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剪不斷理還亂
六月十五,今晚的月亮是又大又圓,天上星空清朗,每一顆星星都是那麼的清晰,蕭錦華拿了壺酒坐在院中獨酌,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對面那顆越過高牆的桃樹,那桃樹也不知是何品種,只開花不結果,如今沒了漫天的花朵,只有細長的葉子在上面晃動。
離那夜已經大半個月了,她再也沒有看到百里夙出來,門口被燕九守著,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她並非有意傷他,只是她希望的是心如止水,相安無事,既然不能回應,又何必給他希望?她只是想先表明態度,不想兩人最後牽扯不清,可是明明那麼做了,為什麼時間越久,心中反而有些愧疚了?
她其實並不討厭他,他的碰觸,他的容顏,還有那一次的吻,並非心中沒有一點漣漪,只是被她壓抑了,卻不想這些日子被放大了不少,讓她的心都不是那麼平靜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拿了把團扇輕輕晃動著往那邊走去,不過還沒進門就被突入竄出來的燕九攔下:「王妃!王爺說不想見到你!溲」
蕭錦華邁步:「本妃想見到他就行了!」
「王妃!」燕九毫不退讓的再次將她攔住:「王妃請回!」
蕭錦華皺眉:「你是鐵了心要攔我?恧」
「請王妃恕罪!」
蕭錦華揮揮扇子:「罷了!不為難你!」
見蕭錦華直接放棄就往回走,燕九卻又忍不住喚住她:「王妃!王爺對於您來說,到底算什麼?」
蕭錦華停住腳步轉身:「你想指責我?」
「屬下不敢!」燕九單膝跪地,字字肺腑:「王妃也許不曾見過,可是對於屬下來說卻歷歷在目,王爺本是天之驕子,卻一夜之間毀了容顏傷了雙腿,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王爺自暴自棄,瘋癲度日,甚至幾度想要死去!」
「好不容易熬過來清醒了,卻也因為身殘而自卑,連王府的門檻都不敢邁出!」
「您的出現算是一個天大的意外,屬下等本來也不看好,可是卻沒有想到你成了王爺生命中的曙光,你的包容,你的維護,你的鎮定,你的溫柔,還有你的本事,這些我們都一一看在眼裡!」
「從你大殿之上抱住王爺那一刻,從你為王爺的雙腿精力交瘁的時候,我們這些下人都忍不住感動,更何況王爺?」
「王爺早已心如死灰,而您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是您讓他活了過來,他那般的摸樣您都不曾嫌棄,更何況他還有痊癒的可能,為何就不願意接納他?」
「你們是夫妻,本該恩愛一生,王爺心中有你,這是好事,為何王妃一定要撇清界限,說得如同陌生人一般呢?」
蕭錦華看著燕九,又看看他身後的屋子:「他不在王府!」
看著燕九激動的目光,蕭錦華篤定道:「他如果在裡面,不會允許你說這麼多的話的!」
燕九心坎兒一梗:「王妃是在逃避屬下的問題么?」
蕭錦華揮揮扇子:「接不接納他是我的事情,與燕侍衛何干?」
一向穩沉的燕九也有些惱怒了:「王妃就算覺得屬下多管閑事屬下也要問,我們跟隨王爺多年,心中敬他如神,我們只希望王爺好,得到正常人該得到的一切!」
蕭錦華看著他:「燕侍衛可有心儀的姑娘?」
燕九搖頭:「沒有!」
「那就難怪了!」蕭錦華輕嘆:「等到你遇到心儀姑娘那天你就明白,這跟接納和不接納沒有關係,而是心裡有沒有那個人的關係,他不在我心裡,就算我騙他說接納他,他也走不進去,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可是你跟王爺是夫妻,莫非還能.……」
「接納別的男人是么?」蕭錦華失笑:「燕侍衛你多慮了,我並沒有想要跟那個男人過日子,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偏居一偶,閑時賞花,累時小憩,僅此而已!」
見蕭錦華走遠燕九還想說什麼,李昭不知道從那裡出現摁住了他的肩頭:「夠了!王爺和王妃的感情自有王爺去爭取,你說再多也沒用!」
燕九回神驚喜:「你怎麼回來了,王爺呢?」
李昭嘆口氣:「還受著罪呢,我回來拿點東西!」
燕九握拳:「一想到王爺正在受罪,我就覺得難受!」
李昭拍拍他肩頭:「你要明白,王爺之所以能接受雲老的治療,原因是因為王妃,王妃並不欠王爺什麼,其他的待王爺痊癒歸來再說吧!」
燕九一拳打在李昭心口:「王爺一定會挺過來的!」
「當然!」
蕭錦華躺回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只能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其實她明白的,一切的解釋不過都是狡辯,她只是見過了太多太多的背叛,相信的、託付的,朋友、親人、上司、兄弟,一個一個的背叛,一個一個的離去。
這些她都容忍不了,如果有一天她的心裡真的裝下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卻背叛了她,她不敢想象那該是怎樣的心情,說她逃避也好,懦弱也罷,就這樣吧,對誰都好!
