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月圓
此時已近黃昏,日色西沉,月亮卻還沒上來。
耐心等了一會,月亮總算升起來。
雲娥說,弦月星有三輪明月,這應該是第一個了。明月升起,光芒照到明月樓,霎時間,在樓中不斷折射,不斷輝映,相映相成,整個樓中頓時沉浸在濃濃的銀白光芒中,光芒之盛,就算真的明月墜落,都不可能有如此強烈的光芒。
銀白的光芒中,秦陸只覺身心融入,靈魂似乎在這光芒中被洗滌了一般。
第一輪明月是上弦月,慢慢地滑過中天,緩緩西沉。
緊跟著,第二輪明月升起,這輪明月卻是圓月,渾圓如銀盤,如明珠,明月樓中的光芒更加明亮。秦陸被那光芒托起,飛到窗邊,此時,月至中天,天上明月與地下的明月樓相互呼應,一股奇異的彷彿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這聲音中,靈魂一片安靜,靜如水,穩如山,沒有絲毫波動。
這是某種特別的境界,秦陸不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明月漸漸西沉,消失,清脆的銀鈴聲也漸漸消失。
第三輪明月升起來,卻是下弦月,明月樓中的光亮跟著暗淡許多,彷彿人到暮年,精衰力竭,隱隱中,有種蒼涼的衰落之意在周圍醞釀。
秦陸神色微變,眼睛卻沒睜開,只在口中喃喃念著:「花開花落,月缺月圓,萬物周轉,生死不衰!」
空中的明月還在流轉,地上明月樓的光線也在流轉,流轉,然後變得暗淡,最後,當明月完全西沉,明月樓重歸原狀,此時,曉星殘落,已是清晨。
秦陸慢慢張開眼睛,嘴裡說著:「如果有明月常在,明月樓的光芒也就會永存不衰,明月樓因明月的存在而輝煌,生命也可因天地長存而永生,生死玄機,其實就在萬物循環之中。」說完,再次閉上眼睛,靜坐不動。
一天很快過去,夜晚再次來臨。
雲娥、秦鸞、傲雪、煙袖雲羅、風涯、弦音和弦歌都在明月樓下,靜靜地守候著。
明月樓中沒有任何動靜。
明月依然流轉,三輪明月滑過天空,西沉而去。
又一個清晨到來。
弦歌和弦音說道:「各位姐姐,不如咱們回皇族聖殿吧,恩人哥哥至少要在這裡參悟幾十年,咱們一直守候的話,會變成石頭人的!」
雲娥搖頭:「他沒那麼多的時間,洗星渺很快就會找到這裡,而且,我相信他不會用那麼長時間的!」
秦鸞笑了笑:「我也相信相公不會用那麼長時間,他的魂力之強是星修境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擁有的,加上我的滄雲奧義加成,魂力更加強大,魂力強了,對天地之理參悟也會更強,其實參悟都在靈光一現,或許只用一個呼吸就能參悟出來,或許用一生也參悟不出來,但魂力強的話,這個參悟出來的幾率就會很大,相公參悟出來的幾率更是大得驚人!」
弦音和弦歌嬌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起守在這裡!如果恩人哥哥真能在一個月之內參悟出生死玄機,父皇肯定會把下巴驚掉的!」說完,她們兩個又咯咯嬌笑起來。
繼續等著,第三天的夜晚很快來臨。
明月依然流轉,圓月彷彿就在頭頂,滿地銀輝,如寒霜,如清雪,光芒之強,百丈之內,幾乎能清晰看到微塵。
煙袖雲羅看著那明月,不由讚歎一聲:「這月亮真是美極了!」
「是啊,真的很美!」
正說著,天空卻忽然有雲氣凝聚起來,雲氣凝聚之快,絕不是普通的的雲氣可以相比,幾乎轉眼間,天空已經如墨,明月再也看不到了,大地在瞬間浸入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怎麼了?」女孩們紛紛驚聲說著,剛才還光芒明亮,怎麼一下掉進了黑暗之中?
她們說話的功夫,墨雲繼續下壓,幾乎到了頭頂,細密的電光閃爍起來,雷聲沉悶,彷彿蘊含著就要爆發的無窮威力,天地在這雷聲中,似乎窒息了一般。
弦音和弦歌忽然大聲道:「是雷劫!這是雷劫!肯定是哪個修士參悟了生死玄關,就要渡劫了!當初父皇和母后渡劫的時候,出現的就是這種情景!」
「可是誰要渡劫呢?怎麼墨雲在咱們頭頂?」雲娥奇怪問道。
秦鸞說道:「反正不是我,我連綻華期都不到!」
傲雪和煙袖雲羅也搖頭:「我們也沒到綻華期!」
弦音和弦歌大聲說:「更不是我們,我們疏於修鍊,離凝光期還遠著呢!」
「風涯,難道是你?」雲娥問道。
在閃爍的電光中,風涯連忙搖手:「我也才是綻華前期而已,渡劫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咱們,為什麼墨雲會在咱們頭頂?」
此時,墨雲已經越發厚重,電光閃爍得也越發繁密,墨雲上裂開一道道血紅的口子,看起來觸目驚心,隆隆的雷聲越發急促,天雷眼看就要劈落下來。
「難道是……難道是秦陸要渡劫了?」雲娥驚聲說道。
「怎麼可能?」弦歌和弦音不住搖頭,「恩人哥哥才進明月樓兩天,這才是第三天晚上,怎麼可能這麼快渡劫呢?」
秦鸞卻道:「我覺得很有可能,我不是說了,參悟天地之理,並不是用時間衡量的,是個幾率問題,靈光一現,說不定就參悟出來了,相公魂力那麼強,每時每刻都有參悟出來的可能,肯定是的,肯定是相公要渡劫了!」
「如果真是的話,那就太不可思議了!兩天參悟出生死玄機來,上溯千年,也沒聽說過啊!」
話音未落,明月樓中忽然飛射出一個人影。
人影落在他們面前,正是秦陸。
「相公,是不是你要渡劫了?」傲雪急忙問道。
秦陸點頭,對秦鸞道:「野性咆哮奧義!」
秦鸞激動不已,忙給他加上野性咆哮奧義,煙袖雲羅則急忙給了他一顆丹藥:「秦哥哥,必要的時候服下,能把你的生命精華瞬間補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