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濃重的黑暗籠罩了南黎辰：那個臭小鬼死了！
第161章：濃重的黑暗籠罩了南黎辰：那個臭小鬼死了！
嘟嘟嘟——
那頭傳來已經掛斷的聲音。
回撥回去，那頭傳來的是甜美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
「混蛋！」緋心望著暗掉的手機屏幕，氣鼓鼓的，狠狠地瞪著。
容遠凌聽著緋心喊那頭的人大變.態，大混蛋。
這樣說話的語氣還有措辭，有點兒像是小女生和戀人吵架一般。
眸色幽深，容遠凌瞧著怒氣沖沖的緋心，關心地說：「怎麼了？」
「一個不認識的人打錯電話了。」她把手機放回了衣兜里，臉兒上惱怒的神色還沒有退去。
「不認識的大變.態，混蛋？」
緋心蹙了蹙秀眉，不想再聊這個話題。
本來就是不認識啊，才見幾次面，一個莫名其妙的表白，一個，意外的吻。
她和南三少爺這樣，不算熟吧。
緋心轉移話題：「前輩，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
容遠凌很會拿捏尺寸，見緋心不想說，也不追問，聞言笑道：「快吃吧，等會吃完了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又是有得忙了。」
「好，吃飯吧。」話雖這麼說，她看著眼前的可口的飯菜，卻無論如何也沒了胃口。
容遠凌見她小手拿著筷子，卻沒有動，剛要開口問……
就見緋心猛地站了起來：「前輩，你自己先吃吧，我還有事。」
說完這句話，她端起面前的盤子，拿到餐盤迴收處，急急忙忙地往食堂外面走。
容遠凌微微眯眸看著往餐廳外走的纖細身影，收回了目光。
笑了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原來是個有對象的了。
……
「師傅，金山小區。」
緋心出了食堂，一路小跑到公司大樓外，攔了輛計程車，報了昨天跟著南黎辰去的那個小區地址。
可憐她的午休時間。
心裡默默腹誹那個男人：果然是大變.態，大混蛋！找人也不挑個合適的時間打電話。
她的午餐都還沒有吃。
車子停在了金山小區前，緋心付了錢下了車。
往昨天的小公寓走去。
電梯到了七樓，走出電梯，要開那小公寓的門。
她按了按門鈴，沒有動靜。
不會是被耍了吧。
緋心心裡嘀咕著。在她心裡，南黎辰簡直就是惡劣的代名詞，這種事情有可能做得出來。
她想乾脆回去算了。
可是，在手機聽到那個混蛋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她就認識南黎辰，也不知道怎麼聯繫他認識的人，讓他們過來看看。
那樣虛弱的聲音，不會是在裡面快要翹辮子了吧。
她又按了兩下門鈴，還是沒有人回話。
失了耐性了，緋心索性抬手，砰砰砰的要敲門，剛敲了沒兩下。
發現，門沒有關。
開了防盜門，裡面的門也是虛掩著的。
她皺了皺門，推開門進去，走到客廳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空氣中飄著濃重的煙酒味，地板上是好幾個易拉罐的酒瓶，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嗆得緋心有些難受。
她心裡嘀咕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才一天，這間小公寓就被弄得這麼慘不忍睹。
「大變.態，喂，大混蛋，你在哪兒？」她出聲叫他，沒有人回，提高音量，「南黎辰！混蛋，南黎辰，你在哪裡？」
兩個客廳、廚房都打開看了，三間房間找了兩間。
最後，才在一間次卧找到男人。
男人正癱靠在房間里的小床旁邊。
緋心推開門進去，開了燈。
才發現，這是一間小小的房間，大概是小孩子的房間，床小小的，靠著牆邊放著一套兒童書桌，有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牆上掛著書包，角落處還有小男生喜歡的變形金剛玩具。
看到這樣的房間，不知道怎麼的，緋心的瞳孔猛地一縮，心臟好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
