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林正
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不停地從沙膽明的腦門子上冒了出來。所謂行家伸伸手就知道有沒有，沙膽明雖然不是什麽練家子，卻也是在道上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一個形勢總是能看得出來的，如果他不懂得看形勢的話，恐怕早就不知道被人砍死了多少遍了。不管眼前這個戴著口罩的大陸仔到底是什麽人，這個時候都不應該招惹他。
“你知道錯了？你哪裏錯了？”
張凡的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不過在他那雙露出來的眼睛裏。沙膽明還是看出了一股森冷的殺意。
“大佬，我，我不應該對你們大陸人出手的。回去以後，我會好好的管教我弟弟。讓他也知道什麽人不能隨便惹。大佬，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沙膽明齜牙咧嘴的說著。作為從小在尖沙地廝混到大的混混。沙膽明也算是見過不少狠人。其中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傳說中赤柱監獄四大魔王之一的雨夜屠夫林過雲。
林過雲是在港島非常有名的一個連環殺手。他殺人從來不是為了錢，隻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這個夜班出租車司機殺人的手段非常殘忍。但是在處理屍體的過程中，他卻又能保持著一種極度的冷靜。
林過雲本身就是尖沙地人。在被捕的時候殺的名曾經見到過他被兩名警員從公寓裏押出來。當時沙膽明曾經和林過雲對視了一眼。被抓住後的林過雲已經徹底撕掉了平日裏的偽裝。冷血淡漠還是殺戮？沙膽明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那個眼神。非要找個形容詞來說說的話，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屠夫在盯著一塊豬肉看一樣。
而現在沙膽明感覺張凡的眼神就和他當初看到過的林過雲的眼神一模一樣。隻要一個不小心自己可能就會被殺死。
至於說張凡會不會畏懼法律，沙膽明是不會天真的去希望相信張凡會遵紀守法的。畢竟法律都是為活人製定的，如果他被張凡幹掉了，那麽就算法律再怎麽袒護著他，他也是已經死了。
“放不放你不是我說了算的，而是這位小姐。他要是說肯放過你們，那我現在就放人，他要是說不肯放過你，哼哼，那你就下海去跟你的同夥們在一起涼快涼快吧。”
周圍有人圍觀就有人圍觀吧。既然已經出手了，張凡也就不後悔。而且張凡並不認為金金鑫影業會把人布置到海港城這種地方來。畢竟從理論上來講，金鑫影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張凡已經離開了江州。就算他們要排查要做題法，也僅僅會是在關口和主要的車船碼頭，飛機場之類的地方布置下人。
“這位小姐是我們有眼無珠，不應該，不應該對您做出那種事情來。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年輕女孩看到剛剛還在自己屁股後麵，好像獵犬一般死追不放的大佬沙膽明此時像個孫子一樣跪在自己的麵前，那心中的感覺就別提有多爽了。受了這麽大的驚嚇，打從心底裏女孩是不太想放過這些混蛋的。
不過如果事情繼續鬧騰下去的話，少不了會把警員惹來，到時候會在這裏鬧出一起麻煩了。女孩兒自己是不怕和警員去錄口供的，畢竟她是受害者，而且是合法身份進入的港島。但是張凡會怎麽樣女孩就不知道了。所以女孩張開口來打算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複，讓這幫混混就這麽散去吧。
“等等。”
張凡顯然看出了這女孩的打算，抬起手來對著她晃了晃。沙膽明看到女孩有放他們走的意思，立刻就鬆了一口氣，可是見到張凡抬手製止，他那口氣又再度提了上來。
“別看到人家姑娘說願意放過你們就這麽高興。人家身上的傷難道不要花錢去看嗎？”
“哦哦，我明白，我明白了。”
張凡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沙膽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忙不迭的對著張凡連連點頭。然後很努力的從身上掏出錢包，把裏麵紅色的港幣全都掏了出來，雙手捧到女孩的麵前。
“小姐，這件事是我們不對，這點湯藥費你收著看看上喝喝茶，算是我們給您賠禮了。”
沙膽明平時都是勒索別人的，然而現在他隻想眼前這個女孩痛痛快快的把他這筆錢收下。
