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鬼麵鯧
張凡他們所在的地方，算是一個石壁上的開口吧，也不知道是誰開鑿的這麽個地方，七拐八繞的讓人頭疼。地上的陳舊血跡到這裏已經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以前那些人搬運屍體時一路拖行的血流幹了還是在過血池的時候丟下了一部分。
好在地上那些鮮血的痕跡還很清晰，就跟路標一樣指引著張凡和劉法成。
“小張，這地方詭異，要不咱們先撤吧，追查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別把自己搭進……小張，你看那邊！”
劉法成有點打退堂鼓，可是話還沒有說完，注意力就被河對麵的村鎮給吸引了。
張凡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心中也是一陣驚訝。
隻見那些看似非常破敗的房屋裏竟然一個個亮起了燈光，窗子上被燈光映出了一個個人影，看那影子的輪廓，女人梳著發髻，男人包著方巾，那打扮和現代人迥然不同，倒像是那些古裝電視劇裏的人物。
臥槽！不會真的見鬼了吧！
張凡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幾眼，可是小鎮上依舊是那個模樣，完全沒有改變。傳說裏……鬼是不喜歡光亮的對吧？可是他們這一個個房間裏點起燈火算是幾個意思？或者說……這裏難道是一處比較另類的世外桃源？
“劉哥，你，你說他們那種發型，應該是什麽時候的人啊。”《桃花源記》張凡還是學過的，說的是一群人與世隔絕，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發型？什麽發型？”
劉法成雖然算不上老眼昏花，卻也絕對達不到張凡那種視力，好在出了甬道之後，外麵都是泥土地，張凡隨手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勾勾畫畫把自己看到的男女影子畫了個大概。
“這個……看發型，應該是清朝以前的漢族發型，可能，是明朝的吧。乖乖，難道說這地下住著一群明朝人？”劉法成也是極為沒有形象的撓著自己的腦袋，一頭花白的頭發都被他給撓的淩亂了。
“算了，過去看看吧，到底是啥人，咱們見了也就知道了。”
張凡的膽子還是挺大的，尤其現在他的身體狀態雖然算不上巔峰，卻也還不錯，尋常十個八個的壯漢他也不放在眼裏，尤其是劉法成口中的“明朝人”把他的好奇心給徹底的點燃了。
如果真的能在這裏找到幾個明朝人，那算不算是挖到了活古董？說不定上麵那些考古的看到了都要興奮死了。
繼續跟著地上的新鮮血跡前行，張凡和劉法成走到了那條把他們和村鎮隔開的河邊，看血跡的模樣，前麵的人應該是直接蹚水過去的。張凡拿手電往水底照了一下，這河水倒是不深，隱約還能看到一條條梭形的黑影子在水下躥過，應該是活魚。
水裏有活物是好事兒，證明這水本身是沒有毒的。當即張凡就挽起褲管準備下河，而這一次他卻被劉法成給拉住了。
張凡用手電觀察河底的時候，劉法成也沒有閑著，拿著手電左右亂照，然後他發現在他們這裏往下遊一點的地方，河道邊一根伸進水裏的灌木枝條上掛著一根似曾相識的布條。
叫停了張凡之後，劉法成走過去蹲下身子把那根布條撈了起來。
從質地上看，這根布條和之前在大門鉚釘上看到的那根差不多，上麵同樣染了不少鮮血，尤其讓劉法成主意的是，布條上似乎有很多細小利齒撕咬的痕跡。
“前麵的那些人，可能遭到了什麽東西的襲擊。咱們要小心啊。”
“襲擊？可是那邊的血跡分明表示他們過河了啊。”張凡也看到了布條上的齒痕，心裏納悶兒不已。
之前走過的兩個大廳，第一個並沒有什麽怪物，隻是會讓人被幻覺迷惑。第二個裏麵倒是有東西，可是血苔蠱不會咬人，掉進血池的話，也不是被細小的利齒咬幾下那麽簡單。那危險是來自哪裏呢？甬道裏也沒看到有什麽怪物啊。
就在納悶的時候，旁邊的水麵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一個黑影猛然從水裏竄了出來，直直的朝著劉法成撲了過去。
劉法成是蹲在地上的，動作所限根本就沒法躲閃，隻能本能的身子後仰，躺在地上，向旁邊翻滾，可惜速度不夠快，眼看著那黑影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好在張凡眼疾手快，抬腳一個淩空抽射，硬是把那玩意兒給抽了出去，落在距離他們五六米遠的地上。
“劉哥，你沒事吧。”長出一口氣，張凡伸手把劉法成從地上拉起來，劉法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倆人一起朝那個被張凡踢出去的東西望去。
