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他眯著眼盯著林初的背影,現在最想做的就是……(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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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估摸著,這小胖娃兒不知道是哪家跑出來的熊孩子,那小區可是有錢人住的地方,聽說光有錢都住不進去,在裡邊的人,不光是富,還要貴。
「小朋友,你自己出來,家裡人不擔心啊?」司機好心的問了句,實在不行,就送警察局去了。
「叔叔你剛才沒聽見嗎?我給我爸爸打電話了,他知道的!」燕寧白說道,「你別、別帶我往別處去啊!」
司機自己也不敢肯定,所以還死活帶燕寧白去了孤兒院。心想著好在今天是遇見他了,這要真是遇著個心有歹意的,這孩子可怎麼辦?
「叔叔你在這兒等一下啊。」燕寧白又往孤兒院里打了電話,這次是石頭接的。
讓石頭把電話轉給莫錦西,讓他趕緊出來。
莫錦西沒想到燕寧白行動力這麼強,這就過來了,就跟石頭說了一聲,讓他給自己打打掩護,也背著書包跑了出來。
就看見燕寧白在後座打開了車門,朝他招手,「快來。」
莫錦西左右看了看,回頭一下看到孤兒院一樓客廳窗口排著的一排人頭,唬了一跳,再仔細一看,是石頭和恬恬他們,還朝他招手呢!
莫錦西吐出一口氣,揉了揉剛才被嚇得還噗通直顫的心口,趕緊坐進了車裡,把門關上。
燕寧白又報了法院的地址。
司機這下奇怪的更狠了,又總從後視鏡看莫錦西。
莫錦西比燕寧白的戒心還重,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戒備的瞪著,「叔叔你總偷看我幹什麼?你不要覺得沒有大人在就能欺負人啊!」
司機:「……」
他今天就不該讓這倆熊孩子上車!
司機也學聰明了,這一路再也不多看多問,終於平安無事的把車停在了法院門口。
燕寧白對著計價器上的數字研究了好久,拿出了一張100塊給司機,又用手機上的計算器計算了下找零,一雙大眼提溜轉,精明的很。
這時候仍然有不少人往法院里走,兩人隨著大流往裡進,警衛就以為他們是人群中誰家的小孩子,也沒管。
等進去了,燕寧白找人問清楚了庭審的位置,便拉著莫錦西走了。
……
等他們找到,也快要開庭了,從門外偷偷摸摸的伸進去兩顆小腦袋瓜。
燕寧白偷偷摸摸的進來,才朝後頭招招手,「我看到大侄兒了,走,咱們過去。」
身後,莫錦西跟了上來。
第一次來這麼嚴肅的地方,兩個小傢伙心裡直打鼓。莫錦西心裡挺害怕的,但又不想表現的這麼丟人,端肅著一張小臉,面沖前方,眼珠子卻不斷地往兩邊滑,偷偷地打量。
燕寧白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偷跑出來之前,還特意吃了一塊起司蛋糕給自己壯膽來著。
「走呀。」燕寧白拽著莫錦西的手,睨著他,「你害怕啦?」
「誰害怕啊!」莫錦西小臉高高的樣子,誇張的拿著鼻孔對著燕寧白。
為了證明,一不小心嗓門兒就有點兒大。
燕北城和燕淮安、喻梓聽到有小孩子的聲音,只下意識的回頭。
「……」燕淮安蹭的站起來,「這臭小子!」
說著,就大步走了過去。
燕北城也跟了過去,見兩個小傢伙心虛的模樣,淡漠的問:「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擔心大侄兒媳婦兒呀!」燕寧白仰頭道,還有點兒害怕,握著莫錦西的小手,掌心都出了汗。