三日之約已到,蕭錦華守約的來到了茶樓,果然看見那人早已經等在那裡:「讓閣下久等了!」
藍胤微微搖頭:「是在下來早了,姑娘請坐!」
蕭錦華不急不緩的坐下:「我也不拐彎抹角,與閣下進入正題,三日的時間考慮,我可以接受閣下說的做法,不過需要更改一二!」
藍胤點頭:「請說!」
「閣下必須要支付六成的金額,我不接受五五分成,既然你是東家,那我只佔四成!」
藍胤想了想點頭:「好!」
「所有的東西都在金月樓已經準備好了,勞煩閣下攜帶銀票前往金月樓簽約!」
「姑娘這麼著急,是有什麼急事要做么?」藍胤沖一杯茶遞到她的面前:「見了兩次面,姑娘都沒來得急喝一杯茶,也沒請姑娘吃上一頓飯,是在下的失禮!」
「我急自然有我的原因,喝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不過吃飯就免了!」
藍胤挑眉:「姑娘這是不願意與在下同席么?」
蕭錦華歪頭:「閣下來了京城應該也不少十日了,依照閣下的容貌,自然少不了紅顏知己,若是我與閣下走得太近,皆時被人當成情敵了可不好!」
藍胤失笑:「在下容貌再好,姑娘不是也不看在眼裡么?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倒是姑娘一直這般蒙著面,神神秘秘的,讓人很是好奇!」
「你也好奇?」
藍胤拱手:「恕在下冒昧,姑娘這般有商業頭腦,而且本領非凡,是在讓人佩服,自然讓人心生欽慕!」
蕭錦華莞爾,拿起茶杯輕嗅:「有沒有人告訴閣下,你不適合說這種違心的話?」
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既然來了,何必藏著掖著,晉王殿下!」
藍胤拿茶杯的手一頓,隔間的門打開,依舊一身白衣的司馬琅走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看著蕭錦華:「你果然是認識本王的!」
蕭錦華不以為意:「然後呢?」
「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蕭錦華眼中閃過促狹:「晉王問這話什麼意思?是想探知我的身份呢?還是想知道點兒別的?」
百里琅很誠實的點頭:「都想知道!」
蕭錦華放下茶杯:「可惜我一點兒都不想告訴王爺,時間不早了,我在金月樓等藍公子!」
「哎!」因為蕭錦華起得太快,百里琅條件反射的伸手,直接握住她的幕離,蕭錦華怕幕離掉下只得往後一倒,然後好死不死落在了百里琅懷中,氣氛有一瞬的尷尬,蕭錦華快速推開百里琅站起身:「本以為王爺睿智,眼力非凡,如今看來卻不盡然,提醒王爺一句,我與王爺雖然不說經常見面,卻也偶爾能見到,還能說上幾句話,等王爺下次見面的時候認出我來了,一切的謎題就解開了!」
藍胤起身站到百里琅旁邊:「怎樣?有線索了么?」
百里琅看著門口:「要是抱一抱就有線索了,上一次就該知道了,何必一直疑惑到現在?」
「這我倒是往了,不過你抱了人家兩次,不準備負責什麼的?」
「你看她的表情哪兒有一丁點兒的在乎?她說自己與我能說上話,但是據我記得的,我回來之後與我說上話的,不是親族就是些官家的夫人,根本就沒有待字閨中的小姐,你覺得她能讓我負責?」
藍胤:「.……那你還繼續查她的身份么?」
「為什麼不?」百里琅坐下舉杯斟茶,剛剛要放到嘴邊才想起剛剛她喝過,遂又將杯放下:「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意思的人,我倒是想知道那個人有那麼好的福氣娶到她!」
藍胤搖頭:「這般本事的女子,娶到家裡可不見得是福氣!」
百里琅一笑:「說得也是,有本事、有氣魄,身法詭異,坦然有大膽,一般人可壓不住她!」
用了一個下午,蕭錦華終於還是將金月樓交了出去,除了金月樓,連同自己買回來的下人,甚至一磚一瓦都沒有動。
千流哭喪著臉:「以後都沒有銀子可以數了!」
蕭錦華斜他一眼:「出息!」
這次金月樓的事情之後蕭錦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想要在這個國家高調的邁出一步根本不可能,別的不說,就那個對她心思莫測的皇帝就不會讓她走得順暢,以後想要做什麼,得更加的小心翼翼才是。
