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二)
我望著滿園你痴迷不已的櫻花,呢喃道:「尊懿孝誠太后在世之時,最愛的便是用這滿園櫻花釀製櫻花釀。如今,物是人非,若是還能飲上一杯姐姐親手釀製的美酒,該多好啊!」
「莫殤宮每日早晚內務府必派奴才過來打理,酒窖中定然還有封存的櫻花釀,太後娘娘有此雅興,奴才這就去取!」一直默默侍奉在旁的小恩子答應著朝後院奔去溲。
看著他迅速印入院落中,直奔通往後院酒窖的那條捷徑,仿若對園子一切熟悉無比一般。我娥眉輕皺,若有所思地望著小恩子消失在林中的背影。
「太後娘娘,請您品品著三年陳釀的美酒!」
我回過神來,看著氣喘吁吁的小恩子已奉上櫻花釀,替我斟了慢慢一杯,香醇的酒香自酒杯中蔓延開來。
我怔怔地望著他,輕笑道:「恩,小恩子,你辦事越來越可靠了。先放著吧!」
「是,太後娘娘!」
「你先去替哀家辦件事吧!」我揮手示意他上前來,在他耳邊低聲吩咐道恧。
小恩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即刻歸於平靜,垂首恭敬答道:「是,太後娘娘,奴才這就去辦!」
小恩子答應著轉身而去,小喜子已帶了春桃迎面趕了過來,上前給我行過禮,小喜子湊上前來,一臉討好道:「太後娘娘,你過莫殤宮賞櫻花怎麼也不叫奴才在旁侍奉呢?旁人粗手粗腳,惹惱了娘娘,可就壞了娘娘賞花的情趣了!」
「是嗎?哀家倒覺著小恩子侍奉得挺好的!」我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答道。
小喜子討了個沒趣兒,也不敢多言,只尷尬地恭敬站在一旁。
我瞟了立於身後不遠處的春桃一眼,又朝小喜子道:「況且喜公公午歇尚未起身,哀家也不想累壞了喜公公!」
「太後娘娘恕罪!」小喜子『咚』地一聲跪在跟前,顫聲答道,「侍奉太後娘娘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叫累!」
「恩。」我淡淡應了一聲,一臉高深莫測,不露息怒。
小喜子只當我惱他並未在跟前侍奉,立時便厚了臉皮,躬身上前,低聲笑道:「這早春的天兒拔涼拔涼的,奴才睡了一下午也沒暖被窩,不知娘娘可曾睡好了?要不,奴才回去替娘娘暖暖被窩?」
一股厭惡之情油然而生,我藤然覺得眼前的小喜子是如此的令人厭惡,真真有些不明白往日里究竟是中意他什麼來著……
我冷哼一聲,一字一句道:「怎麼?春桃那丫頭還替喜公公暖不了被窩么?要不要本宮把屋裡頭的丫頭們都叫過來給喜公公暖被窩啊?」
小喜子怔在當場,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咚』地一聲跪倒在我跟前,磕頭不止,冷汗琳琳,連聲道:「太後娘娘饒命啊!都是春桃那丫頭勾引奴才啊,奴才不依,那丫頭卻給奴才下了春藥,奴才無可奈何,這才……」
「春桃,是這樣的么?」我轉頭冷冷地望著臉色發白,額頭早已冒出一層冷汗的春桃。
「哼!不要臉的東西,敢做不敢當!」春桃冷哼一聲,當地跪了,冷然道,「太後娘娘既已知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看看早已痛苦流涕,連連磕頭求饒的小恩子,又看看一臉淡然,視死如歸的春桃,長嘆一聲,揮手示意早已按我的要求準備好湯藥的小恩子走上前來。
「春桃,你真的不怕死么?」我盯著她,一臉惋惜道,「你該知道宮女不守婦德的下場?你若是如實道來,哀家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春桃仿若聽見天方夜譚般,輕蔑地看著我,「這宮裡還有公道可講么?若真有公道,太後娘娘豈非早該下十八層地獄了?」
「不識好歹!」我沉了臉色,揮手示意小恩子將托盤中湯藥端至春桃跟前,「你不怕死,哀家就成全你!」
春桃愣愣地盯著那碗湯藥,嗆然悲道:「主子,奴婢無能,終究不能給您老人家報仇雪恨!奴婢這就過去侍奉您老,任由您處置,奴婢絕無怨言!」
說罷,毅然決然地伸手端了那碗湯藥,仰頭一飲而盡!
「哈哈!」我冷笑出聲,「你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這兩年,你忍辱偷生跟在我身旁,就是為了找機會給你的舊主子報仇吧?」
「不錯!」春桃狠狠地瞪著我,「我只恨沒有手刃了你這忘恩負義的淫.婦!尊懿孝誠太後娘娘對你恩重如山,你卻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等著吧,我殺不了你,總有人會替主子報仇雪恨的!」
「哼!她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她,致死也忘不了她?!」我憤憤然道,「你想死?想去接著侍奉她么?哼,哀家偏偏不給你這樣的機會!」
「你知道你方才所喝的是什麼么?」
「是什麼?難道不是你命人熬制的毒藥么?」春桃聽我如此一問,不免目露驚慌之色。
「你還真是想死!」我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你勾.引了哀家的男人,哀家會這麼輕易的就讓你死了么?」
「不用緊張,不要害怕!那只是一碗替你解決煩惱,打消你的後顧之憂的藏紅花罷了!」
「你!」春桃這才真正恐懼起來,雙唇顫抖不已,半響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心中的怒意藤然間爆發出來,高聲喚道:「來人啦!將這賤人送到軍中,讓她做千人騎,萬人枕的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