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這幾天趙曉曦倒是一直都在趙氏重工正常的處理著集團事務，雖然她的種種表現和平常並沒有什麽區別，可還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仿佛她身上失去了某種光彩。如果說以前的趙曉曦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光彩奪目的感覺的話，那現在的她就像是從高處落回了地麵，雖然依舊出眾，但已經不再那麽超然世外。
不過，她的這種平凡之感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別人本能的感覺難以親近。
趙曉曦本身並非是那品性惡劣之人，她真實的性子還是很純善的。隻是因為她有時候比較缺乏耐心脾氣急躁，再加上她是趙家大小姐，又是集團的執行董事，集團未來的董事長，所以集團內的人對她都是多有畏懼。所以在集團內，趙曉曦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不要說朋友了，就連能夠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幾天趙曉曦明顯感覺自己身邊的氣氛有些異樣，她心裏雖然很是詫異，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她的秘書把一份文件遞給她之後，她本能的把對方叫住了：“陳姐，我為什麽感覺集團內這幾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你有沒有察覺出什麽？”
趙曉曦的秘書叫陳嵐，雖然也才二十多歲很年輕，不過能力卻十分出眾，否則也不可能成為趙曉曦的秘書。她比趙曉曦要大十歲，趙曉曦為了顯得親切所以一直都喊她陳姐。
陳嵐猶豫了一下，然後看著趙曉曦開口說道：“趙董，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如果是之前，陳嵐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隻會低著頭隨意敷衍一句。不過現在，她在麵對趙曉曦時，心中不再似以前那般畏懼了。
趙曉曦愣了一下，她顯然也沒有想到陳嵐會這樣說，她剛才的話不過就是隨便一問，並沒有真的想要從陳嵐那裏知道點什麽。她原以為陳嵐隻會隨意的應付她一句。
“有什麽話，你隻管說好了，是不是集團內真的出了問題？”
趙曉曦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她以為陳嵐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陳嵐搖了搖頭：“集團內並沒有發生什麽事，趙董你之所以感覺集團內的氣氛變了，那完全是因為趙董自身的原因。”
“我自己的原因？”趙曉曦有些茫然，“是什麽原因？”
“趙董你以前其實太過出眾了，這樣雖然讓集團上下無不為之敬佩，但趙董你自己或許沒有發覺，正因為你自身過於優秀了，所以你就本能的會用自己作為標準來要求別人，可這樣的做法其實是過於苛刻了。試想，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有趙董一般的能力呢？可這也就使得集團內的眾人，在趙董麵前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小心謹慎，看似敬畏實則是懼怕。”
趙曉曦凝神注視著陳嵐：“這就是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嗎？既然你早知道我的問題所在，那你為何直到現在才告訴我？”
一看到趙曉曦的這種神情，陳嵐就知道這是發火的前兆，她不由懊悔，自己幹嘛要多這個嘴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陳嵐低著腦袋，等待著趙曉曦怒火臨頭，可等了片刻，想象中的情景並沒有發生。她不由忐忑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隻見趙曉曦此時並沒有任何發怒的征兆，隻是怔怔地坐在那出神。
陳嵐輕輕喚了一聲：“趙董？”
趙曉曦的眼神動了一下，目光再次聚焦在陳嵐的身上：“陳姐，你說以前的我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陳嵐急忙搖了搖頭：“沒有！趙氏重工如果沒有趙董的主持，絕對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局麵。如果說周董是維持住了趙氏重工的話，那你就是讓趙氏重工跨上了一個更高的台階。說句心裏話，我這輩子唯一敬佩的就是趙董你了。”
趙曉曦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笑意：“陳姐，你沒必要這樣吹捧我，其實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好。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就是在某些方麵比常人做的更好一些。對了，以後沒人的時候陳姐你就直接叫我曉曦吧，‘趙董’這個稱呼聽著實在別扭。”
陳嵐有些激動：“這，這不太好吧？”
