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婦人心(一)
轉眼間秋天的腳步就來了,小安子掀了帘子抬了盆菊花進來,直嚷嚷:「主子,快看!今年的龍爪菊開得多喜人啊。」
我轉頭一看,那泥金黃的西子流沙花朵有青花瓷碗般大小,外圍的粗長花瓣向外散垂,彎成了大勾,內輪花瓣則向心合抱,充滿了陽剛之氣,異常喜人。擺於桌上,不一會子,屋子裡便瀰漫著幽幽的菊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我略一沉吟,道:「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
小安子擺弄好花,笑道:「還是主子才情好,奴才只見著喜人,卻半天想不出讚美之詞來。」
我笑而不答,之示意小安子在旁坐了,才道:「小安子,西寧將軍交代之事,小玄子那邊安排得怎樣了?」
「回主子,此事絕非一時半會便成的,現下已經初見端倪了。主子切莫心急,小玄子已經儘力了,畢竟他現在還屈居人下,做事未免還束手束腳啊。」
我點點頭道:「我知他心思,但此時還不到時候,讓他小心行事罷。對了,貴妃那邊可有動靜?」
「暫時未見。」
「可得小心才是,他收養宏兒,用心不可謂不良苦啊。」
「太子體弱,現下宮中除了宏兒並無其他身份顯赫的皇子,奴才以為……」
正說話間,綵衣掀了帘子疾步進來,顧不得行禮,急道:「主子,小公主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大驚,霍地一下起身,疾步出門,直奔西暖閣而去。
南宮陽已在塌前凝神請脈,我見他神色凝重,在一旁心急火燎,又不敢貿然上前打斷他。屋子裡跪了一屋子的奴才,我揮手讓她們先退了下去,只留了綵衣和小安子在旁伺候著,又吩咐小碌子在門口守著。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南宮陽才收回手,呢喃道:「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呢?」
我正要開口,他卻轉身朝我一拱手,道:「娘娘,微臣心中有所疑問,能否傳了今日伺候在旁的奴才進來問話?」
我朝小安子點點頭,不一會子劉麽麼便進來了。知道小公主身子不好了,我又傳了她進來問話,她心中忐忑不安,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老奴見過昭儀娘娘!」
我點了點頭,冷聲道:「今兒個是你在小公主跟前伺候著?」
劉麽麼冷汗霖霖,偷偷抬頭望了一臉嚴肅的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顫聲道:「回娘娘,今兒午後一直是老奴帶了幾個丫頭在小公主跟前伺候著。」
我見她全身發抖,面部痙攣,彷彿隨時便要嚇暈過去,緩了口氣,柔聲道:「劉麽麼,您是萬歲爺欽點伺候小公主的奶娘,如今小公主身子不爽,本宮也沒有要拿你問罪的意思,誰還沒過頭疼腦熱的呢?只是如今要問清楚了情況,南太醫方可對症下藥,早日治癒小公主。您老不用太過緊張,只管如實回答便可。」
說著又命綵衣搬了軟凳來,示意她坐了答話。劉麽麼這才稍稍平靜下來,謝過恩,才歪了半個屁股在軟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