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他還是變心了
不知道厲陌年是否還記得當時的情形，麵對眼前這副和林傾雪有幾分相似的臉，腦袋裏會不會回憶起曾與林傾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過去和現在，像是一把枷鎖，讓她在過往與現實之中不停地掙紮著。
厲陌年見她發愣，還以為她聽不懂他那句話的意思，他用削好的梨在她眼邊上晃了晃，“我開玩笑呢，拿去吃吧，吃不掉可以留著一會兒吃。”
淩傲晴見他眯著眼微笑，頓時覺得這張冰山臉溫暖多了。
她沒想到自己暈倒一次，竟然能夠換得他的笑臉。
厲陌年在醫院陪了她一整天，一日三餐是他差人送來的，到了晚上的時候，淩傲晴有些過意不去，對他說：“我覺得我可以出院了。”
剛醒的時候渾身軟綿無力，這會兒感覺好多了。
厲陌年不允許，直截了當的打消了她要出院的念頭，“今晚我在醫院陪你，最好給我規矩點。”
她沒聽錯吧？厲陌年竟然要留在醫院陪她！
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去麗豪，陪了她一整天不說，還要整夜陪她，簡直不敢相信……
淩傲晴看了眼陪護病床，又看了看厲陌年，尷尬道：“厲先生，床有點小，像你這麽尊貴的身份，睡在這兒，真的屈尊於你。”
這會兒她倒是和他生分起來了。
厲陌年哪會不知道她心裏想的些什麽，不以為意的笑笑，“厲太太不用擔心，我自有妙計！”
聽他得意的語氣，淩傲晴有點兒不安，總覺得厲陌年要捉弄她。
人家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淩傲晴倒覺得厲陌年的心思難猜。
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買了什麽藥。
淩傲晴懶得費心思猜他要幹嘛，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忽然想起淩雪峰婚禮在即，她立馬來了精神，從病床上坐起來，著急問道：“厲先生，後天就是大哥和君瑤的婚禮，我明天必須出院！”
厲陌年冷眸掃了她一眼，擰了擰眉，回答：“淩傲晴，隻要你乖乖聽話，一切好說。”
“真的？”淩傲晴擔心他騙她，有點兒不敢相信。
“你不是很聰明嗎？”厲陌年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把話挑明，“你大哥結婚這等喜事，我要是不許你去參加，未免也顯得我太沒風度。”
“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淩傲晴附和。
厲陌年瞥了她一眼，神色之中有了一絲笑意。
這個女人有時候見到他像見到老虎一樣的膽小，有時候又一副根本不怕他的無畏。
就是因為這一份好奇，才讓厲陌年覺得，她根本不是林傾雪的影子，除了相同的眉眼，笑容，還有歌聲，背影……性格完全不同。
夜裏十點。
厲陌年把隔壁病床推到淩傲晴的病床邊，讓兩個床緊挨並攏，然後固定好移動滑輪。
“你這是？”見他一聲不吭地把陪護病床移動過來，淩傲晴忍不住發問。
厲陌年瞥了她一眼，含笑回道：“厲太太不是嫌床太小嗎？兩張床合攏，咱倆睡著都寬敞！”
淩傲晴驚得睜大眼眸，擰著眉說：“厲先生，這裏是醫院，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他那麽講究形象的一個人，呆在醫院陪她一整天已是難得，這會兒又要在醫院過夜，淩傲晴實在是難以理解他的心思。
“形象？”厲陌年冷笑一聲，壓根兒不覺得這會影響自己的形象，反而樂不可支的說：“應該給我頒發一個年度優秀老公獎。”
這會兒的厲陌年，也太反常了吧……
他們明明是假夫妻，怎麽像真的一樣？即便是義務奉獻，但她整容惹怒他的事，他也不在意了嗎？
思來想去，還是整容的事擱在心裏鬧騰得慌。算了，她也不想那麽多了，他要留在醫院過夜那就留下來吧，反正他決定了的事，她再反對，那也沒用。
厲陌年知道她那一臉震驚是因為什麽，也覺得自己忽然顯露的親昵讓她難以震驚。
“餓不餓？餓了的話，我讓傭人送點吃的過來。”淩傲晴準備睡覺的時候，厲陌年沉冷的聲音傳來。
這都快十一點了，他還問她餓不餓，是不是沒話找話呀……
“不餓。”淩傲晴還是回了他，瞥了眼他，問：“你那被子蓋著冷不冷，要是冷的話，你可以找護士借一床。
厲陌年手指了指空調，跟著轉過頭來，笑笑說：“要是冷的話，我們可以互相取暖。”
淩傲晴頓時驚住，覺得他真是越來越不害臊了。
說得這麽直白，是成心讓她尷尬麽？
“誰……誰要跟你……相互取暖……”她舌頭犯起了結巴，長睫不停地打顫，緊張得雙頰通紅。
“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嗯？”他忽然湊到淩傲晴臉邊上，用低沉而又醇厚的嗓音問道。