趙曉曦繞過辦公桌來到陳嵐麵前，拉著對方的手說道：“仔細想想，我這人真的挺失敗的，從小到大竟然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我一直自詡是無比聰明之人，眼高於頂，根本看不上任何人。可現在想想，自己這樣的心態實在太過無知與可笑了。人哪有什麽高低貴賤？去除了所有外在的一切，人與人又有何本質的區別？”
“曉曦，”陳嵐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些不適應這個稱呼，“你確實是變了，變得更像一個‘正常’的人了。”
“難道我以前不正常嗎？”
“不是不正常，而是你太過出眾，太過耀眼了。你本身洋溢出的那股強烈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你。以前看你時，總透著一種朦朧的感覺，仿佛就像是隔著兩個世界一般。所以我覺得倒並非是你自己心高氣傲看不上任何人，而是因為你自身的那種氣勢，讓其他人都不敢輕易靠近你。”
“那我現在是不是不一樣了？”
陳嵐再次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你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平和，沒有了原先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也正是因為這種根本性的改變，所以你才會感覺最近幾天公司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動。你難道沒發覺現在所有人在和你打招呼時，都不再似以前那般拘謹了嗎？”
“所以，這也就是你今天敢和我說這些話的原因。”
陳嵐麵露一絲尷尬之色：“我的話可能是說得有些過了……”
“陳姐，你又多心了。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嘛，現在的我已經和以前的我不一樣了。以前的我或許確實比現在的我完美，但現在想想卻感覺以前的自己是那樣的不真實。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寧可選擇現在這樣的自己……”
趙曉曦的話還沒說完，她的通訊器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看了看之後，還是接通了：“喂，哪位？”
隨後她明顯一愣：“你，你有什麽事嗎？……這，難道通訊裏就不能說嗎？……那你在哪裏？……什麽！我馬上就來！”
陳嵐看出了趙曉曦的異樣，她不由關切的問詢道：“出了什麽事嗎？”
趙曉曦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沒事，是一個朋友想約我見麵。”
“男朋友？”陳嵐試探著問了一句。
趙曉曦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我哪有什麽男朋友，陳姐你不要瞎猜了。”
陳嵐用一副了然的神情點了點頭，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說完，她也不給趙曉曦解釋的機會，自顧自走出了辦公室。趙曉曦躊躇良久，最後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向著辦公室外匆匆而去。
她離開後沒多久，周雨萱就來到了辦公室，一看沒人，於是就把陳嵐叫了過來。
“趙董她人呢？”
陳嵐如實回答：“趙董剛剛出去。”
“去哪了？”
陳嵐略微遲疑了一下：“我也不清楚，趙董她沒有跟我說。”
周雨萱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你真的不清楚？”
陳嵐低著頭：“我確實不知道。”
周雨萱如何不知道陳嵐對她有所隱瞞？不過她也沒有硬逼著陳嵐說出趙曉曦的去處，而是拿出通訊器。
一接通她就開始數落起來：“你這丫頭，不在公司待著，又跑去哪了？”
“我現在有些事，一會就回去。”
“到底是什麽事？你現在在哪呢？”
“哎呀媽！你幹嘛老是這樣！我難道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的自由了嗎？”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一個人到處亂跑，你讓我怎麽放心？你現在就給我回來，我在辦公室裏等著呢，有事情要和你說。”
“你煩不煩啊！你別等我了，我這邊的事完了以後自然就會回去的！好了，掛了！”
“你這丫頭，喂！喂！”
話沒說完通訊已經掛斷了，可不知為何，周雨萱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她越琢磨就越不放心，於是再次看向了陳嵐。
“告訴我，趙董她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看著周雨萱那一臉的陰沉，陳嵐心裏不由有些發慌，她感覺自己可能瞞不下去了。
“周董，我是真的不知道趙董去了哪裏……”
一見周雨萱眉頭皺得更緊了，陳嵐又立馬說道：“不過，我想趙董可能是約會去了。”
“約會？約什麽會？”
“趙董是在接了一個通訊之後出去的，我雖然沒有聽清通話的內容，但我卻聽清楚了，通訊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周雨萱很是詫異：“你是說曉曦她有男朋友了？”
“我也不確定，隻是這麽猜測。不過我能看得出，趙董和對方應該很熟悉，否則應該不會因為對方的幾句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