賣了金月樓之後快速回府,路過紫竹苑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走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不好了!」白珍著急的迎上來:「奴婢今日出去買東西,遇到夫人身邊的芙蓉姐姐,她在給夫人買葯,說夫人病重已經一個多月了,身子越來越差,藥石無靈,夫人一定是思戀小姐才病的!」
蕭錦華從記憶中翻出那位母親的音容笑貌,是一位優雅溫柔的女人,雖然平時嚴厲,但是在細處對這個女兒是極好的。
蕭錦華揮揮手:「千流!去看看!」
白珍看著這個時常跟在小姐身邊的人離開,擦著眼淚問蕭錦華:「小姐不去看看么?」
蕭錦華徑直走進屋內,一言未發。
蕭錦華在屋內刺繡,一個時辰之後千流回來:「蕭夫人確實病了,她搬去了佛堂住,一直齋戒素食,身子越來越差,據說前些日子就病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吃藥,不過沒什麼效果!」
蕭錦華放下針線:「今晚陪我去一趟蕭府!」
千流不解:「你難道要偷偷去?蕭夫人怎麼說都是你的母親,難不成蕭家還真的阻擋你不讓你見不成?」
蕭錦華不回答他,轉身進了裡間躺下休息。
夜幕降臨,兩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出現在蕭家後門,千流靠著絕佳的輕功帶著蕭錦華無聲無息的進去,佛堂在最後院偏遠的位置,因為蕭夫人不想被打擾,外面也沒有守衛,只有兩個婆子守門,裡面是她的四個丫鬟。
千流點了兩個婆子的睡穴,兩人直接走進去,蕭錦華身法快速,直接將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打暈。
屋內乾淨素雅,連一點昂貴的裝飾物都看不到。
「夫人!該喝葯了!」
婢女將端著葯送上去,方雲舒揮揮手:「放哪兒吧!」
「大夫說葯要趁熱喝效果才好,夫人還是先把葯喝了!」
方雲舒皺眉:「我趁熱喝了大半個月也沒多少效果,你出去吧!」
婢女見勸說無果,只得將葯放下:「那夫人記得喝,奴婢就在外候著!」
千流飛快閃身將剩下的兩個婢女拿下,只剩下方雲舒一人了;察覺到有外人進來,本來有些昏沉的方雲舒瞬間驚醒:「誰?」
蕭錦華走上前,複雜的看著方雲舒,然後拉下面紗:「是我!」
「錦華!」本來一身虛弱的方雲舒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多了光彩,幾步撲過來扶住蕭錦華的肩頭,眼淚唰的落下:「你真的是錦華?你怎麼來了?」
蕭錦華扶住她:「你身子不好,坐下說話!」
方雲舒連忙點頭,眼淚唰唰的落:「你不用擔心,娘親沒事,很快就好的!」
蕭錦華讓她坐下,拿了衣服給她披上:「你都瘦得皮包骨了,還說什麼不用擔心!」
方雲舒緊緊握住蕭錦華的手:「為娘能見到你,什麼病都好了!」
「對了!你是怎麼來的?你爺爺答應讓你回來了?」
「沒那麼好的事兒,是翻牆進來的,聽芙蓉說你病得很嚴重!」
「傻丫頭!」方雲舒抱住蕭錦華的頭,無比的依戀:「我的傻女兒……」
答滴答滴的眼淚滴落,蕭錦華握住她的手:「別哭了!你的身體需著呢,見到我這麼傷心,以後我不來見你了!」
「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明明是個母親,結果卻像個孩子。
「對了!錦華!淳王他對你好么?他脾氣很怪,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打你?」方雲舒一邊問一邊去檢查蕭錦華的身體,擔憂之色可見。
「行了!」蕭錦華制止了她:「淳王雖然不那麼完美,但是性格極好,我們相敬如賓,自己過自己的,他沒有欺負我!」
本來是安慰她的話,哪兒知道方雲舒聽完哭得更厲害:「我可憐的女兒啊!」
蕭錦華:「.……」記憶中方雲舒也不是個水做的人啊,怎麼病糊塗了,這麼愛哭呢?
好不容易等方雲舒止住了哭泣,蕭錦華拿過她的手切脈,方雲舒驚訝的看著蕭錦華:「你什麼時候學會切脈了?」
「王爺的身子不好,府中常有大夫,閑來無事就向他們學習學習,略懂皮毛!」說完順便瞪方雲舒一眼:「不準哭!」
方雲舒的眼淚生生的被壓在眼眶,她居然被自己的女兒罵了,好生委曲!