本就被那句曖昧不明的話挑起內心不安，這會兒厲陌年湊到她耳邊上，親密的姿勢讓她無所適從間，更多了一絲羞澀。
“厲陌年，你這是在調戲我嗎？”淩傲晴鼓起勇氣問。
厲陌年不怒反笑，挑了挑眉，薄唇輕啟，道：“厲太太，請注意措辭，我是你老公，和你親熱，頂多能說是製造親密氛圍，怎麽能用調戲呢？”
他一本正經的說完，伸手擁住她的腰，眼神裏生出薄淡的笑意，那種笑意涵藏了太多意思，淩傲晴分不清那是什麽，總覺得他是有意捉弄於她。
他靠近一分，淩傲晴的呼吸就稀薄一分。
此時一張臉如同放在熱鍋上炙烤一般，燙灼得讓她有點兒難受。
他身上熟悉又好聞的清香味駛入鼻端，撩撥得她一顆心難以歸複平靜。
“厲先生，我總算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女人喜歡你。”淩傲晴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厲陌年撫摸她發絲的手稍頓，不解地看著她，問：“為什麽？”
淩傲晴做了個深呼吸，直麵他，回道：“因為厲先生對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都願意給予溫柔。”
是啊，如果不愛她，幹嘛要和她曖昧。
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裏氣不過，還是想要借用這句話擺脫當下有些尷尬的局麵。
厲陌年盯著她的滿麵桃紅，眼眸裏挑起了一絲憤怒，質問她：“淩傲晴，你怎麽知道我不愛你？”
之前是她無視了他的那份喜歡，這會兒又諷刺他喜歡搞曖昧……
淩傲晴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本來就緊張的她手心正冒汗，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應厲陌年的話。
他的言外之意是說他愛她……她的心驀地攥在一起，不確定那句話的真假。
“你愛的人，不是林傾雪嗎？”明知道這句話會引發厲陌年的怒火，她還是問出口來。
“過去是她，現在是你，這矛盾嗎？”厲陌年一把握住她的手，很是認真的說。
淩傲晴閉上眼，心下一痛，她已經成了他的過去式……
即便過去和現在，她們是同一個人，可對於不知情的厲陌年來說，現在的她是另一重身份，代表了另一個人，而他說愛她，把曾經的她丟在了過去，放在了回憶裏……他還是變心了。
她知道一個在他心裏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應該計較那麽多的，可是她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你不介意我整過容？”淩傲晴並不在乎他的回答，隻是忽然想試探他。
厲陌年看著她許久後，搖了搖頭，“整容根本不是挑起我們之間矛盾的關鍵，而是你對我的欺騙。”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怎麽能算得上欺騙呢？”如果不是厲家人想找一個理由趕走她，整容的事又怎麽會被發現。
“感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好比一開始，他沒想到自己會對她動情。
淩傲晴不否認他這句話，隻是心裏有一道坎。在她心裏，她還是希望厲陌年隻愛林傾雪一人，所以厲陌年類似於告白的話，讓她對厲陌年倍感失望。
不過唯一的好處是，她可以借著他的這份喜歡，要求他恢複麗豪和LQ之間的合作關係。
等到這一個目的達成，她也算報答了淩雪峰的一份救命恩情。
心不動則不亂。
“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去梳理自己的內心，所以厲總，我們之間是愛，還是一種精神依戀，我們都應該清楚。”淩傲晴這麽說，算是給厲陌年和自己留有一份餘地。
“嗯。”厲陌年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第二天中午，在淩傲晴的軟磨硬泡下，厲陌年終於答應她出院。
一回到城北別墅，厲陌年便接到淩雪峰打來的電話。
彼時淩傲晴正在臥室挑選明天出席淩雪峰和華君瑤婚禮的衣服。
“這個顏色太鮮豔了，這個顏色又太素了，這件又太薄了……”在衣服堆裏挑挑選選的她，壓根兒沒注意到此時倚在臥室門邊的厲陌年。
厲陌年看著蹲在一堆衣服裏自言自語的淩傲晴，越發覺得她可愛。
“叩叩”
淩傲晴聞聲抬頭，看到站在門口，嘴角含笑的厲陌年，尷尬的把一堆衣服收了收，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這些事先不忙，跟我到客廳。”厲陌年恢複冰冷的麵孔，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