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喝酒喝出花樣來
“陳老弟。”老道像見了救星一樣,站起來走去,親熱的拉住陳老漢的手:“陳老弟啊,你不是讓我去你家看風水嗎?走,走,老哥我現在就有空。”
“唉,那個誰。”老道回過身,看見正笑的合不攏嘴的熊立誌,“唉,立誌,去車上箱子裏把我的羅盤拿來,我和陳老弟先走一步。”
看著像逃一樣疾馳而去的老道,熊立誌笑的更開心了,他到車上找到老道的羅盤,向陳老漢家的方向走去。
熊立誌很快追上了兩人,兩人正在邊走邊說,其實陳老漢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在入冬之前,想翻修一下房子,三娃子回來條件好一些。
其實什麽風水不風水的,他也沒太在意,那天聽老道給別人家看風水,他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老道記在了心裏,不知道實情的陳老漢感歎道長真是熱心人啊!
三人正走著,路過村子的小飯館時,一個穿著白汗衫,粗布大褲衩的老漢攔住了三人的去路:“陳老哥,你家老六和勝傑又喝多了,快去看看吧。”
老道三人到了小飯館門外,隻見正當中的一張方桌旁邊,坐的正是陳勝傑和他二叔。
兩人耷拉著腦袋,手裏拿著黑瓷酒盅,喝的正不亦樂乎。
“兩個混蛋。”陳老漢咬牙切齒的脫下布鞋,就要上前去揍兩人。
熊立誌和老道趕緊拉住陳老漢,怕他揍人時扯到身上的傷口:“兩個大老爺們喝個小酒不至於挨打吧?太小題大做了。”
“喝個小酒?”陳老漢掙不開兩人,氣的把布鞋扔在了地上,“你們聽聽他倆是怎麽喝酒的。”
怎麽喝酒的?熊立誌和老道兩人納悶了。
男人在一起喝酒,無外乎耍拳猜枚,弱智點的敲個老虎棒子雞,不這樣,難道還能喝出花來?
熊立誌和老道大眼瞪小眼之後,才拉起陳老漢往門邊靠了靠,想看看他們是怎麽喝出花來的。
陳勝傑背對著門口,對麵是他二叔,桌子上有一壺酒,兩個小菜,兩人已經喝的有些醉眼迷離。
隻見陳家老六端起了酒盅到陳勝傑麵前,大著舌頭說:“兄,兄弟,你哪人啊?”
陳勝傑低著頭,直打酒嗝,說話也不順溜:“我,我東北的。”
陳家老六驚呼道:“老鄉啊,我也東北的,來,走一個。”
“滋,滋。”爺倆碰了下酒盅,一飲而盡。
“兄,兄弟,你東北哪疙瘩的?”
“我大興安嶺的。”
“猿糞啊!我也大興安嶺的,來,走一個。”
“兄,兄弟,你大興安嶺哪村的?”
“我蛤蟆跳村的。”
“哎呀媽呀,老巧了,我也蛤蟆跳村的,來,走一個。”
“兄,兄弟,你蛤蟆跳村姓啥的?”
“我,我姓陳。”
“天意啊,我也姓陳,來,走一個。”
……
這麽奇葩的喝酒方式讓熊立誌和老道對視了一眼,徹底無語了,更讓他們哭笑不得的是,陳勝傑和他二叔把上麵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兩人又碰了四杯酒。
老道笑的差點背過氣去,抹著眼淚手搭在了陳老漢背上:“你家老六腦子混,勝傑也跟著胡鬧,哈哈哈……”
“哎……”陳老漢氣的滿臉通紅,又撿起了地上的布鞋,想暴揍這兩個丟人現眼的家夥。
“那麽大年紀了,怎麽火氣還這麽大?”熊立誌拉起陳老漢往裏走,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一邊,把陳老漢也拉的坐了下來。
老道更不客氣,在另一邊剛坐下,就抓起酒壺直接往嘴裏倒。
小酒館的老板一瞅,來勸酒的三人怎麽也坐下喝上了,他過來和顏悅色的勸:“你們幾個傷還沒好,就別喝了。”
“沒事。”熊立誌知道店老板是為大家好,笑眯眯的回答,“您受累,給我們加兩個菜,整壺酒。”
菜沒上來,酒到上來的挺快,熊立誌把五個小酒盅擺成一溜,倒滿。
他端起酒盅對陳家老六豪爽的說:“老鄉,來,走一個。”
陳家老六和陳勝傑低著頭,哪敢吱聲,更不敢舉杯,因為這倆人自打剛才見到陳老漢,嚇得差點鑽桌子底下去。
“立誌敬的酒,必須給這個麵子,喝罷,剛才整的挺順溜,現在怎麽蔫吧了?”陳老漢唬著臉,語氣非常不對,看兩人沒反應,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厲聲吼道,“喝。”
陳家老六和陳勝傑像被草原狼追似的,麻溜的端杯,仰脖,刺溜一聲喝完,慌忙把酒盅放回遠處,然後兩人又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不敢言語。
熊立誌喝完,沒說別的,又給眾人倒滿,笑眯眯的端起了酒盅,對陳家老六說:“老鄉,來,再走一個。”
兩人已經喝了不少了,陳勝傑還好點,而陳家老二的舌頭早已經大了。
人喝多了之後,誰也不怕,不在乎了,陳家老六不管陳老漢要殺人的目光,開始和熊立誌胡扯:“你哪的,你叫我老鄉?”