莫錦西咬咬牙,上前一步,「是我給他打的電話,擔心初初的事情。所以我們倆就一起來了。」
「來都來了,等回去再追究你倆的責任。」燕北城掀了掀唇,嗓音沉淡,朝莫錦西伸出了手。
莫錦西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把手給了燕北城,感覺有大人在身邊,就安心多了。
但仍鼓著小臉說:「別……別以為我跟你好了,你還是我的情敵!」
「……」燕北城嗤了一聲,「都沒把你放在眼裡的。」
然後便領著莫錦西回去坐著。
燕淮安也拉起燕寧白的小胖手,仍是沒忍住在他屁.股上輕打了一下,「回家再跟你算賬。」
回去坐下,喻梓沒好氣的捏了下燕寧白的鼻子,「你跑出來,你大伯跟大伯母知道嗎?」
燕寧白轉悠著眼珠子,喻梓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趕緊出去給老宅打了電話,說了情況,然後又往孤兒院打了電話,說莫錦西跟他們在一起,讓老院長不要擔心。
……
開庭,林雨雯被帶了上來,進入被告席,坐在走廊另一邊長椅上的蘇常欣失聲叫了出來:「雨雯!」
眼淚撲簌的往下掉,看著已經瘦脫了形的林雨雯,蘇常欣嗚咽一聲,就趴進了林正和的懷裡。
也不知道林雨雯到底受了什麼樣的罪,被帶出來的時候,腳下虛浮,走路都是不穩的。臉色蒼白的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甚至比剛做完流產手術那天還要差。
臉頰的肌膚全都凹了進去,顴骨愈發明顯的凸起,眼眶略凹,周圍都是黑影。
林雨雯一出來,轉頭就在旁聽席上尋找父母的身影,看到林正和跟蘇常欣,便哭著叫道:「爸,媽!救我!救我!我不要再回去了,好可怕,我不要再回去了!救救我!救我!」
蘇常欣想說話,卻被一聲嚴厲的「肅靜」給截斷,不敢開口。
「如果旁聽席上還要喧嘩,就讓法警帶出去!」審判員嚴厲的說道。
蘇常欣和林雨雯都不敢再說話了,林初坐在原告席上,與鄒律師在一起,待雙方各自提問,辯護,提交證據。
呂立新和鄭雲彤,還有那天的那名車主,也都以證人的身份出席。
最終,林雨雯以故意傷人致輕傷的罪名,被判管制一年。
蘇常欣鬆了一口氣,好歹,不用去坐牢。
庭審結束,林家和程家一起,等著接林雨雯出來。
在門口遇到了林初,蘇常欣總想著林雨雯那憔悴的樣子,氣紅了眼,就朝林初衝過去了。
「林初,你把我女兒害成那樣,我跟你沒完!」蘇常欣尖叫道,揮手就要打,被燕北城給攔下,握住她的手腕,不住的用力。
蘇常欣疼得恢復了些許理智,一下子就撞進了燕北城冷漠的不含一絲感情,近乎冷血的目光中,沒來由的就打了個寒顫,被燕北城使勁兒的往後一甩,整個人就不住倒退,雙臂揮舞著,搖搖晃晃的就要栽倒了,幸虧被林正和及時扶住。
「不會說人話就閉嘴,別在這兒發瘋。」燕北城漠然道。
「不許你欺負初初!」莫錦西像只憤怒的小獸,躥過去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往蘇常欣的小腿上踹了一下。
小腿前面正是沒什麼肉,骨頭貼著皮的地方,那麼一踹,疼得鑽心。
蘇常欣痛的尖叫一聲,面目猙獰的看向莫錦西。
「沒家教的小畜.生!」林正和揚手就要甩莫錦西一巴掌。
燕北城他惹不起,自己唯一的女兒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尤其是林初這個以前能隨意打罵的人,現在卻因為燕北城的關係,讓他們罵罵不得,打打不得,反而還要看她的臉色。