忽然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怔愣地立在原地，手指微微顫抖著，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可是卻又被一層無形的薄膜給阻擋著，她想要去想，去想不起任何的東西。
南黎辰原本是緊閉著眼睛，癱坐著的，這會房間里的燈打開了，刺眼的日光燈光線刺痛了他的眼眸。
他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琥珀似的鳳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看到緋心的時候，迸出了光，又暗淡了下去。
他瞧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女人，勾唇，勉強邪肆一笑：「……你來了。」
短短的三個字，他說的十分勉強，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發出的聲。
這三個字，拉回了緋心的思緒。
她看向南黎辰，嚇了一跳。
南黎辰現在的模樣十分的狼狽。
他整個人坐在地板上，背靠在後面的兒童小床上。
額頭有密密麻麻的細汗滲出，唇色蒼白如紙。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大概是汗流太多了，前額的碎發都被沾濕了，衣服也有些濕，貼服在他的身上，像個紙片人人，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
整個人，很有他獨特的頹廢和美麗的性感。
這樣虛弱的美人模樣，簡直讓人看了想犯罪。
緋心回過神來，走上去。
南黎辰這副虛弱的樣子，明顯就是生病了，她伸出小白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手上傳來的灼熱溫度，讓她嚇了一跳。
這是，發高燒？
怎麼才一天不見，這南家三少爺就把自己折騰這個樣子。
把自己折騰這個樣子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打電話叫她過來。
她跟他很熟嗎？
可是來了，也不能就這樣把人放著不管。
緋心抿了抿小嘴兒，在想怎麼辦？不能讓他繼續躺在床上，病只會更加嚴重。
得把他搬到床上去。
她看了看南黎辰身後的兒童床，一米多長的床，男人這一米八幾的身高，肯定是躺不下去的。
得搬到其他房間。
想著要搬他這副高大的身軀，緋心就有些頭疼。
她收回了手，準備把人拖到隔壁的房間里去：「喂，你還行不行啊，可以的話自己站起來啊，我們到隔壁房間去。」
小女人把她的手貼在南黎辰的額頭上時。
額頭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高溫似乎下去了一點，只是一瞬，她收回了手，那溫度似乎又燒了起來。
高燒讓南黎辰的腦袋有些重，似乎整個人都飄忽在沒有重感的雲端上。
腦袋裡亂得跟漿糊似的，理不出任何清明的思緒。
他能隱約聽到小女人在他耳邊講話，模模糊糊的，像隔了一層無形的膜，從遙遠的天際傳過來的聲音，聽不真切。
有力道在拉扯著他，把他往上拉，聽著小女人講話，似乎在生氣.
「喂，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話，你自己要站起來啊，不然我怎麼拖得動。……不能躺在這裡，感冒會加重的。」
似乎有人在耳邊這麼跟他說。
南黎辰費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十分沉重，睜不開。
冷緋心，你真的來了，真好！
花了近十分鐘的時間，緋心連拉帶拽，終於把南黎辰這個「大齡兒童」從那間房間，搬到了隔壁的主卧。
讓他躺在了床上。
人是躺在床上了，但是還發著高燒，也不能這樣放著。
緋心不滿地蹙了蹙眉，這樣下去，她的午休時間就要沒了。
可是也不能把人這樣放著。
她去浴室打了盆熱水，又找了一條幹燥的毛巾，回到了房間里。
男人流了很多冷汗，烏黑的碎發和襯衫都濕了，白皙的皮膚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細密汗珠。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擰乾了毛巾，替他把額頭上，臉上的汗擦掉。
蹙著秀眉看著那濕透的襯衫，這樣放著也不行。
要脫了？
緋心咽了口口水，不脫不行吧。
