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厲少的那個例外,就叫做阮伊伊
阮家,
阮茂豐躺在床上,上次伊伊離開之後,他的血壓就突然升了上去,還沒追出去就暈倒了,這幾天也都是在家靜養。
其實後來他也有給她打過兩次電話,可手機一直是關機,問微微,也說不知道,最近沒在電視台看到她。
阮茂豐這心裡總是記掛著,有些不安。
沈芩茹端著水杯和藥片推門進來溲。
阮茂豐臉上揚起一抹淡笑,撐著床坐起半個身。
「今天晚飯你還是吃的不多,不然我明天找張醫生再過來一趟?」沈芩茹將藥片和水杯遞給阮茂豐,
就著溫水把葯過下喉嚨,阮茂豐笑看著沈芩茹,搖了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用了,而且我這兩天的血壓也都降下來了。恧」
那天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暈過去,沈芩茹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阮茂豐吃完葯,還是忍不住想到伊伊,「芩茹,你說伊伊那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她媽媽去世,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後來打電話給她,也一直是關機,你說會不會——」
「砰通」一聲悶響,
沈芩茹手裡的玻璃杯摔到地毯上,也同時打斷了阮茂豐的話。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杯子碰地上了。」沈芩茹臉色微差,將杯子撿起來,重新放到床頭柜上,抬手撩了下耳際的發。
「芩茹,你這段時間怎麼了?好像一直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因為一直要忙著照顧我,太累了,都沒休息好?」阮茂豐擔憂道,
「沒有,我很好,只是可能年紀大了,容易分神,我真的沒事。」沈芩茹噙著笑,安撫他,「我把杯子先拿下去,樓下還熬著粥,你晚飯都沒吃多少,一會如果餓了,還能喝點粥。」
阮茂豐想,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恐怕就是遇到了芩茹。
過去,因為他的猶豫不決,最終導致了兩個女人的不幸,如今,文蘭已經走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從前欠著芩茹的,用下半生來好好彌補她。
看著阮茂豐溫柔的眼神,沈芩茹微笑著緩緩拉上門。
唇角的笑卻在房門被合上的那剎一點點的消失無蹤,沈芩茹的手緊緊握著門把,反身靠在門上,連呼吸都變得那麼沉重不堪。
伊伊突然出現在阮家的那天,她和張鑫元就徹底失去了聯繫,就連張鑫元的家人,她也聯繫不到。
之後好幾個夜晚,她都夢到伊伊紅著雙眼死死盯著自己的模樣,她指著她說——沈芩茹,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殺了我媽媽!是你殺了我媽媽!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然後是文蘭倒在地上,那張滿是血水的臉……
她只要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五年了!整整五年!那件事就像是一場永遠做不完的噩夢,生生折磨了她五年。
有多少個夜晚,她是需要靠安眠藥才能讓自己睡過去。
她知道錯的,從一開始就知道,可她終究沒有那個勇氣,向所有人坦白一切,尤其是茂豐,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她愛他愛的太苦,太累,所以這些年的每一天,她都覺得是自己偷來的,而有些東西一旦擁有過,想要再放手,真的比想象中難上太多太多。
尤其這件事牽扯到的還不止是她一個人,如果這件事被公諸於世,那她的微微呢?她的微微該怎麼辦?
她已經跟著自己受了二十多年的詆毀白眼了,她不能再讓她過回那樣的日子……
文蘭……
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的錯了……
沈芩茹貼著門,一點點的滑下去,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怕被裡面的人聽見,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
五年前,如果她沒有知道婚禮出事,茂豐當場昏厥進了醫院,她也不會開車去看他!
更不會在醫院門口聽到韓家那個兒子對微微說的話!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微微竟然會和她走上一樣的路,就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那個男人還是伊伊的未婚夫!
——韓世覃!就因為我愛上的是她阮伊伊的愛著的人,我就一定要讓給她嗎!?難道我連和一個同樣愛著我的男人相愛也錯了嗎!?憑什麼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該屬於她阮伊伊的!?憑什麼!?
看到女兒歇斯底里的那一刻,她從來沒有這樣痛心,這樣恨過!
文蘭已經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
為什麼連她的女兒,都還要來搶走微微的幸福!
老天太不公平了!
那個夜晚,看著從醫院神情恍惚出來的文蘭,她開車跟了她一路,再後來……
砰——!