新仇舊怨的積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不知道哪兒跑來的一個小雜種,都敢對蘇常欣動手。
林初臉色一變,就要上去護住莫錦西。
還有個小傢伙距離莫錦西更近,動作更快。
燕寧白軟乎的聲音此時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敢動手!」
已經來到莫錦西的旁邊,護著莫錦西,就看林正和敢不敢打他。
果然,林正和動作一頓,不敢往燕寧白身上招呼,方向改了一下,便又朝著莫錦西去了。
燕淮安迅速上前,將兩個孩子拉到身後護住,面色沉冷的看著林正和,「林家的修養,今天我們是見識了!」
林正和動作一頓,臉色鐵青的收了手,有燕淮安擋在前面,他再憤怒也不敢動手。只是氣的胸口不斷地起伏,牙齒都要咬碎了。
蘇常欣疼得彎腰抱住了自己的腿,王菁琳便在旁邊扶著她。
燕淮安把兩個孩子交給喻梓和林初護著,幾人便不再搭理林家,徑自離開法院。
他們剛走不久,林雨雯就被帶了出來。
一見到蘇常欣,林雨雯便撲了上去,「媽!我要回家,快帶我回家!」
「好,好,媽帶你回家。你……你受罪了?」蘇常欣抱著林雨雯,都不敢去摸林雨雯枯瘦的臉。
這才幾天,竟然就虛弱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不說還好,一說,林雨雯嚎啕大哭,要把這幾天受的委屈,受的罪,還有心理的怒氣,都發泄出來。
哭的狠了,突然抽了一下,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順著蘇常欣的懷抱就往下掉。
「雨雯!」蘇常欣尖叫一聲,林正和忙上前把林雨雯扶住。
程子銘過來把林雨雯抱起來,一行人便急急忙忙的去了醫院。
……
病房裡,林雨雯還在昏迷,醫生把林正和等家屬都叫了出來,說道:「病人之前流產,沒有好好的保養身體,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給她修養的。她身體很虛弱,營養跟不上,還受了寒,很嚴重。」
「很嚴重?那是……那是……」王菁琳脫口而出。
她現在最在意的,就是林雨雯還能不能生了。
醫生表情嚴肅的說:「先前流產,她身體虧損的厲害,要是好好補,也得一兩年之後才能養好。更別說現在這樣子,營養跟不上,身體受寒,都傷到了根兒上。恐怕以後——」
醫生嘆了口氣,「很難懷孕了,就算真的懷了,她現在健康從根兒上壞了,以後也難把孩子生下來。要麼,懷了之後極容易流產。如果抱住了,那麼生產的時候,她或者孩子也過不去,會很兇險,弄不好,她和孩子都——」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所以,你們自己好好考慮。林小姐以後別說懷孕了,就是她自己,也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健康,像普通人那樣生活了。吃藥和定期來醫院複查打針是必須的。不能做劇烈運動,她也沒那個力氣了,正常的生活,慢慢來吧。等好了之後,夫妻生活也需要剋制。」
醫生看了眼程子銘,說道:「短期內是不能有夫妻生活了。」
「什麼?你的意思,就是我兒子要絕後了?!」一向看著性子軟和,說話聲音從來沒見大過的王菁琳,此時卻突然尖叫一聲。
說完這句話,白眼兒一翻就暈過去了。
蘇常欣恨恨的看著已經昏了過去的王菁琳。
林雨雯現在都成了這樣,王菁琳想的卻只有她不能給程家生孩子了,根本就不管林雨雯的死活!
她如何能不氣!
