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深了，但還有一個房間的燈火仍亮著。 

  「所以，我就是那個你說的有是嗎？」落憶這句話雖是問句，但語氣確實肯定的。葯無殤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即便是猜到了，落憶心中還是有些震驚。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 

  葯無殤心情有些複雜，他是一代名醫，見過不少病例，但像落憶這樣的精神類的病例是極少的，而且落憶的病症更是獨特。當初華恬帶著他見到年僅十歲的落憶，他便覺得不可思議，如此年幼的女孩，眼裡瀰漫的不是那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純真無邪，而是一潭如死水般的平靜。華恬當初在容惜過世后第一眼看到落憶時，她便已經是那樣的，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接觸年幼的落憶，發現她似乎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眼裡死寂一片，華恬也不清楚其中緣由，直覺是因為失去了母妃，過度悲傷造成的。但見自己近一個月的開導無用后，只好去到葯谷請出了葯無殤為落憶診治。 

  葯無殤知道，一個人悲傷過度會有類似落憶那樣排斥世界的反應，只是落憶的情況似乎嚴重的多。任何事情都不能入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她也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只是似乎失去了情緒。這樣的病症很難入手，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樣葯無殤一時間也為難起來。只好讓華恬日夜陪伴開導，再加上藥無殤的針灸和湯藥配合。這樣的治療持續了近半年，落憶的情況逐漸有了改善。但，半喜半憂。喜的是落憶已經可以恢復到正常的孩子生活，憂的是落憶時常變成那個毫無情緒的樣子。但葯無殤和華恬已經無計可施，只好任其發展了。 

  在葯無殤和華恬離開后，落憶的病情有了新的變化。 

  在華恬回去不到兩個月，便收到了落憶的信，內容卻是讓華恬狠狠吃了一驚。信中，落憶說要接手未央宮。華恬沒有給落憶回信，而是直接去了京都。 

  「樂兒，你想好了？真的要接手未央宮？」 

  「是的。」 

  華恬有些猶豫，她在之前確實說過要將未央宮交給落憶，但那是在她十八歲之後。現在.……一個十歲的孩子。 

  「好。」華恬想了許久，還是答應了落憶的請求。反正今後她也是未央宮的主人，不如早些培養鍛煉。這樣想著，華恬將火焰令和未央心法都交給了落憶。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華恬都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到京都指導落憶的武功心法，並且將未央宮的勢力慢慢讓落憶了解。 

  華恬在公主府安插了一批人，也就是李密帶領的那批侍郎，任落憶安排，並保護落憶的安全。華恬也會通過李密他們了解落憶的情況。而李密他們傳給華恬的落憶的情況卻和她所見的不同。落憶完全是一個正常的小女孩，沒有她所見的死寂，陰鬱。華恬之後也悄悄去看了幾次，李密沒有說謊。這樣的發現讓她心驚，就像是一個人擁有了兩個靈魂。而且最讓她心驚的是，落憶不會記得她在陰鬱時做過什麼事。 

  華恬將這情況給葯無殤傳了過去，葯無殤之後去看了落憶幾次，卻並沒法找出緣由，更沒有辦法治療她。兩人便只好任其發展，但華恬一直希望落憶一直保持正常的樣子，雖然正常的落憶並不知曉未央宮，甚至是她的存在。之後的時間，華恬也不急，只是在落憶傳信與她時，他才會出現在京都，其他時間都沒去打擾她，想著，等到落憶十八歲，再將這一切告訴她。所以，這個秘密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華恬囑託過葯無殤，不得已不要告訴落憶，但今日，落憶已經猜出來了，他便沒有什麼保留，都告訴了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