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黑寨上門
一說到這個，老頭人和安旺老司相視一陣苦笑。
原本張凡還以為老頭人多少會埋怨安旺幾句，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那麽回事。十有八九安醫被軟禁這件事，是老頭人和安旺老司，商量之後的結果。如果是這樣的話，老頭人還真的是隻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
“年輕人，你說的話在理，我們也知道，事實上我也希望安怡能找一個她喜歡的男人結婚。可是現在我們寨子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苗人處理事情不像大城市裏的法院一樣，需要講究什麽符合程序的證據，事實上隻要他們那邊，要發狠的話，也根本不需要證據。隻要認定了楊偉是安怡殺的就可以了。這事兒如果我們這邊不從，鬧到最後，很可能就是一場兩個寨子之間的血鬥。我們赤烏寨的男人沒有黑寨的多，也沒有他們彪悍，如果鬥到最後，寨子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安旺老司的拳頭狠狠的在腿上捶了一下，哪個當爹的不盼著女兒好啊，可是他不能為了自己女兒就賠上整個寨子。
老頭人沒說話，隻是用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敲打打，顯然，老頭人的心中也是非常煩躁。
“這件事嚴格來說，也有我的關係在裏麵，你們說的那個楊偉是我殺的。”
張凡很是淡然的突出了這麽一句，老頭人和安旺老司聽到之後頓時變色，有那麽一瞬間，兩個人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惡意。
沒錯，就是惡意。不想讓安怡嫁過去，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真正的凶手交給他們，既然眼前這個小夥子自己承認了是殺死楊偉的凶手，那麽把他綁了送到黑寨，沒準就能暫時解決這事情，也不用讓安怡嫁過去了，可是……這真的是一個好選擇嗎？
先不說張凡救了陶芷，是陶芷的救命恩人，就是他這客老司的身份，也足以讓人三思而後行了。
“年輕人，你為什麽要殺死楊偉？你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關係才對吧。”
足足沉默了三分鍾，安旺老司才滿是疑惑的問了出來。
“對，我跟他沒關係，隻是那天，安怡、楊偉還有我兄弟李鐵三個人在一家飯店吃飯，剛好被我遇到了，當時我兄弟中了蜈蚣蠱，蠱蟲隨時都會破體而出，是他走運，剛好遇到我，給他解了蠱。我兄弟中了能要命的蠱，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當時他們的房間裏一共有兩個會用蠱的人吧，一個是安怡，一個是楊偉，必須死一個，你說該誰死？”
“你是說楊偉為了搶奪安怡，打算用蠱殺人，所以被你殺了？”
安旺老司滿臉都是憤慨。他知道黑寨的楊家父子為人不厚道，卻沒想到楊偉竟然為了得到自己女兒，要去用蠱殺人。早知道這樣，安旺是絕對不會把女兒關起來的。
“沒錯，你們可以把這件事通知黑寨的人，楊偉是我殺的，想報仇直接來找我就好了。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們。反正殺一個是殺，殺一家子也是殺，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別。“
張凡殺意凜然話語讓老頭人和安旺老司的眉頭都皺了一下。
張凡肯把事情擔下來，對他們寨子來說絕對是好事兒，可是這年輕人的殺性未免也太重了吧。
“怎麽？如果兩位長輩害怕弄髒了你們赤烏寨的地方，那我上門去找黑寨也可以，隻是需要你們給我一個向導。”
有些事情做多了，就慢慢的不當回事了，比如說殺人這事兒。殺得多了，也就那樣了。
“這個……我看既然知道事情真相了，不如把他們叫來，咱們大家坐下談談，畢竟黑寨和我們赤烏寨也是幾百年的老鄰居了，真的要殺上門去恐怕也不太好。”
作為寨子裏的領導者，安旺老司和老頭人還是希望能避免流血衝突，對此，張凡也隻能聳聳肩，這件事隨他們去了，反正他需要的隻是結果，安怡能跟著李鐵過日子就可以了，至於過程怎麽樣，這並不重要。
“當當當”
就在這時候，竹樓的門突然被人給敲響了。