程子銘也說不出現在的心情,林雨雯不能生了,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還要看林家的臉色,心情很不好,臉色也跟著難看。現在明知道因為王菁琳的話,林正和跟蘇常欣不高興,他也沒心情解釋討好。
只給王菁琳又開了一間單人病房,程進東還算厚道,沒有多說什麼。
林正和安撫蘇常欣,「你先別著急,這只是這家醫院說的。雨雯的身體不是小問題,不能只聽一家醫院的說辭。再說,這家醫院也不是多有名的,等雨雯醒了,我們就給她轉院,到楚天醫院去。那邊設備是最先進的,就連醫生,也都是別的醫院比不起的。」
林正和當著醫生的面說,醫生臉色沉了下來,便不再搭理他們,扭頭走了。
林正和給蘇常欣使了個眼色,蘇常欣便去把病房門關上。
回來之後,聽林正和對程進東和程子銘說:「這家醫院我信不過,還是要由楚天醫院那邊再治療看看,就算楚天醫院還不行,我也會想辦法從國外找專家給雨雯治療。所以什麼身子弱,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我不希望雨雯知道。也希望你們不要在她眼前多說什麼。」
「她現在本就身子弱,不能多思多慮,如果心理壓力大,再生出個精神上的什麼不好,就更沒辦法康復。雨雯剛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心情好,別為這些事情憂心。」林正和沉聲道。
蘇常欣在旁邊點頭認可,本來身體不好,如果心情也不好,成天愁眉苦臉的,那身體更加好不起來。
林正和深深地看了眼程子銘,他知道程子銘的野心,沉聲道:「你只要好好對雨雯,我不會虧待你。我知道你們擔心孩子的問題,我們林家這麼大的家業,比你們還擔心,我們也需要有繼承人來繼承林茂。所以不論如何,雨雯一定會康復。你只要對雨雯好好地,一心一意,我就不會虧待你。」
程子銘點頭,不像先前那樣臉色難看了,但也沒表現出高興的模樣。林雨雯出事,他表現的沉痛些,所以前後的表現也沒多大不同,倒是挺自然。
「就算您不說這些,我也不會做對不起雨雯的事情。」程子銘端的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表情未變,「您放心,我也會跟我媽說,不讓她跟雨雯提起。」
林正和對他的識趣很滿意,便不再多說什麼。
……
隨著天氣漸暖,林初的手腕也好的差不多了。拆了繃帶,仍舊不能提重物,注意不要被撞擊,其他的便都可以靈活運用,等過些時候就能徹底痊癒。
林初也知道了林雨雯身體狀況不好,不能生育的事情。林家把她轉去了楚天醫院,但答覆依舊是如此。或許有可能懷孕,但幾率太小。即使真的懷上,以林雨雯的身體狀況也承受不住。別說留不住孩子,可能連大人都保不住了。
林初總覺得這才是燕北城告林雨雯的真正目的,明知道最終不會給林雨雯判的多重,卻仍然要告她,其實目標從來不是審判結果,而是過程中讓林雨雯在看守所里吃的苦,以及出來之後遺留下來的後果。
但林初也絕不同情林雨雯什麼,林雨雯都要撞死她了,她又不是聖母,還反過來覺得林雨雯可憐。
這既然是燕北城要給她出氣,也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覺得他這樣做手段太狠。
林初覺得,如果燕北城真是這麼想的,那就真的想多了。他替她出氣做的事情,她從來不覺得過分。
但既然他沒有跟她明說,她就裝不知道吧。只心裡記得他對她的好。
看了眼時間,今晚燕北城跟徐總談生意去了,免不了要喝點兒酒,林初便去腌上了蜂蜜檸檬,準備等燕北城回來,給他泡水喝。
並沒有讓庄嬸動手,從她住過來,給燕北城的東西向來是她親自動手來弄。
把蜂蜜檸檬都放進保鮮盒裡,蓋上蓋子放進冰箱,就聽到門鈴的聲音。
卻遲遲沒聽到有人進來,只聽到門口庄嬸的聲音隱隱傳過來,「請問你是——」
林初狐疑的走出去,來到門口,就見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穿著某個以風衣著名的奢侈品牌的經典風衣,裡面一套得體的黑白印花連衣裙,腳踩著一雙高跟鞋,氣質優雅成熟。
林初也判斷不太出她的具體年齡,但肯定沒超過三十。只是看她的氣質成熟幹練,估摸著應該是比自己年齡大的。
女人禮貌的回答庄嬸先前的問題,「你好,我是北城的朋友,我叫陸薇寧。」
「哦,哦。」庄嬸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要不要請她進來,便轉頭看向了林初。
林初覺得陸薇寧有點兒眼熟,但又想不起來。但既然對方說是燕北城的朋友,她也不好把人拒之門外,也許是跟工作有關呢?
