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九)
我滕然一驚,睡意全無,這才想起更衣時那小宮女的輕呼,原來是為了這個,我倒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我忙掙脫著要起身,他一把抓住我,按倒在床,摟在懷中:「好好的,你做什麼?」
「皇上,別鬧了!」我抓住他的手,一臉正經道:「快讓臣妾瞧瞧,臣妾柜子里好像有些南御醫送過來治傷的葯,臣妾給你擦點。」
「成了,那點點傷,不礙事!」皇上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不如愛妃再補償補償朕?」
我一愣,還沒明白他說什麼時,他已然欺上身來,細細聞著我的耳垂,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想起方才的瘋狂,心中尚有幾分餘悸,微一掙扎,卻明顯感受到背後有東西頂著我,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全身瑟瑟地任由他撫摸著,全身一片緊繃。
他也感覺到了我的反應,愣了一下,停住了雙手,深深地透了口氣,把我往懷中攬緊了一些,輕聲道:「言言,快睡吧,朕今晚不會再碰你了。」
我緊繃的肌肉瞬間放鬆下來,眼淚從眼角無聲地滑落溲。
接下來的幾天,皇上都來了我殿里,如今的我也不敢再勸說他去別的殿里,只強打了精神滿臉含笑地迎接他。
這日我睡到午後才起身,剛用過午膳又歪在貴妃塌上眯著眼,朦朧間聽到外面有人小聲說著話,守在跟前的綵衣忙掀了帘子出去。
我被這麼一吵,睡意全無,立時清醒了過來,見綵衣進來,漫不經心地問了句:「綵衣,怎麼啦?誰在外邊說話?」
綵衣躲閃著我的眼神,吶吶地說:「沒,沒什麼。主子,是幾個小宮女在那說些不相干的閑話,奴婢已經喝住她們了。」
我藤地睜了眼,緊緊盯著綵衣,不高不低地說道:「綵衣,你說謊的功力還淺薄了點,究竟什麼事?把她們叫進來說吧,我也正好閑來無事,聽聽當解悶兒。」
綵衣聽我如此一說,又見我炯炯的目光,立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回主子,方才奴婢見您的髮油用完了,便讓秋霜去內務府領些回來。這會子回來是回來了,可一回來就在哭,奴婢怕吵著主子,也沒敢多問,只吩咐她先下去了。恧」
「如此……?你去喚她進來吧。」我慢慢坐起身來,吩咐道。
綵衣忙上前拿了靠枕給我靠著,這才轉身出去傳秋霜進來。
不一會子,小安子便帶了秋霜進來,兩人一進來便規矩跪了請安。
我見秋霜雙眼紅紅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問道:「秋霜,怎麼了?去領個髮油就領哭了才回來?誰欺負你了,跟我說說。」
秋霜抬頭偷偷瞧了我一眼,又轉頭看看旁邊的綵衣和小安子。
小安子回看了她一眼,道:「秋霜,主子問你話呢,只管如實回了。」
秋霜點點頭,話沒出口淚又掉了下來,吸吸鼻子才哽咽道:「方才奴婢去內務府領主子用的髮油,內務府的公公倒是挺和氣的,說是新出了玫瑰香的髮油,統共就那麼兩罐,本宮公公是準備都給了奴婢的。不料剛拿了出來,淑妃娘娘跟前的海月姑姑和榮婕妤娘娘跟前的宮女丁香也來領髮油。海月姑姑一見這髮油也覺著聽新奇的,直說好,內務府的公公便跟奴婢商量著奴婢這裡一盒,海月姑姑那裡拿一盒。」
「既是淑妃姐姐那裡,分上一盒便是了,又不是只一盒,你帶一盒回來本宮也不會說你好歹,哭什麼呢?」
「回主子,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就同意了,只讓公公另外拿了一盒子桂花香的。本來這也就好好的了,不料那丁香卻說婕妤娘娘也要用,非得要奴婢這一盒子,奴婢自然是不肯給。結果,結果……」
「噢?榮婕妤殿里的人么?」這麼一說,我倒來了精神了,這榮婕妤眼裡是越發沒有我這個德妃了,「結果怎麼啦?說來聽聽。」
「結果那丁香卻說,說主子身懷龍種卻媚惑皇上,獨寵專房……奴婢氣不過,本想與她理論,又想起主子專門有交代不許奴婢們惹事。奴婢只好拿了香油回來了,主子,奴婢……」綵衣說著嚶嚶哭了起來,為我抱屈。
「行了,別哭了。就這麼大點事,我還以為天塌下來了呢。」我示意綵衣上前扶了她起來,「你今兒個做得對,沒必要跟她們爭個什麼,往後啊,旦有她們喜歡的東西,儘管讓給她們就是了。成了,快下去洗洗臉,好好休息下吧。你今兒個做得好,有賞!」
我揮揮手,綵衣扶了秋霜下去了。
「主子,這榮婕妤眼中是越發的沒有主子您了!」小安子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呵呵,隨她鬧吧,量她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她所仰仗的不過是榮尚書帶頭彈劾了我父親罷了。」我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不以為意地說道。
「婕妤娘娘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來她只以為莫大人不在了,娘娘所依靠的不過是皇上的恩寵罷了,所以才會這般放肆,散步這樣的謠言出來。」小安子呵呵一笑,「她若知如今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支持著娘娘,想來也不敢這般放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