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簽訂契約

  301教室裏，充滿了廖瘋子的嚎哭聲，“李娜娜”的身子也在不停的聳動著，她根本就抑製不住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昔日學生所帶來的那種情緒。


  “關老師，我之前覺得你已經不配老師這個稱呼了，但是現在，你依舊是一位老師，對嗎？”張凡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一塊兒大石頭上。他贏了嗎？也許吧，隻是這種感覺絕對稱不上有多好。


  “你贏了。隻要是還在世上有牽掛的人，就總有那麽幾個讓她不願意在其麵前露出醜陋嘴臉的人存在，為人師表，這個詞可能有點可笑，在之前的那些歲月裏，我甚至覺得把為人師表當做人生信條是我一生最愚蠢的事情，現在看來，其實也沒那麽蠢吧……”


  “李娜娜”說完，又狠狠的擁抱了一下，然後嘴巴一張，一股股黑紅色的陰煞之氣從她的嘴巴、鼻孔、眼睛、耳孔等一切孔洞中往出噴湧，然後在空氣中緩緩匯聚是成一個人形。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年齡看起來和張凡相仿的清秀少女。她的臉上帶著幾分和清秀形象不太相符的戾氣，隻不過這種戾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臉上退去。


  對一個一心撲在師道上的女孩兒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被自己的學生背叛吧，好在如今她的心結已經解開了，戾氣也會隨之消散。


  “道士，你能看到我吧，你贏了，想燒，就把這裏都燒了吧。”


  關老師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抱著李娜娜的廖瘋子，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意。


  “你是說把這裏的陰氣連同你一起燒掉？”


  張凡沒想到關老師會這麽痛快，要知道她這麽說就相當於在主動求死。


  “你是覺得自己心結解開了，就想在此消散了嗎？也是，執念鬆動以後，你的存在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吧，不過……你可能還有一項義務沒有盡完。”


  張凡真的挺尊敬這位關老師的，可以為了一個學生而解開心結，放棄殺戮，這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義務？什麽義務？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應盡的義務嗎？”


  關老師很不解的看著張凡，竟然和她一個“鬼魂”來談義務，這個道士也真是古怪了。


  “當然有啊。那個瘋子，你剛才叫他廖訓傑是吧。他瘋瘋癲癲的，年紀也已經這麽大了，他是因為你而瘋掉的，現在沒有人管他，你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了嗎？這天這麽冷，也許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一樣，因為寒冷和饑餓，成為這殘破廢墟中一具凍僵的屍體。他是你的學生，也是因為你瘋掉的，他在這裏陪了你很多年了吧，我個人覺得，你有義務去照顧他的生活，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那天。”


  張凡這番話，別說關老師了，就連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也都是一陣訝然，盡管除了卓清蓮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現在的關老師，可是她的聲音大家都是聽到了的，人家一個鬼，願意消散了你就讓她消散好了，非要把人家給拽回來不讓走，大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你說的對，我是有照顧他的義務，我也願意照顧他，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依附在人身上，就連給他端一杯水都做不到，你讓我怎麽照顧他？”


  關老師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戚，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願意照顧一下她這已經垂垂老矣的學生，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這個問題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張凡聳了聳肩。


  “我可以接觸到你，也可以接觸到廖訓傑。由我來做這個中間人，你為我工作，而你的工錢，一部分我給你香燭供奉，另外一部分，用來把他送進精神病院，接受專業人士的照顧。你看，我的提議怎麽樣？”


  在場的所有人又是一陣愕然。


  張凡說什麽，他要雇傭這女鬼？天呐，這雇傭女鬼要幹什麽？

  “你，你要養鬼？你是練邪術的道士？對，你練得肯定是邪術，那種捆住我的紅絲就是邪術！”說到這裏關老師突然激動了起來，虛幻的鬼體快速後退，已經貼到了牆根。雖然她生在那個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但是有些故老相傳的故事她也是聽過的，故事裏那些邪派的道士可是一個比一個喪心病狂。


  “關老師，你別緊張，我不是邪修，也不會煉鬼什麽的，至於你說剛才捆住你的紅線，你是當老師的，肯定知道什麽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謂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法無正邪，全看人了。我是為救人而來的，你要是硬認為我是個邪人，我也沒啥好說的。”


