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難道你不願意
醫院，封老爺子病房裏閃進來個人影，她躡手躡腳的來到老爺子病床前，見他正睡得很熟，便伸手輕輕搖晃著老爺子的手臂：“封老太爺？你醒醒。”
此時病房裏隻有封老爺子一人，封林升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而吳恬則回家休息去了。
眼見老爺子沒什麽動靜，柳如孜手上加了些力道，聲音也慢慢大了起來：“封老太爺，睜眼看看我，我是柳如孜啊。”
老爺子眼眸晃動，沒一會就睜開了眼，見是柳如孜當下還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柳如孜滿臉欣喜：“老爺子，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我媽她就在樓上病房，她想見見你。”
“咳，咳……”老爺子掙紮著起身，柳如孜忙拿著枕頭墊在他身後：“你是說，你婆婆她在樓上？”
封老爺子眼裏有光芒閃過，那是種難以描述的情愫，柳如孜準確的捕捉到並且暗暗偷笑，看來，不管秦家如何對待封家，這封老爺子對老太太，始終如一。
“封老太爺，能我媽她說想見見您，不知道您什麽意思。”柳如孜邊說著還要邊注意著門外的情況，她偷跑進來要是被封林升撞見，那可是百口莫辯。
封老爺子沉思半響，一股濁氣歎了出來：“帶我去見她。”
“好，我這就帶您去。”柳如孜動作迅速，她幫著老爺子找了外套穿上，並且直接推了病房角落裏的輪椅，她急不可耐的樣子被封老爺子看在眼裏，向來精明的老爺子默默冷笑，不過也沒表現出什麽。
柳如孜開出條門縫先探出腦袋看了看外麵走廊上的情況，之後才猥瑣著身子把老爺子推了出來，過往有兩個護士停住步子盯著兩人，封老爺子抬頭微笑道：“我家女兒帶我出去散步。”
“外麵風大，您早點回來。”護士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而封老爺子立刻麵色肅然：“走吧，等會林升回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好的。”柳如孜腳步很快，幾乎是她進到電梯的同時，封林升就出了醫生辦公室，他低頭看著醫生給出的建議，上麵還備注了不少注意事項。
下午陽光很好，秦家老太端坐在窗前，幾縷陽光照在臉上，整個背影安靜祥和。
封老爺子被推進來的時候，就是瞧見了這幅景象，他閃了閃眼眸，一絲心疼縈繞在心頭。
柳如孜很識趣，人送到後也不出聲，悄悄退出了房間，一室寂靜下，兩個老人都沒說話。
許久過後，秦老太回眸，正對上封老爺子癡纏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天傲，給你舔添麻煩了。”
老爺子有些動容的抬了抬手指，他是太久沒聽見她喚他的名了，算起來，應該有幾十年之久，之前就算見到，她也隻會叫他封家老爺。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老爺子身子微微顫抖，心頭的激動怎麽都抑製不住，他仿若回到了幾十年前年少輕狂時那般，有許多話都想說，卻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老太太轉身麵對他，背光之下瞧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是她隱隱彎起的眼角，看得出是滿含笑意。
“你我能這樣見麵，之前是想都不敢想，可又是因為兩家的事情才必須見麵，不知為何，總有些可悲。”老太太也是感慨萬千，之前她多年心安理得受著封家的恩惠，那是因為心頭有恨，當年確是老爺子辜負了她。
可到今天為止，她卻是對封老爺子有了愧疚。
“你別這樣說，其實你如果早些時候就來找我，我肯定不會讓阿琛那小子做的那麽絕，隻是他這些事情都是瞞著我，而我又在國外治病，所以才沒顧得上，咳，咳……”老爺子心情激動，大病未愈又加上昨夜的刺激，人虛弱的很。
老太太站起來走上前，倒了杯水給他：“喝點吧，你身體都這樣了還讓你到處跑，該握道歉。”
“不是，沒關係，我知道你的心思，阿琛那邊我會去勸勸，實在不行我就拿股份和他換，沒人能拒絕封家的股份。”老爺子端著水杯，眼睛直勾勾得望著老太太，似乎有許多話想對她說。
老太太坐上病床一角，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笑著：“其實我沒什麽想法，我也知道這些年秦家虧得你照顧，隻是離兒是我最疼愛的孫子，但凡能找到救他的法子，我都會試試，天傲，請容許我再自私一回，把你欠我的，這次還我吧。”
老太太知道這要求很過分，畢竟即便當年是封天傲負了她，可她後來也轉眼便投入了秦老爺的懷抱，所以嚴格來說，兩人都有錯，老爺子完全可以對她的要求置之不理，隻是正如柳如孜所言，她不會看著秦離出事。
“你，快別這樣說。”老爺子見她如此，心都吊了起來，她都這樣說了，他又怎麽會不答應。
“你放心，我想到辦法了，能讓秦離和秦家度過難關，你願意相信我嗎？”
老爺子蒼老的雙手握上了秦老太的手掌，他顫微著聲說道：“小文，我們錯過那麽多年，眼瞧著也過不了幾天好日子了，餘下的日子，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什麽？意思？”秦老太也是太久沒聽見人家叫她的名字了，以至於都快忘記以前他最喜歡叫她小文。
“我們結婚吧，剩下的日子就湊合著過，你看好嗎？”封老爺子滿是真誠的目光緊盯著她，隱約還有些年少時的羞澀，他手握得很緊，心裏更是波濤洶湧。
秦老太眼底起霧，兩行淚水在眼角滑落，那顆封存了多年的心再次跳動起來。
“怎麽了，你不願意？”老爺子見她不回應，有些著急，他在國外治病迷離之際就想這樣做了，隻是那時候時機不對，可誰能想到在時機更不對的時候，讓他又萌生這樣的念頭。
“都快入土的人了，還說什麽結婚，到底要不要臉？”秦老太竟嬌嗔起來，她染水的眼眸不停眨著，一時間竟臉紅起來。
“難道你不願意？”老爺子眉頭一挑，還急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