  她需要一個獨處的地方,她想放聲大哭一場。 

  她恨自己這樣無能,不知道該怎麼幫父王留住他心愛的女子,一想到那暗藏於痴情之下的背叛與欺瞞,就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 

  然而,鳳迤邐收到的那封信,卻只有一句話。 

  「迤邐,後會無期!」 

  然後,是一封休書,是他以女王夫君的身份,為自己寫的。 

  「縱然我嚴懷景已然能活千萬年,也始終是人類。女王陛下至尊至聖至高無上,當有匹配其尊貴的王者為夫。今日懷景自請眾皇親見證,自休於朝堂,與女王陛下解除婚姻……」 

  呼延協見她拿著信,雙手顫抖不止,淚流滿面,擔心地說道,「迤邐,他是不是想殺了我?還是他要來征討我們?」 

  鳳迤邐把信和休書推到他面前,捂住哭花了濃妝的容顏,冷聲說道,「嚴懷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呼延協拿起兩張紙,忍不住驚喜地大笑兩聲,「這個縮頭烏龜,他是不敢與朕斗!」 

  「太好了!迤邐,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呼延千逝始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憑陌影那樣桀驁不馴,嚴懷景這樣天下無敵之人,怎可能輕易和離?! 

  「娘親,你和嚴懷景這些年過得好嗎?」 

  鳳迤邐似忽然想起他的存在,忙從袖中拿帕子擦了擦臉,打起精神,拿筷子給他夾菜。 

  「這些瑣事,你就別管了,娘親會處理好的。」 

  「這怎麼是瑣事?」呼延協卻興奮不已,這就命宮女去拿幾壺好酒來慶祝。「迤邐,我們今晚就成婚,光明正大的成婚!」 

  「容我想想。」 

  呼延協太明白她所謂地「想想」是何意。 

  他看了眼兒子,伸手握住她綴飾奢華的手,逼迫她正視自己。 

  「你到底還想什麼?難道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難道你不想我們的千逝,享受一家和樂的好日子嗎?」 

  鳳迤邐愧疚地看了眼兒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陌影之前與百里玹夜私奔到靖周,已然讓皇族蒙羞。如果我與懷景和離,和你成婚,還把千逝冊立為儲君,臣民們會當我是什麼人?他們的女王陛下不但沒有教好女兒,自己也成了一個行為不端的女子,豈不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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