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第二十五章

  睿兒點點頭，道：「好！」 

  「那睿兒想和四哥哥他們一起上學嗎？」 

  睿兒臉上一亮，隨即又黯然了下來，紅了眼圈兒：「可是……四哥哥說我還沒長大，不可以上學！」 

  皇上騰出一隻手來，拉了睿兒到跟前，沉聲道：「睿兒，男子漢大丈夫是不可以哭鼻子的！告訴父皇，是不是真的很想去上學？」 

  睿兒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固執地點了點頭溲。 

  「哈哈，好，好！」皇上一副甚為寬慰的樣子，笑道：「准了！小玄子，傳朕旨意：從明兒起，特准五皇子到龍翔殿旁聽！」 

  立在門口候旨的小安子恭敬答應著退了出去。 

  睿兒掙開皇上的手，退後兩步，一本正經跪了回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我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兒一副沉著穩重的模樣兒，不由得濕了眼圈兒，不知不覺中，我的睿兒都已經長大了，就要上學了。 

  用過早膳，我喝著小安子送來的湯藥，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起來。當初生蕊雅時南宮陽便說施針后可能再不能生養，出了月子后又開了許多方子來，好不容易調養好了，如今又還得辛苦喝葯…… 

  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恧… 

  剛叫人撤了空碗下去，正吃著堅果去苦味，小安子進來笑道：「主子，五皇子過來了！」 

  話剛落音，睿兒已由小碌子打了帘子走了進來，我放下堅果，剛抬頭望去。睿兒已邁步上前行禮，一本正經地高聲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我看著眼前興緻勃勃的睿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目含情，柔聲道：「好，好。快起來吧！」 

  我拉他到跟前，細細地看著：「今兒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夫子說，上學第一天是要準時來給母后請安的，兒臣一放學就過來了。」 

  「喜歡上學嗎？」我這才發現他額頭上竟冒了細細的一層汗，想來是一路跑過來的吧，我抽出絲帕細細地替他擦著汗。 

  珠簾響動，門口傳來寧麽麼氣喘吁吁的聲音：「皇後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我抬頭看去，只見跪在地上的寧麽麼滿頭大汗地磕著頭，鬢邊早已汗濕，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我忍不住回頭，責怪道：「睿兒，怎麼跑那麼快？看把寧麽麼累得…」 

  睿兒轉頭看了寧麽麼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低頭呢喃道：「睿兒想早一點見到母后，告訴母后睿兒今天上學了！」 

  我心中閃過一絲柔情，原本有些冷淡的臉立時柔和了起來，輕嘆了一聲，朝寧麽麼道：「寧麽麼，難為你了，快起來去歇著吧。」 

  「謝娘娘！」 

  「寧麽麼，往後陪伴睿兒上學之事就交給玲瓏和太監們吧，你好生養著，睿兒的起居還得靠你多費心呢！」我看著上了年紀有些發福的寧麽麼，吩咐道。 

  「老奴省得，謝娘娘恩典！」寧麽麼謝了恩，躬身退了出去。 

  我看著懷中的睿兒，輕聲問道：「睿兒，上學累嗎？」 

  睿兒見我沒有生氣，抬頭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搖搖頭，脆生應道：「回母后，孩兒不累！」 

  我點點頭：「睿兒要是累了的話，就歇息幾天才去上學，知道嗎？」 

  睿兒點點頭，又拉著我高興道：「母后，為什麼四哥哥叫夫子為太師，而我只能叫夫子呢？」 

  「呵呵…」我的睿兒還真是好奇寶寶，「因為啊，秦太師是皇上為四哥哥指定的太師啊，而你因為還不夠年紀，所以還沒有單獨的太師啊，因此你只能稱四哥哥的太師為夫子啊！」 

  「那太師和夫子……」 

  我一聽，不由得伸手揉了揉額頭，真真實辛苦玲瓏了，成日裡面對著這個好奇寶寶…… 

  一個月內，皇上分別給新進的嬪妃們晉了位，兩位貴人分別晉為月嬪和嬌嬪；芳才人晉為芳貴人，今兒一早更是將艷才人一躍晉為艷嬪。 

  宮裡嬪妃一時紅了眼，炸開了鍋，但因著艷嬪宮人之事，誰也不敢多嘴，只在心裡小聲嘀咕著，眾人本以為艷嬪與我有過節，如今她越級晉位，我自然是容不下的，請安時，我卻一副平和的樣子，半點沒有刁難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日里，總有些似有若無的人在我宮人面前打探著，因著我特意交代過，他們自然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奴才們皆是滿臉驚訝，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 

  這日傍晚，我帶了小安子和綵衣候在龍翔殿門口，焦急地望著，小安子在旁連聲道：「主子莫急，就快出來了。」 

  話剛落音便看見宏兒一馬當先出了宮門，身後湧出幾個前來伴讀的朝中大臣的公子，我急切地尋找著睿兒。 

  待宏兒幾人散去，我正一臉失望的時候，睿兒在玲瓏的帶領下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路蹦蹦跳跳出出來了。 

  我鬆了口氣，露出笑容，迎上前幾步，喊道：「睿兒！睿兒……」 

  睿兒循聲望了過來，見到我，立時放開玲瓏的手，一路小跑撲進我懷中，興奮道：「母后昨兒答應孩兒待放學後來接孩兒，果真來了！睿兒還真怕母后忘記了呢！」 

  「怎麼會呢？」我撫了撫他的小臉蛋，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笑意，「睿兒和母后打過小勾勾，蓋過印度，母后怎麼可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