  張凡說道這裏，幹脆就什麽都不說了，雙臂抱胸往牆上一靠，等著關老師自己抉擇。


  關老師凝立在對麵的牆邊，過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來看向張凡，幽幽的問道：“你先告訴我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如果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放心吧，就算你想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這邊也沒有任務給你，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過段時間，我會開一家旅店，或者遊樂場也有可能，你的工作就是在裏麵和客人捉迷藏，嚇唬他們。就這麽簡單。”


  “嚇唬人？就這麽簡單？”


  關老師有點蒙圈，顯然是不太明白張凡的用意何在。


  “是啊，就是嚇唬人，不要傷害他們，就單單嚇唬一下就可以了，我會給你提供香燭供奉，以及每個月一萬塊的工資，這筆錢我都會打到廖訓傑的賬上，供他在精神病院療養之用，如果你想他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會把他從精神病院帶出來和你見麵。大概就是這樣了，關老師，還有什麽疑問嗎？”


  “你為什麽要嚇唬他們？有什麽用心？”


  “用心？沒有，這隻是現代人的一種玩耍方式，花錢買刺激，他們不但不會因為被你嚇到而生氣，反而會覺得很刺激很開心，他們是花錢來讓你嚇唬他們的，廖訓傑的養老費用也會從他們花的錢裏來出，在我看來，這是一筆很公平的交易。”


  “好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同意你的提議。如果我發現你利用我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寧願立刻魂飛魄散也不會去做的。”


  關老師最終還是答應了張凡的提議。解開心結之後，她本來就已經了無牽掛了，就等著灰飛煙滅。現在有廖訓傑這牽掛在，給張凡打工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她不能指望有什麽人來對廖訓傑進行施舍，用勞動換來的錢，花著才會心安。


  關老師沒有魂飛魄散，張凡又收獲了一位新員工，這個結局算是皆大歡喜吧。


  在經過關老師的同意之後，張凡借著蚩尤血珠的幫助和關老師訂下了一個契約，契約內容就是之前說的那些，期限到廖瘋子去世為止，當然，如果廖瘋子死了以後，關老師願意繼續留在張凡手下為他做事，那張凡是求之不得的。怕隻怕人家關老師根本就沒這心思。


  給鬼魂暫時棲身的玉石張凡身上還是有備用的，畢竟他現在就帶著四隻鬼呢，不準備點應急不行啊。


  收了關老師，再下來就是要對付廖瘋子了。


  沒錯，就是對付廖瘋子，這貨瘋瘋癲癲的，隻知道護著關老師，之前關老師的意識附在李娜娜身上的時候他就把李娜娜當成了關老師，廖瘋子可看不到關老師的鬼魂離開李娜娜，現在還抱著李娜娜的身子呢，而李娜娜本尊的意識似乎並沒有被壓製的太深，或者也可能是關老師離開的時候解放了李娜娜的意識，在張凡把關老師的鬼魂收進玉石的時候，李娜娜就醒來了。


  接下來，可是真的尷尬了。


  李娜娜一醒來就看到自己被一個滿頭蓬亂白發的老頭子抱著，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拚命的踢打掙紮。而廖瘋子是不講理的，就是死死抱著他的關老師不放，現場一片混亂。


  最後不得已之下還是張凡出手一掌刀切在廖瘋子的頸側把他打暈過去才算完。


  李娜娜對被關老師附身的事情沒有什麽印象，反倒是讓廖瘋子給嚇了個半死。周光祖這才抱著女孩兒好一頓安慰啊，不過沒安慰幾句，李娜娜的肚子就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


  關老師隻是一個附著在陰煞之氣上的意識，當然是不用吃東西的了，可是李娜娜還是活人啊，好幾天沒吃東西，真的是餓壞了，幸虧看守那幾個陰氣點的工人有些之前沒吃完的食物，不然李娜娜恐怕等不到回家就得先餓昏過去。


  解決了這些，張凡讓人把荔枝柴在301教室的地上擺放好。本來是要把整個教室的地麵都燒一遍的，可是張凡臨時又改了主意，讓工人們用荔枝柴在教室的地麵上擺出一個“田”字，就隻把這個字給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