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探薑家
月半高懸,夜晚,薑陽和薑乙兩人正在薑家對麵的一間民居內。
薑陽站在窗前,微微將窗子打開一點,看著此時一片漆黑的薑家。心中未免有些急躁。以前,就算在夜晚,薑家也總是有著點點燈火映襯,何曾像眼前所看的一樣,仿佛那是一片死域一般。
薑乙看著薑陽,提醒道:“少爺,那邊馬上要動手了。”
薑陽聽後,點了點頭,將耷拉在身後的兜帽蓋在了頭上。然後靜靜等待著,也是不久後,突然便有一陣喧鬧聲從外邊傳來,然後便可以看見天南城城北突然在這漆黑夜色中發出一陣光亮。映著那邊的天空一陣橘黃。
薑陽見狀,目光看向薑家門前,果然,在等待了一會兒後,一群人打開了薑家大門,向著北方而去。
薑陽也不再等待,對薑乙說了句:“行動!”
兩人便走出了這間民居,三兩下便翻過了薑家院牆,進入了薑家大院內。
薑陽和薑乙一進入,便能夠隱約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薑陽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煩躁感,甩了甩頭後,又才鎮定下來。便率先向著薑家眾人居住的小院趕去,薑家眾人居住的院子在東邊,經過演武場後,便首先是薑斌的院落,此時那空氣中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薑陽額頭兩側青筋直跳,三步並作兩步便向著院落中間走去,才剛走進,一股惡臭便迎麵撲來,薑陽腹中也是酸水直冒,差點便嘔吐了出來,隻見院中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被隨意的堆放在一起,連接之處由於開始腐爛的緣故已經緊緊連接在了一起,地上腐爛流出的淡黃色液體在低窪處匯聚成了一窪淺水,各處還有殘肢隨意的掉落在地上。
薑陽看著眼前猶如地獄般的場景,終於是忍不住,口一張,便吐了出來,一吐就在也止不住了,足足在那嘔了五六分鍾方才停歇下來。
薑陽終於不敢再看,轉身向著院門外而去。雖剛才薑陽沒有仔細地看,但他已經從服飾上看出,薑家地大多數女眷基本上都在此處,但男人,他大伯,父親,三伯,兩位哥哥卻未見蹤影。
待薑陽走出來後,通紅地雙眼終於止不住奔騰的淚水,兩手撐在地上,握緊雙拳,不住地錘著地麵。心中一股怨氣想要張開嘴大吼出來,卻被理智狠狠地壓住。淚水和鼻涕夾雜在一起向下不斷地滴落著。
薑乙隻在旁邊看著,負責周圍地安全。
過了好一陣,薑陽才從地上怕了起來,兩眼仍舊是通紅,但目光卻是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幾句話伴隨著冰冷的語氣從其口中發出:“薑乙,路上見到的人,都殺了吧。”
薑乙聞言,也是冷冷的回應道:“知道了,少爺!”說完,就向前走上兩步走在了薑陽的前方。
薑乙在去過小院之後,雖然仇恨占據了大腦,卻仍向著薑家其他幾處住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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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地牢,此時,薑興蜷縮在最裏麵的一間牢房中,神色極其萎靡,隻有時不時抽搐的身形才能夠說明這個人還是個活人,再看薑興的麵容,已是蒼老之極,哪還有半點精神可言,口中不時因身體抽搐而流出的口水仿佛也在表明這個老人已經上了死神的名單了,生命之火的熄滅一直是時間問題了。再從這間牢房向外看去,每間房間中都單獨關押著一個人,這些正是薑陽苦苦尋而未得的薑家幾人。但是生是死卻誰也不能夠猜得到。
就在這是,地牢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薑興的身體仿佛也是受到了這一點的刺激緩緩地停止了抽搐,慢慢地挪動了起來。
地牢門口,陳宏望著眼前這麵貌陌生兩眼卻滿含著仇恨盯著自己的青年,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抱歉,少爺,聽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薑陽聽到陳宏說出這句話,竟是半哭半笑的低吼著說道:“不得已,好一個不得已,今日我說不得也不得已要取走你的性命。”
陳宏看著這個眼前被仇恨填滿了的少年,顯然他已經猜出了眼前這人正是薑陽。
薑乙揮了揮手上握著的劍,將劍上殘留的血珠揮灑到了地上,身後一路上都是倒下的人。
薑乙從來都不是一個多廢話的人,見薑陽沒再說i話,舉起手中的劍便向著陳宏刺了過去,陳宏也早已做好了準備,舉劍就是一擋,然後兩人便激戰在了一起。
薑陽將手中隨手撿來的劍拿在手上,向著薑家地牢一步步走了進去,薑家地牢原先關押的也是一些薑家的敵人或者薑家自身犯了罪過的人,但這些人現在卻已經被清空了,才走進去的幾間都是空著的。
薑陽一步步的向前走著,終於,第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監牢之中,薑陽打
開監牢走上前去,用顫抖的雙手將遮擋了麵容的頭發掀開,一副熟悉的麵容便呈現在了薑陽的麵前,嘴唇已是幹裂,兩眼向外睜得大大的,兩顆眼珠向外狠狠地凸出,仿佛下一刻就會掉出來一般。
薑陽看著眼前這幅猙獰地麵孔,將其狠狠地抱入懷中,用一側臉頰不斷的來回摩擦著,嗓子想要發出什麽聲音卻仿若失聲了一般隻能微微的張開口,卻沒有半點聲響發出來。
終於,薑陽仿佛是衝破了什麽阻礙一般,一聲破音的喊叫從其幹啞的喉嚨中穿了出來:“父親!”
這具傷痕累累,現在都能夠看到身上的刀傷劍傷的不正是薑家家主薑武嘛。沒料到,李家家主慘死在家門口的李街之上,作為勝者的薑家家主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竟是死在了自家的地牢之中。
薑陽此刻神色麻木,隻是不停得撫摸著薑武的麵龐,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夠感受到父親還在自己身旁,還沒有陰陽兩隔。
就在這時,一串連綿不絕的咳嗽從地牢深處傳來。也驚醒了沉溺在無邊痛苦中的薑陽。
薑陽忙向著傳來聲響的那一邊看去,卻是隔著好幾間牢房因而看不到什麽。薑陽將他父親的頭緩緩地放下,用雙手試圖將其睜開地雙眼閉合,卻怎麽也閉合不了。在幾次嚐試後,薑陽終於放棄了,如行屍走肉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這間牢房,向著最裏麵傳來咳嗽聲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薑陽不敢向兩邊張望,生怕再看到一張曾經會在夢中經常出現的麵容。我們能從餘光中看到每間房中的人影,卻再不能夠看清人影的真實麵容。
感覺很長時間,又仿佛不長,薑陽終於能夠看清那還在不斷咳嗽的身影,那身影正靠在牢房的一麵牆壁上,雙手向下耷拉著,從頭頂垂落下來的屢屢白發將本來也是低著頭的麵容顯得若隱若現,胸膛便隨著咳嗽一起一伏。
薑陽看到此狀,直接跑了上去,打開了緊閉的牢門後,一屁股坐在了那人的前麵,將頭埋進了那人的小腹之上,抽泣的不停喊著:“爺爺,爺爺。”
那人終好像是有了些意識,將手吃力得抬了起來,輕輕地撫摸著薑陽的頭發。
過了一會兒,薑陽終於停止了自己的抽泣,抬起頭看向那個麵色更加蒼老的老人,趕忙從懷中掏出肌膚活血的藥材,將之放進了薑興的口中。薑興在嚼下這幾味藥材之後,麵色終於好了些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