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第六十七章（修訂章節）

  我託了長長的尾音沒再往下說，咯咯地輕笑著，那笑聲直寒入人心，端木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眼中瀰漫著深深的恐懼，被我握住的小手一陣冰涼。 

  我含笑放開了她，看著她明顯暗自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又指著那仙人球笑道：「本宮聽說雨妹妹精神有些不好，心急如焚，一大清早便巴巴地敢來了。聽年長的老人們說，失心瘋是惹惱了神靈，衝撞了邪氣所致，只需要用仙人球的刺將十指放血，便可驅走邪氣，恢復正常了。」 

  我冷笑著緊緊盯著臉色越來越白的端木雨，高聲吩咐道：「來人啦！伺候雨妃娘娘驅邪！」 

  「是！」隨侍中即刻便有兩個身材高大魁梧的行刑司太監上前，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架住了端木雨。 

  綵衣將那盆仙人球遞與身後的秋霜捧了，自己則拿了旁邊小宮女手中托盤上的小鑷子選了仙人球上堅硬無比的長刺鑷住，取了小銀剪一用力，『喀嚓』一聲便剪下來一根一寸來長度小刺，放於潔凈的小瓷盤中。 

  我伸出纖纖玉手拿了那根小刺，含笑走上前去，舉在端木雨的面前，柔聲道：「妹妹啊，你可要忍著點，這十指連心的，紮下去，嘖嘖…可是痛徹心肺啊！」 

  端木雨渾身打顫，面露驚恐之色，雙目圓睜，緊緊盯著那尖細無比的小刺，不住地抽著冷氣，雙唇不住地顫抖了，半天也沒嚶嚀出聲來。 

  「雨妹妹方才不小心已經碰到這刺頭了，也該知道厲害了，這大清早的等會子妹妹不顧形象高聲尖叫，知情的人知道本宮好心，在為妹妹驅邪，那不知情的還以為本宮虐待妹妹了。」我轉頭聲音一變，冷聲吩咐道：「來人啦，給妹妹含了軟木，省得那些個有心之人又到皇上面前嚼舌根子，說是本宮動用私刑，懲罰宮妃。溲」 

  「不…不…….」端木雨早已六神無主，雙腳發軟，完全靠兩個小太監支撐，方才站立著。 

  「是，娘娘。」旁的小太監迅速竄上前來，伸手粗魯地一把捏了吶吶自語不聽的端木雨的下巴，疼得她直咧嘴，小太監順勢便塞了軟木入口，堵住了端木雨呢喃不止的自言自語。 

  我霍地抓起她未受傷的那隻手，叫小太監捏了放在她眼前，將手中那根刺輕輕移上前去，用刺尖輕觸她的指尖，刺激著她的神經，湊上前輕聲問道：「雨妹妹，你說是先刺這個好呢？還是先刺這個好？」 

  端木雨早已嚇得渾身如綿，六神無主，額頭上密密地冒出一層冷汗，連連搖頭，口中發出嗚嗚的求饒之聲。 

  我將手中那根刺隨手一扔，在她送了口氣時朝她惡毒的一笑，伸手抓了一把盤中綵衣挑著剪下來的長刺，冷冷問道：「抑或者這麼多同時刺下去說不定效果會更好呢，要不，就試試吧！」 

  端木雨一聽，嚇得魂不附體，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軟軟地靠在兩個小太監身上恧。 

  我將手中的刺隨手往盤裡一扔，取了新絲帕細細擦著手，一副興趣全失的樣子，轉身走至紅木椅上坐了，冷聲道：「就這樣就嚇暈過去了？那本宮準備的其他法寶不僅用不上了么？提刀殺本宮時，我瞧她精神頭挺足的，怎麼這會子倒成了軟腳蝦了！」 

  隨手端起几上新沏的茶抿了一小口，又吩咐道：「來人，上水，潑醒了再說！」 

  深秋天兒的冷水也有些刺骨了，一小飄冷水迎頭潑去，端木雨全身一顫，嚶嚀轉醒，我冷聲道：「雨妹妹醒來了？可真真是撞了邪靈了，妹妹的身子骨虛弱了不少啊，這刺還沒下呢，妹妹怎麼暈過去了呢！綵衣，接下來就由你幫雨妃娘娘驅邪吧！」 

  端木雨一臉祈求地望著我，眼中淚如泉湧，大顆大顆滾落而下，口中嗚嗚不止。我示意了一下，小太監即刻扒了端木雨口中的軟木，將她一放，退了下去。 

  端木雨雙腳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皇後娘娘饒命啊，皇後娘娘饒命啊！」 

  我朝殿中眾人呵呵一笑，高聲道：「瞧瞧，瞧瞧，這老人們的老法子還真真是有效，這刺兒還沒扎呢，雨妃娘娘就清醒過來了！」 

  說是遲那時快，端木雨騰地起身朝旁邊的立柱撞去，所幸立於一旁的小太監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死死地扣押在地。 

  我面色一肅，起身上前，蹲在她身邊，一字一句咬牙道：「不裝瘋了又想死了？想死，沒那麼容易！你殺了本宮最信賴的安公公，最敬重的雲秀麽麼，本宮豈能輕饒了你！本宮打算著，將你毒啞弄聾，熏瞎毀容，砍去四肢，丟進豬圈，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敢！」端木雨強做鎮定。 

  「我不敢？呵呵，皇上已授予本宮便宜行事的權力全權處置此事，本宮只需隨便找具屍體去化人場化了只說是你畏罪自殺就成了。你端木家么？哼哼，雨妃娘娘你媚惑皇上，謀害龍胎，意圖弒后，樁樁件件都是滅九族的大罪，本宮即便就是殺了你，你端木家又有誰敢吭半句聲？」 

  「不…不….不要啊！」端木雨此時才真正感到了恐懼，『咚咚』地朝我直磕頭，「皇後娘娘，嬪妾知錯了，嬪妾不敢求娘娘饒命，但求娘娘賜嬪妾痛快一死！」 

  「死？帶著你端木全家一起死么？你以為你死了，你家族便可無事么？」我冷哼一聲，嘲弄著她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