一旁的千流也看得無語,這到底誰是母親誰是女兒啊?果然王妃強大,連自己母親都訓得乖乖的。
切脈之後蕭錦華皺眉:「只是受寒身體虛弱,怎麼這麼久都不好?」
目光掃過桌上那一碗葯,伸手拿過來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品嘗片刻之後臉色一變:「你身體虛寒,這葯中全是火熱大補之葯,只能越喝越厲害,根本沒用,庸醫!」
方雲舒看得欣慰:「我的女兒終是長大了!」
「好了!」蕭錦華放下碗:「你想要身子好,就搬回你原來住的地方,別把自己身子弄垮了,這些葯以後都別喝了,明天我會給你拿葯來!」
「你還來?」方雲舒擔心:「這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兒家怎麼來啊?」
千流從柱子後面探出頭來:「夫人別擔心,我是王妃的侍衛,最棒的就是輕功,一定不會讓人發現的!」
方雲舒還是不放心:「我見著你好就行了,以後別來了,我在這裡住著挺好的,你別擔心!」
蕭錦華放開她的手:「隨你,反正相公不是我的,前些日子宮宴,老夫人帶著孫氏和蕭雲若去了,那兩母女八面玲瓏,結交了不少權貴,你若是一直待在這裡,別人恐怕以為孫氏才是蕭家的正室!」
方雲舒面色有些難看:「她們給你找麻煩了?」
「他們哪兒會給我找麻煩,他們就是麻煩,還當著長公主的面要教訓我,一口一句擠兌,恨不得我被長公主打了才開心!」
方雲舒握拳:「是我讓你受苦了!」
蕭錦華輕嘆口氣,伸手抱抱她:「我跟王爺相處得很好,有些事情並不像外面傳言的那樣壞,娘親要振作起來,以後我還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呢!」
方雲舒也抱住蕭錦華:「傻孩子!娘一定會好好的!」
戀戀不捨的目送蕭錦華離開,方雲舒又哭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她還是願意叫我做娘親的,我的乖女兒!」
隨即想到蕭錦華說的話,她的神色瞬間變得凌厲:「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給我女兒難堪!」
從蕭府出來,蕭錦華沒有立刻回府,帶著千流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蕩,本來還很昏暗的大街結果越走越明亮,蕭錦華抬頭一看,得,不知不覺走來了胭脂柳巷,此刻這兒的生意好著呢。
見千流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蕭錦華白他一眼:「得了!要去玩兒你就去吧,我自己回去!」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多危險?」千流立馬拒絕,這點責任心他還是有的。
「隨你!」蕭錦華邁步要走,卻突然看到一頂樣式十分花哨的轎子被人抬了過來,轎子以粉色為主,墜以珠串和粉色輕紗,隱約可見裡面的女子衣衫半退,肌膚若隱若現,惹人垂涎。
「是珠兒姑娘來了!走,今晚去爽一爽!」
「聽說這珠兒姑娘技術一流,讓人慾仙欲死,正想去做她花下的風流鬼啊!」
蕭錦華看向千流:「你認識么?」
千流尷尬咳兩聲:「不知我認識,你也認識!」
「什麼意思?」
「那個.……你不是把你的一個侍女送去了鴛鴦樓么?她改名叫珠兒,聽說她的技術很好,而且玩兒得很開放,一個晚上可以接十來個客人,一躍成了鴛鴦樓的頭牌,好多客人都是她得恩客!」
蕭錦華冷哼:「倒也沒枉費我將她送來這裡不是?」
突然,路邊不知道從那裡竄出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直接衝上去握住轎子就是激動的大喊:「明珠!是我,我是吳強啊,你答應過我嫁給我的,你怎麼能不要我?」
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把將吳強扯開,還吐了一口口水:「呸!就你個臭要飯的,一個銅板都沒有還想要珠兒姑娘嫁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沒有說話!」吳強爬起來,依舊執著:「明珠!求求你,跟我走吧,不要再墮落下去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帘子被掀開,露出一張刻意妖媚的臉,不屑的看著吳強:「以前騙騙你的話,你還真信了?嫁給你?你什麼都沒有,我憑什麼嫁給你?再說了,就算你要娶我,還得問問我的客人答不答應,沒那個本事就別來纏著我,有多遠滾多遠!」
漢子立馬一腳踹過去:「滾!」
千流看著吳強被踹出去幾米直接摔暈了,肩頭一縮:「你不管管?他好可憐!」
蕭錦華白他一眼:「要覺得可憐你自己去管啊,明知那女人是蠍子卻還死命的往上湊,誰都救不了他,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