不得不說，南黎辰現在一副虛弱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病弱美人兒。
緋心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解了一顆，對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的南黎辰說：「喂，我可不是想對你做什麼，你身上的汗得擦乾淨，再用棉被捂一捂，發個汗，燒就能退了。」
也不管南黎辰有沒有聽進去，緋心憋足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把他的襯衫解了，露出男人白皙又精壯的上身。
南黎辰的皮膚很白，跟白瓷似的，一個男人身上有這樣的皮膚，只會被人說小白臉，他的長相也偏陰柔，妖冶又艷麗，屬於讓人一看，覺得驚心動魄的那種。
緋心原本以為她會看到一副白斬雞一樣的身材，然而當她解開了男人的衣服后。
她發現她錯了。
南三的身材十分有料，八塊漂亮的腹肌，人魚線，經常鍛煉的肌肉被包裹在雪白的皮膚下，蘊含著力的美感，一副好身材該有的，一樣沒少。
十分的性感漂亮。
緋心臉猛地就紅了，連忙別開了小臉兒，結結巴巴地說：「大變.態，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的啊，我就是給你擦一擦身上的汗。」
這樣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打氣。
看其他男人裸.體什麼的，還是這精雕細琢，跟藝術品一樣的美人裸.體。
確實，有些招架不住。
她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冷靜下來。
把毛巾放回熱水裡，又擰乾，細細地給他擦身體。
……
南黎辰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夢。
一個可怕的噩夢。
他昨天晚上，看了蘇半月發給他的，車禍那天，大雨夜，冷緋心在醫院走廊里的視頻。
他從來沒有想過小女人會遭受那樣的事情。
當視頻里，醫生對冷緋心說冷小白死了的時候。
一股涼意首先從南黎辰的腳底竄起，在血液里遊走，滲透了骨骼，流遍了四肢百骸，最後直直地鑽入了心臟。
他整個人似乎都泡在了冰涼的冷水裡，腦袋暈懵懵的，剎那之間，不知道他自己身處何處，在看什麼。
冷若白死了，那個在第一見面，故意跟他嗆聲，故意叫他阿姨，說他娘娘腔……
搖晃著小腦袋，認真而又嚴肅地對他說：「姐姐嫁給你，是因為她非常非常喜歡你。」的小鬼。
明明就只是個小鬼，還總是愛裝著一副大人的腹黑樣子，實在很讓人討厭。
那個討厭的臭小鬼，死了！
腦袋裡一旦出現這個念頭，是很可怕的。
他那麼討厭的那個臭小鬼，只會故意耍他，跟他對著乾的小奶包，死了！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南黎辰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抖得那樣厲害，肉眼清晰可辨。
他猛地抓住了面前的電腦桌，用力之大，漂亮的關節處都泛著白。
然而那劇烈的顫抖仍然是沒有停下來，甚至有逐漸加劇的趨勢，他甚至都能看到他手臂暴起的青筋。
那麼恐怖。
然而視頻還在播放，沒有停。
視頻里。
傳來小女人凄厲的哭喊聲，她那麼死死地抓著醫生的手，一遍一遍地哭著喊：「醫生，醫生，救救我家哥哥，醫生，我家哥哥還沒有死……」
「醫生，求求你，救救他……」
南黎辰從來沒有想過。
那麼慘厲的話語，那樣嘶聲裂肺的尖叫聲……
會是冷緋心那樣冷淡柔和的人發出來的。
那個時候，冷緋心在想什麼呢？
那個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聽到這樣的消息，該怎麼辦呢？
他簡直不敢去想，他沒有經歷當時的場景，只是看到視頻而已。
整個人就陷入一種悲痛，焦躁，絕望交織的情緒當中。
那冷緋心呢？
那是她的兒子，他知道她的兒子，那個臭小鬼對她有多重要。
她竟然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那一切。
那麼久。
神情倉皇地看著監控視頻里放著的小女人跪在地上的畫面，南黎辰甚至恐懼起來。
怎麼辦？