但莫名的,林初就覺得這陸薇寧不論是誰,幹什麼的,她都不喜歡。
就沖她剛才那句北城,如此親昵,而且在說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有些曖.昧,彷彿……彷彿在說自家男人似的。
林初淡淡一笑,讓開位置,「陸小姐,請進。」
陸薇寧微有些驚訝的看了林初一眼,彷彿沒想到她能在這個家裡做主似的。
進了門,目光微垂,轉瞬便又抬頭,疑惑的問:「北城不在?」
林初頭一次覺得這兩個字那麼讓她膈應,禮貌疏離的淡笑,「他今晚有應酬,回來的晚。」
陸薇寧感覺越來越不好,林初的話很正常,卻讓她覺得,眼前這女人好似跟燕北城很熟。
「陸小姐,請坐,我想他也快要回來了。」林初指指沙發說道。
陸薇寧坐下,心念電轉間,又揚起了笑臉,「這次是我來的冒昧了。只是因為來了B市工作,想給北城一個驚喜,就直接找上門來了,也沒事先跟他聯繫過,沒想到他不在家。是我的疏忽,他這麼忙,在家的時候應該少。」
林初表情未變,淡定從容的坐下,也沒接陸薇寧的話茬兒。
原本還指望林初再問一下她的身份的陸薇寧,感覺彷彿是一拳打進了棉花里,軟軟的無處著力。
陸薇寧只能自顧自的笑著,自己給自己捧場的往下說下去,「說來也挺巧,我跟北城小的時候還差點兒訂婚呢。不過我們倆都知道,那是家裡長輩的戲言,誰也沒當真。」
這時候,庄嬸端著茶點過來,臉色很不好的看了眼陸薇寧。
心說這哪來的女人臉皮這麼厚,一來就跟林小姐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誰稀罕聽呢!
耷拉著臉就把茶杯放到陸薇寧面前,又將另一杯給了林初。
林初的杯子跟燕北城的是情侶款,春節假期的時候,燕北城特意拉著她開車去了超市買回來的,連帶著毛巾、浴巾、筷子、勺子,能換的都換成了情侶款。
陸薇寧看出了林初杯子的不同,這個牌子她也看過,很喜歡這款,曾一度想過,要買來跟燕北城一起用。
她眼皮一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一來就說自己的事情,還沒問你是——」
「我叫林初,是燕北城的女朋友。」林初淡定的喝了口茶,鎖著滿口的茶香。
端著杯子,熱氣化成白煙徐徐的往上飄,在她和陸薇寧之間隔起了一道薄弱的界限。
隔著白煙,林初想起了為什麼會覺得陸薇寧眼熟,不動聲色的問:「聽陸小姐的口音,不是B市人。」
「我是寧市人。」陸薇寧喝了口茶,歉然道,「抱歉,剛才……我把你當成傭人了,沒想到你是——」
「陸小姐一直在寧市,對北城的情況不了解也是有的,我理解。」林初淡笑道。
陸薇寧放下茶杯,「主要是我不知道北城有女朋友了。上次他來寧市,我們見面時也沒聽他提過。如果知道,我也不會這樣貿貿然前來,再引起誤會。」
「沒有什麼,那時候他還在追我,並未正式在一起。」林初淡然道,那時候兩人才剛剛在一起,她對新的關係還不太習慣,但對陸薇寧,當然不能說實話,「不過就算是現在,也不會引起什麼誤會。我信任他。」
陸薇寧冷淡的笑笑,不再說話。
林初也懶得搭理她,陸薇寧擺明了過來就是沒安好心,她才沒那好脾氣還跟陸薇寧說說笑笑,連假裝都懶得。
除夕不知道先前在哪個角落裡睡覺,這會兒睡眼朦朧的出來,搖著尾巴就來到了林初的腳邊,爪子不住的往她腿上扒拉,努力的往她膝頭上跳。
林初笑笑,把這小東西給抱了起來。現在除夕已經比她半隻胳膊長了,挺有些重量。
除夕在林初的腿上轉個圈,找准了位置就倒下,頭靠著林初的小腹,拱了拱,讓林初摸摸它的腦袋。林初摸了還沒幾下,它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又快要睡著了。