還真是隻有想不到沒有見不到，那個襲擊劉法成的黑影竟然是一條魚。
那魚足有一尺多長，魚頭的樣子很是古怪，頗像一個人臉，不，不對，是像一個猙獰的鬼臉。落在地上以後，它沒有像其他魚類那樣瘋狂的掙紮、蹦躂，而是用那雙好似滿是怨毒神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凡和劉法成，魚嘴不停的張合著，在手電的照耀下，裏麵細密的牙齒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這是啥魚啊？看起來好凶。而且，這身上好像還帶著煞氣。”
張凡在山裏長大，雖然得了兩份傳承，可是見識終究有限。他並不認識眼前的這條魚。
“這玩意兒應該是鬼麵鯧。一種變異的食人魚。特別凶猛。”劉法成說著把一根手指在鬼麵鯧的眼前晃動了一下，原本靜止不動死盯著兩人的鬼麵鯧就好像觸電一樣，整個身子彈起來朝著劉法成的手指咬了過去。
劉法成也是有真氣在身的人，而且這次也有了心理準備，那還會被鬼麵鯧給襲擊到？一巴掌從側麵把這條長相嚇人的怪魚給拍回到地麵上，然後毫不客氣的一腳踩住了魚肚子。
然而劉法成卻忘了魚身上都有潤滑的粘液，這麽一腳下去，不但沒有把鬼麵鯧給踩住，反而在擠壓了它肚子一下後，讓鬼麵鯧的身子滑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回了水裏。
劉法成那個無語啊，自己堂堂一個修行者竟然讓一條魚給跑了。
“劉哥，你受傷了？”旁邊的張凡突然緊張的喊了起來。
劉法成一愣，沒反應過來張凡什麽意思，順著他的眼神往地上一看，才發現自己腳下的地麵上竟然掉著一根人的大拇指。
劉法成頓時也被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玩兒脫了？不過低頭看了一下，劉法成發現自己的雙手十指俱全，那根並不是他的。
於是乎老劉從懷裏摸出一張黃紙墊在手上，把那根大拇指從地上撿了起來。
那是人的拇指無疑，從手感上看，還擁有著鮮活肌肉的彈性，顯然是剛剛斷下不久，殘存的肌肉上，有很多細密的利齒痕跡，想來，這玩意兒是剛剛被劉法成一腳踩到鬼麵鯧肚子的時候，從魚嘴裏給吐出來的。
“這魚真這麽凶啊，連手指頭都帶著骨頭整吞了？”張凡看的也是一陣頭皮發麻，回想起來之前看到的水裏的黑影，不會都是這種鬼麵鯧吧？
還好劉法成發現了布條，張凡才沒直接下水，不然這會兒說不準他張大師也已經到魚肚子裏麵去唱《征服》了。
“嗯，鬼麵鯧這種肉食性的魚類，一向是很凶猛的，食量大，進食速度也快。一個活人扔到養著鬼麵鯧的池子裏，最多隻需要半分多鍾，就會被啃成一副骨架。這玩意兒本是一種南美洲的魚，沒想到在這地方也有。看來剛剛找到的那根布條的主人……”
劉法成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張凡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條河不深，看起來河水隻能沒過膝蓋吧，能被要掉手指頭，說明這人當時八成已經倒在了水裏，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就是不知道下來的那七個人中到底死了幾個。
扔掉手指，回到之前的河岸邊，張凡舉著手電，朝對岸照了過去。剛才隻是看到了對麵有血跡，確定了一下上岸的地方，現在這仔細看，張凡發現對岸地上的鮮血明顯要比這邊多。應該是有人在河裏受傷了。不過能上岸，說明還有活著的。
“小張，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地方實在是瘮的慌，咱們也不是吃皇糧的，盡人事聽天命，別把自己搭進去。”
剛剛劉法成就已經想過要回去了，現在知道河裏麵有鬼麵鯧，就更沒有再前進的心思了。他之前答應下來一是為了老熟人的麵子，二也是為了把自己的路子走寬一點。拚命這種事兒，他可沒興趣。
“嗯，劉哥，要不……你在這邊等我一會兒？”張凡年輕，相對的，好奇心也比較重，就算不管那些考古隊員的死活，他也想看看河對麵的那個城鎮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一群明朝時的人居住在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他們又是如何在這裏生活，如何抵禦這裏的陰煞之氣，這一切，張凡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