“這，這個……”女孩看了看沙膽明手上的錢，又看了看旁邊的張凡，有點不知所措。反倒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林正一把把沙膽明手裏的錢全都抓了過來，塞到年輕女孩兒的手上。
“後生女，這些錢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他們讓你受了驚嚇，理應請你喝茶壓驚的。希望你不要以為我們港島的人都是不友善的就好。”
林正說完扭頭對著張凡點了點頭。
“後生仔，謝謝你。”
“嗯，這位大叔不用謝我。說起來我很欽佩大叔，你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不是什麽人都做得到的。”
張凡朝著林正一抱拳，拱了拱手。他是真的很欽佩林正。哪怕林正沒有張凡這樣樣式的身手，但是卻有著一顆正直善良的心。
“我們先給這位後生女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聊。”
林正看的出來，張凡有些想和他結交的意思。他對張凡的身手也是非常的佩服。於是提出先給年輕女孩好好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找地方坐下來聊。
張凡自然是很樂意的。今天他鬧出來的動靜有點大。就剛才打了幾個混混的手段，讓路邊的圍觀者中有不少都雙眼冒光。甚至在張凡和林政交談的時候，就有外國人上來詢問張凡能不能找他拜師學習華夏功夫。
有了大老黑的那個先例，張凡對於收外國人入門牆做徒弟並不是很抵觸。隻是這些圍觀的人全都不合格。想學功夫卻沒有習武之人應有的武德。眼看著林正和年輕女孩被欺負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上來幫忙。教會這樣的人也不過就是教會一群白眼狼罷了。
作為本地人，林正對這裏的地形還是很熟悉的。很快就帶著張凡和被他抱在懷裏的年輕女孩找到了一家醫館。
這倒不是張凡故意占那年輕女孩的便宜。她摔倒的時候兩個膝蓋在地上磕的有點重。雖然沒有像最終依舊被張凡丟進海裏的沙膽明那樣膝蓋幾乎全碎，但是以張凡的眼光來看，多少還是有些輕微的骨裂，沒有辦法自如行動，所以張凡隻能用一個公主抱來解決這些麻煩。
年輕女孩兒的傷口需要進行清創處理。張凡把她放在椅子上讓醫館裏的醫生給她清創消毒，並且包紮傷口。自己和林正到一邊攀談了起來。
林正今年40歲。一開始張凡是叫他大叔的，可是叫了兩句之後，大家都覺得這稱呼有點別扭。於是就降了一級，改成大哥了。
對於林正，張凡有些招攏的意思。
赤雲觀的工程已經重新開工了，觀中除了張凡這個年輕的掌教觀主之外，還需要一些能拿出來撐門麵的人物。卓清蓮雖然可以作為偶像派的坤道出來幫忙撐場子，可是全都是年輕人的話，未免讓人覺得這道觀不靠譜，畢竟嘛，很多國人還是相信“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句話的，總是覺得要上一點年紀的師父才有真本事。
林正這人人品上應該沒什麽問題。而且他的麵相就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要是能招攬回去做一個充門麵的倒是也不錯。另外張凡就是看上了林正的本事。
張凡自己是沒什麽路數的，他和人打架就是兩下子，一個是一力降十會，一個是萬法萬破唯快不破。就連蚩尤破天拳，也僅僅是一種發力的法門，沒有特定的招數。
雖然他可以吧太一真訣傳授下去，讓加入門下的弟子統一修煉，但是每個人的修煉天賦畢竟不同，不可能每一個都像張凡一樣，不但有天賦，而且還奇遇連連。對那些底層的弟子，總是要有些東西教才行。
林正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如果能招攬回去的話，不但可以扮做老道士撐門麵，還能給門下的弟子們傳授一些拳腳功夫。
尤其在坐下來仔細看了一下林正的麵相之後，張凡更加確定了林正是有仙緣的，不修道簡直就是浪費了。
“林大哥能不能問一下，您在港島是做什麽職業的？我看您的身手非常好。難道是做跟這個有關的？”
招攬這種事情不能一廂情願。張凡也得摸摸林正的底子，萬一人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屑於張凡開的那點條件呢。
“小兄弟，你問我呀？我是做武行的，在片場裏做龍虎武師。”
龍虎武師，港島電影造就的特殊工種。功夫電影最鼎盛的時候，大量的寒門子弟投身武師行當，替身、特技、龍套，雖然辛苦，所得也頗為可觀。龍虎武師是武術界一種專門參加電影拍攝的武師，主要分布在港島。他們專門練習武打，在電影中扮演打手，嘍囉之類的角色，既辛苦也不會有太大的前途，實在有些讓人替他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