安旺老司和老頭人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個時候，明明就是在商量事情，到底是什麽人會在這時候來敲門？
“進來。”
隨著安旺老司的說話，竹樓的門被人推開了，之前收了張凡好久的那個中年人麵帶緊張之色的站在門口，滿臉都是急切，甚至臉上還掛著一些汗水。
“安達，別緊張，出什麽事兒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頭人，老司，黑寨的人來了，馬上就要進寨子了。他們來了好多人，手上都拿著家夥。看起來來者不善啊。”
名叫安達的中年漢子這話一說出來，老頭人和安旺老司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上次黑寨的人過來說要把安怡娶回去，安旺老司說需要一段時間來讓他說服安怡，當時楊天問他們也答應了，今天這是怎麽了？還帶著人和家夥來了，這是要幹什麽？公然強搶不成？
赤烏寨可以為了和平把安怡送出去聯姻，但是他們要來赤烏寨搶人的話，老頭人和安旺老司是絕對不允許的，一旦被他們搶走了人，赤烏寨就什麽麵子都沒有了，那是老司的女兒啊，不但安旺會被其他老司瞧不起，整個赤烏寨都會被人瞧不起。
“我們出去看看！楊天問這個小兔崽子，仗著他們人多，就要逞凶不成！”
老頭人陶盛站起身子，把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戳了一下，顯然心裏也是充滿了怒氣。
“老頭人，要當心啊，我看楊天問來者不善，他是這十裏八鄉有名厲害老司，咱們是不是做點什麽防備？”
安達對黑寨的人顯然有些畏懼。
“大叔，不用緊張，老司嘛，咱們這裏有兩個呢。待會兒看我的。”
能當著安旺老司的麵說楊天問的厲害，顯然，在安達的心裏，安旺老司不是楊天問的對手，張凡倒是想要看看，這楊天問到底有什麽本事。
那一瞬間，張凡的身上綻放出了一抹殺意。
如果不永遠擺平這個楊天問和他兒子的話，恐怕安怡日後根本就沒有平靜日子過，連帶著，李鐵的日子也過不好。這可不是張凡希望看到的事情。老頭人看著張凡不由得扁了扁嘴，最終還是沒說話。
作為一個老年人，他也是挺關心年輕人的，看誰都像是自己的晚輩，張凡的狀態讓老頭人有些擔心，心裏憋著一些話想要對他說，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麵對楊天問那幫黑寨來的人，也許有這種殺氣反而更好一點吧。
寨子大門裏邊那片空地，現在看起來有些詭異。那裏的人分成了三群。
一群是赤烏寨的苗民，他們好像是站崗放哨的似的，在外圍圍成一圈，看著裏麵的兩夥人。
而裏麵的兩夥則分別是黑寨和張凡帶來的人，此時，這兩夥人正在對峙。顯然，黑寨的人對這些敢於帶著聘禮來赤烏寨提親的人很是不爽。
“安旺老司，陶盛頭人，你們都出來了？那正好，來來來，給我們說說這些漢人是怎麽回事？我剛才可是聽說，這些漢人到你們寨子裏來給安怡提親下聘了，安旺老司，安怡難道不是我們楊家定下的媳婦嗎？怎麽還能讓別人來下聘？難道你們是欺負我們黑寨沒人嗎？”
黑寨中為首的一人看上去四五十歲，穿著一身苗民打扮，鼻梁上卻架著一副眼鏡，這讓人看起來頗有點別扭的感覺。
“你黑寨有多少人？今天都帶過來了嗎？”
還沒等安旺老司說話，張凡率先一步走了出來。楊天問帶來的這八十多人在別人眼裏看來好像挺嚇人的，可是在張凡看來，這真的不算什麽。這些苗家漢子雖然悍勇，但是比起三夾河的那些匪徒來，他們也就是一幫打過幾天群架的大孩子罷了。
“我和安旺老司說話，你個晚輩有什麽資格插嘴？給我滾到一邊去！”
楊天問沒想到看到自己帶了這麽多人來，這個一身漢人打扮的小子居然還敢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跳出來，難道他就不知道這塊地方到底誰說了算嗎？
“晚輩？我看不見得吧。”
張凡冷笑了一聲，雙臂抱胸，一副泰山石敢當的模樣，渾然不把楊天問那不善的語氣放在眼中。
“在我眼裏看來，你才是個小輩。”
張凡這話一出口，那些黑寨來的小夥子們頓時就炸開鍋了，一個個在那裏罵罵咧咧的叫囂著，更有甚者，要喊張凡出來練練。
張凡懶得理他們，隻是死死的盯著楊天問。其實非要論起來的話，楊天問還真的是張凡的晚輩。在蠱術方麵，張凡師承鐵線老司，鐵線老司可是近百年前的人物，比這楊天問和安旺老司恐怕要高上至少兩三個輩分，張凡沒有明說出來，隻不過是怕安旺老司這邊拘謹罷了，至於楊天問，如果敢挑戰他，張凡不介意教訓一下這個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