都是他的錯，那天，是他讓她自己一個人帶著那個臭小鬼回去的。
全部都是，他的錯。
黑暗，濃重的黑暗鋪天蓋地而來，牢牢地籠罩了南黎辰。
他身處黑暗，看不到一點兒光亮，獨自一人，處在這巨大，而又駭人的黑暗當中。
讓他幾近窒息，掙不脫，逃不開。
……
「……冷緋心。對不……」
燒糊塗了男人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知道了，知道了，要說謝謝，等你好了再說吧。」
她聽不清楚他講什麼，自顧自地就胡亂回答了。
話說他對她那麼可惡，她現在還來照顧他，可不是得好好謝謝她嗎？
緋心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給他擦乾淨了上半身，小眼神偷偷瞥了一下他下半身的長褲。
這個，就不用擦了吧。
她把床上厚厚的被子往男人身上蓋，又去隔壁的房間搬來被子過來，全部都壓在男人身上。
做好了這一切，轉身，要出去。
手，卻被人猛地攥住了。
緋心錯愕地扭過頭，看著雙眸緊閉的男人，自然地出聲：「你幹什麼？」
南黎辰這會其實還沒有完全醒清楚，只是緋心幫他擦了身上的冷汗，也舒服多了。
他知道有人在他身邊，感覺到人要走了，潛意識裡，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
「別走！」
南黎辰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淺褐色的鳳眸，很漂亮，他說話，虛弱，帶著點點懇求不自知的意味，很輕很輕。
「別走，冷……緋心，你別走！留下來……」
他無法再承受失去她的恐懼。
他不能自己再一個人，留在黑暗中。
緋心皺了皺眉，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南三很虛弱，沒有力氣握著，她一抽就抽出起來。
手被抽空，南黎辰驚惶起來，他猛地要從床上彈坐起來，想要再去抓小女人的手。
只是身體太差，剛離了床墊，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起不來。
實在太難看了，南黎辰有些絕望地想，他在這個小女人面前，總是露出這麼狼狽的一面。
現在，卻連她的手，都握不住了。
「生病了就該好好休息，逞什麼能啊。」
她往他那兒走近了一點，皺眉瞧著他，教訓道：「我不走，你現在這副樣子，我走得開嗎？雖然我也想留你在這裡自生自滅。」
他看她，像個小孩子一般，依賴地看著她：「你不走？你答應了我，一定不能走。你保證！」
「我保證。」
緋心有些無奈，她怎麼覺得這個大變.態，生了病之後，感覺就變了呢，「我不走，我去給你買個葯，買了就回來。」
他的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聲音嘶啞，無賴地說：「我不用吃藥，你別走。」
「……」緋心無語了，她解釋說：「不吃藥怎麼會好。我去給你買點葯，再煮點粥，你休息休息。」
「那你一定要回來，答應我。」說話的口氣，有點黏人。
他怕，她再不見。
緋心抿抿嘴，她彎下腰，把他身上蓋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說：「我說了會回來，就會回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啊。真難伺候。」
「嗯，你說得對，我一向難伺候。」南黎辰忽然就笑了，狹長妖冶的鳳眸微微的眯起。
這個笑容，帶了點直逼人心的純真，褪去了他平時的邪肆和魅惑，就像個小孩兒似的。
這男人長得還真是該死的好看。
他的笑容盡數落入她的瞳，緋心的心猛地一跳，腹誹了一下：笑這麼勾人做什麼。
……
緋心在小區找到了一間藥店，買了點退燒藥，又找到一家粥鋪，買了一份粥，讓老闆多加了姜。
她自己都還沒有吃，就顧著伺候那位少爺了。
她平時吃飯，一向都準時準點的，一旦誤了時間，讓二叔知道了，少不了一頓說的。
午餐拖到現在，胃都開始有點不舒服了。
緋心買完了這些東西，提著，又回到了公寓里。
她燒了開水，倒在杯子里放涼，連著粥一起端進去，把葯、開水，連著粥一起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提醒他：「先把粥喝了，喝完了粥，再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