「這小傢伙真可愛。」陸薇寧微笑道,「我記得北城是不喜歡養這些寵物的。」
「是我帶過來的。」林初淡淡道,意思是,別人的,燕北城不養。但她帶過來的,燕北城肯定養,沒說的。
陸薇寧僵硬的笑笑,「我能摸摸它嗎?」
除夕從帶回來,就沒見什麼生人,燕淮安他們,早就跟除夕玩熟了。
林初便點點頭,誰知陸薇寧手剛伸過來,還沒落到它腦袋上,除夕突然睜眼「嗷」了一聲,不準陸薇寧靠近。
一雙湛藍的眼睛還防備的看了她兩眼,轉過頭又埋進林初的肚子里,不去看陸薇寧,一副嫌棄的樣子,真是特彆氣人。
林初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小傢伙還挺聰明,知道誰討人厭呢。
面上仍歉然的微笑,「抱歉,小傢伙平時不這樣的,對人很友好,不知道怎麼對你——」
「沒事。」陸薇寧神色有些不愉的說,哪裡還聽不出林初話里話外的刺。
庄嬸躲在廚房裡,還在猶豫要不要給燕北城打電話,結果燕北城就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林初起身去了門口,見燕北城走進來,身上略帶著淡淡的酒氣,並不重。
他穿著一身的黑,大衣上沾著從外面帶進來的寒氣。長腿邁進來,步伐穩重,沒有醉態。並不像林初見識過的那些人應酬完之後,醉醺醺的回來,醜態百出。哪怕是林正和,也是那樣。
跟燕北城住在一起,燕北城也時常出去應酬,但每次回來都是這樣一如既往的沉穩,從沒見他失態過,也不會讓她為難。
見林初來接,燕北城低頭,黑眸便柔和如水的落在林初的臉上,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忙碌,先拿了拖鞋彎腰放到自己跟前,又接過他脫下的大衣。
動作熟練,默契自然,像個妻子在為自己忙碌。
燕北城的目光越柔,嘴角不自覺的就揚了起來,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林初的臉,看得她臉發紅,抬頭白了她一眼。
「喝了多少酒?」林初接過他的外套,遞了拖鞋過來。
「不多。」燕北城輕笑,脫了鞋換上拖鞋,「大部分都讓左秋喝了,你說過讓我少喝點兒,我記著。」
林初踮腳聞了聞,靠近他的下巴,呼吸灑在他的下巴上,吹得他痒痒的。
燕北城心頭髮熱,長臂一攬,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把她壓在牆上便吻上她的唇,在她的口中卷了一通,使勁兒的把人往自己的懷裡嵌。
就這樣一通糾纏,還有些意猶未盡,雙唇緊貼著她的唇瓣,有些微醺,喉嚨溢出輕輕淺淺的笑,像是玉珠子一樣要從他的喉間直接哺進她的口中。
淡淡的酒味並不難聞,只是把林初鬧了個大紅臉。
原來還因為陸薇寧的事情挺不高興的,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酒味兒是不是不重?」燕北城輕聲問。
「放我下來,家裡來客人了。」林初通紅著一張臉,抓著他的肩膀,想到陸薇寧,先前那股氣又回來了,趁機打擊報復的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擰了一下,出口仍然溫柔,「讓人看笑話了。」
燕北城疼得都僵了一下,也沒敢表現出來,忍著把林初放了下來,這才轉頭。
