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驚心（三）

  「皇上要出去嗎？」 

  「朕今日要去祭壇為母后祈福，乞求上蒼不要帶走朕的母后。溲」 

  原來他是要去為太后祈天，他與太后的感情真的是真真切切深厚異常，看著他鎮定的神情，堅毅的目光，我知他已然做好了決定。 

  「去吧，皇上，早去早回，臣妾在這兒守著太后。」 

  我對他點了點頭，起身上前跟著他走到正殿階上。 

  外頭正下著下雨，可他竟毫不在乎，邁著穩健的步伐大步走了出去，淹沒在雨中。 

  「皇上，您至少撐著傘吧！」 

  小玄子拿起身後小太監早已備好的傘就要追出去，我一把拉住了他恧。 

  「衛公公，讓皇上就這麼去吧，皇上這是在向上天表示他的誠意！」我頓了一下，又吩咐道，「你且帶了人跟上，小心伺候著，保護好皇上的安全。」 

  小玄子聞言，恍然大悟，連聲說道：「到底是娘娘心細，倒是奴才疏忽了，多謝娘娘指教！」 

  我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快些跟上皇上：「你快去吧！」 

  他朝我一拱手，說了聲「是」也跟著冒雨跑了出去。 

  兩人的身影漸漸在雨中變成了一點，直至完全消失，我收回遠望的眼神，轉身回到殿中，坐在太后塌前，替皇后守候著他最親的母后。 

  也許是皇上的孝心感動了上天，抑或是太醫們的全力以赴終於起到了作用，在祈天的當天晚上，太后終於自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皇上心喜若狂，坐於床榻旁拉著太后的手，痛哭落淚，哽嗚道：「母后，你終於醒來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我示意屋裡所有奴才都退了出去，自己默默上前遞了絲帕給皇上，待他稍稍穩定了情緒后，又端起放在案几上的溫水，走上前去，側坐塌前，柔聲道： 

  「太后，您醒了，先喝點水潤潤喉嚨，臣妾已吩咐奴才們熬粥去了。」 

  「朕來吧！」皇上上前扶了太後起身，又拿了靠背墊在她身後，接過我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小口喂著太后。 

  我立於一旁，見太后喝了幾小口水，這才放下心來，慢步朝門外走去，想去廚房看看清粥熬得怎樣了。 

  剛到門口掀了帘子，就看到雲秀麽麽用托盤端著一盅清粥進來了，我忙側身讓她進了屋。 

  雲秀麽麽將托盤輕輕放於太后塌前的小几上，我示意雲秀麽麽退到一旁，自己親自上前接開蓋子，用銀勺舀了兩小勺清粥倒進青花瓷碗中，拿銀勺輕輕攪拌了幾下，舀起小勺放進口中，親自試吃。 

  過了一會子，又用銀勺舀了清粥倒進另外一個青花瓷碗中，舀滿一小碗，這才放下銀勺，端了小碗，用小銀勺攪拌著，輕輕吹著氣，緩步送到太後跟前。 

  「皇上，清粥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