熊立誌目光掃過桌子上的其他人,忍著笑說:“老鄉,我河南的。”
“河南的?”陳家老六不樂意了,“我腦袋有問題,但是我不傻,你河南人怎麽會和我們東北人是老鄉?”
其實熊立誌說老鄉隻是和陳家老六套近乎,沒想到他較起了真。
怎麽能是老鄉呢?熊立誌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出了國,大家都是老鄉。”
“啊?這麽說也成?”老道撇著嘴,譏笑熊立誌太不要臉了。
“對,出了國,大家都是老鄉。”沒想到陳家老六挺喜歡這個解釋,他主動端起了酒盅,高興的大聲嚷嚷,“來,老鄉,走一個。”
“走一個。”
熊立誌站起來還要倒酒,陳老漢伸手按住酒壺,不讓他們再喝了。
“陳老爹。我和二叔喝這次酒沒別的意思,會控製好量的。”熊立誌輕輕的把陳老漢按住酒壺的手拿開,語重心長的說,“他想幹什麽盡量滿足他,而不是到了以後追悔莫及。”
熊立誌的話簡簡單單,沒什麽大道理,陳老漢卻陷入了沉思,心裏反複想著“追悔莫及”四個字。
陳老漢不斷的自問,難道自己以前做錯了嗎?
陳老漢有四個妹妹,就這麽一個弟弟,大弟在小的時候得了一場病,那時因為家裏窮,結果沒錢治病,把小毛病拖成了大病,留下了後遺症。
陳家老六的腦子有時清楚,有時糊塗,犯起病來大吵大鬧,逮誰咬誰,嚇的哈丹巴特爾這樣的壯漢都不敢輕易去他家。
陳老漢的父母去世時,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兒子,千叮囑萬囑咐陳老漢一定要照顧好弟弟。
陳老漢確實很疼愛弟弟,有好吃的,好玩的,寧願不給兒子吃,不給兒子玩,也要給傻弟弟。
隻是對弟弟管的特別嚴,但是沒辦法啊,弟弟腦子有時比較犯渾,他害怕一個不小心會永遠的失去弟弟。
現在聽熊立誌這麽一說,陳老漢心裏開了竅,覺的人生苦短,弟弟被自己管的死死的,活的一點樂趣也沒有,隻有和勝傑偷偷一起喝上幾杯,臉上才會露出滿意幸福的笑容。
“啪。”陳老漢下定了決心,一巴掌重重的又拍在了方桌上。
陳老漢發火了?
響亮的巴掌聲差點把陳家的兩個醉貓嚇趴下,陳家老六臉色煞白,等他看到大哥手裏拿的不是鞋底子,而是酒盅時,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陳老漢把酒盅舉到方桌中間,大喝一聲:“幹。”
“幹。”“幹。”“幹。”
五個酒盅齊齊的碰撞在一起,五人一飲而盡,小酒館中響起了暢快的笑聲。
陳家老六不用時刻擔心挨一鞋底子,酒喝的也多了,話茬漸漸打開了。
“兄弟,三娃子的事兒,我聽勝傑說了,多虧了你,保住了我們陳家的血脈。”他一把拉住熊立誌的手,眼睛紅紅的,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流,接著嚎啕大哭起來,“都怪我沒用,不能幫忙,還拖累了家裏人。”
最後,陳家老六噴著酒氣,把胸脯拍的震天響:“以後有事你說話,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陳老六若皺一下眉,就是這個……”
說完,陳家老六伸出右手,五個手指模仿一種動物在方桌上爬行。
熊立誌微微一笑,沒有吭聲,陳老爹和陳勝傑為了報恩,差點把命丟了,還搭上了整族人的命運,自己如果再指望一個非健全人士為自己做什麽,自己會內心不安,愧疚一輩子的。
熊立誌是這麽想的,陳家老六卻誤會了,他見熊立誌不吭聲,以為瞧不起自己,他盯著熊立誌滿身的紗布,心裏失落極了:人家是天神之子,一個人能殺死幾十條草原狼,我一個傻子能為人家做什麽?
酒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清冷無比,熊立誌四人全傻眼了,看著陳家老二直勾勾的眼神,他們嘀咕起來,難道病又犯了?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熊立誌沒話找話,就問老道,那天變出來的白發老者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的是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