看向坐在客廳神色尷尬的陸薇寧,挑了挑眉,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陸薇寧剛才見燕北城進門,就起身也想迎上去,卻發現燕北城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打從進門,全部的心神注意力,就都在林初的身上,看林初看的那麼專註。
上次在寧市,借著家裡長輩見面的機會,把她也帶去了,跟燕北城見面,當時燕北城的注意力就沒放到她身上過。
她也試著主動跟燕北城聊天,可燕北城一直就只是冷淡的嗯一聲做回復,根本就聊不下去。
當時他面色寡淡,她還以為他就是這麼一副冷漠的性子,配上他清貴的氣質,偏偏就讓人格外放在心上,總也忘不了。
剛才燕北城和林初的說話聲不大,但也不至於一點兒都聽不見,隱隱約約的,雖聽不到完整的內容,卻也知道燕北城語氣極溫柔。
怎麼也想不到,寧市的時候那麼淡漠的一個男人,卻也有這樣溫柔多言的一面。
剛才看燕北城和林初的互動,那麼默契,也不知道兩人這樣一起生活了多久。
當兩人在一起時,彷彿自成了一個小世界,誰也進不去,誰也參與不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那麼好,那麼溫暖,那麼般配。
剛才,她只覺得腿軟,便又跌回到了沙發上,彷彿自己只是個多餘的。
燕北城只冷淡的看了陸薇寧一眼,便又轉頭問林初,「你朋友?」
「……」林初心情好了不少,瞥了眼陸薇寧的反應,見她面色尷尬,心情就更好了。
但看向燕北城的時候,還是陰測測的,目光很不善,「這位是陸薇寧,陸小姐,說是來找你的,是你的朋友。」
燕北城挑了挑眉,似乎在回憶哪兒來的這麼號人。
就見林初轉身去廚房,自言自語的念叨輕飄飄的傳進耳中,「還不承認是年紀大了,連自己朋友都記不住呢。」
燕北城:「……」
他眯著眼盯著林初的背影,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她壓到床.上,狠狠地罰她那張小嘴兒!
「抱歉,是我來的冒昧。」陸薇寧說道,並不見局促,落落大方,語氣誠懇。
燕北城挑挑眉,「陸小姐,我們是在哪兒見過?我朋友不多,所以都記得住。」
林初端著蜂蜜檸檬水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差點兒沒忍住要笑出來。
「把這個喝了,解酒的。」林初遞過去說。
燕北城接過杯子,老實巴交的喝了。陸薇寧沒有錯過,燕北城的杯子果然跟林初的是情侶款。
「我們之前在寧市還一起吃過飯。」陸薇寧若無其事的說。
林初都佩服她的臉皮。
燕北城皺眉,一副苦苦回憶的模樣,不是很確定的說:「之前去寧市,確實跟幾位長輩一起吃過飯。」
想了會兒,才好似略略想了起來,「陸小姐當時是跟陸總一起的?」
陸薇寧臉色終於變了變,林初卻沒想到,她出口竟是說:「北城,再裝下去可沒意思了啊?咱們倆又不是陌生人,小時候就認識了的。」
「陸小姐別說讓人誤會的話。不能說是從小就認識,不過就是年輕時候聽家裡長輩提過那麼一兩次,見了一次兩次的面,好像也沒怎麼說過話。說起來,上次在寧市,也是時隔多年就那麼一次的見面,實在是稱不上熟。」燕北城寡淡道,喝完了蜂蜜檸檬水,將杯子放下。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算得上是朋友。」陸薇寧淡然一笑,「小時候江姨還總帶你去我們家,原來你都不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