沈芩茹猛地一個哆嗦,記憶中斷,貼著門板的後背早已汗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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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四合院的糖醋小排,伊伊忍不住朝旁邊垃圾桶內那兩盒分毫未動的糖醋小排和糖藕丟去一個心痛的眼神。
事情還要回到十五分鐘前。
藿廷遇拎著四合院的食盒回來時,就注意到了床頭柜上的那兩盒吃的。
不動神色的替她將簡易餐桌打起來,每樣都一一擺好。
「謝謝老公。」伊伊沖藿廷遇甜甜一笑,「老公,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藿廷遇看了眼手錶,已經一點多了。
「不了,我下午兩點還有個會,現在就要過去。」所以他打包回來的菜也都只是她愛吃的那幾樣。
「嗯?那你中午飯都不吃了嗎?」伊伊皺眉,她記得他胃好像不怎麼好,看了眼桌上的菜式,伊伊將打開的南瓜羹又重新合了上。
「這個一會你帶回公司,熱一下再吃,別的東西你也不喜歡吃。」
他其實對南瓜羹也不喜歡,因為太甜了。
但看在是她擔心他餓肚子,忍痛割愛都要給他吃的份上,他還是接受了。
藿廷遇好似漫不經心的朝一旁床頭櫃瞟了眼,淡淡道,「這兩份是隔壁送來的?」
伊伊微微一愣,這都能一下猜到,也太神了!
「嗯,陸師兄拿過來的。」
藿廷遇可沒忘記陸茗之前在隔壁病房門口那些有的沒的的話。
藿廷遇拿起餐盒,摸了摸,「都涼了。」
放了一會了,肯定涼了。
伊伊不以為意的嗯了一聲,「你今天晚上不用給我帶飯過來了,一會我自己拿這些熱一下就能吃了。」
說實話,讓堂堂一個公司大BOSS每天給自己送飯送菜,她真心有些亞歷山大。
「東西冷了還怎麼吃?晚飯我讓林姐給你做了送過來,今晚我要晚些才能回來。」說完,藿廷遇就拿起了一旁的兩個餐盒,在伊伊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撲通一聲就華麗麗的進了垃圾桶。
伊伊想阻止都來不及!
知道他藿總財大氣粗!不差錢!
可浪費糧食,這可是連小學生都懂的道理!他怎麼說扔就扔了呢!?就算他不吃,也不讓她吃,但一會送給別人吃也好的啊!
居然就這麼給扔了垃圾桶!簡直太浪費了!!!
「你,你——!」伊伊指著垃圾桶里的那兩盒菜,任是第二字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她太心疼了!
藿廷遇俊眉一挑,聲音淡淡,「你還想吃?」
伊伊苦瓜臉:「……」
他都扔垃圾桶了,她還怎麼吃!?難道從垃圾桶里撿起來嗎!?
而且,就算糖醋小排冷了不好吃,可人家糖藕有什麼錯?它本來就是冷盤!!!
*
因為知道隔壁房間住的是伊伊,所以厲潁川的病房門索性都直接大敞著,不關了。
「哎喲,這兩盒菜一點都沒吃,怎麼就給扔了?也太可惜了。」
走廊,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拿著個垃圾袋,一邊嘟囔,一邊從厲潁川門口走過。
厲潁川原本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門外,所以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一怔,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下了床,追上那位保潔阿姨。
「阿姨,你等一下!」
保潔阿姨回頭,「是怎麼了嘛?小夥子?」
厲潁川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她手上的垃圾袋上,「阿姨,我想問一下,這個垃圾袋是從隔壁那個病房拿出來的嗎?」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有些傻,這一層上就兩個病房,不是他這間,就只有是伊伊那間了。
保潔阿姨點頭,「對啊,怎麼了?」
「阿姨,你……能把垃圾袋打開讓我看一下嗎?」
保潔阿姨頓時一臉吃驚,忍不住道,「這垃圾還有什麼好看的嗎?」不過手上卻還是把垃圾袋打開了。
看到袋子里裝著的那兩盒原封不動的糖醋小排和糖藕,厲潁川的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扎了一下,生疼。
「小夥子,看完沒有?看完了我就要去扔掉了。」
唇角的笑有些蒼白,厲潁川沒再看垃圾袋,沖那位保潔阿姨點了點頭,轉身,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了隔壁那扇緊閉的病房門之上。
如今的他和她,明明只有一牆之隔的距離,可為什麼他會有一種隔了千山萬水的感覺……
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厲潁川,現在竟連朝那個房間邁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說出去,又有多少人能相信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
病房內的手機鈴音響起,厲潁川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走進房間。
沒想到會是她。
「喂,厲少,我聽說你昨天發生了點小意外,沒什麼大礙吧?」
厲潁川站在窗邊,一隻手抄在口袋,眺望著遠方的電視塔尖,略顯蒼白的唇瓣淺彎,「白主編消息還真靈通。」
白飛飛笑,「做我們這行的,本來靠的就是消息吃飯,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了,還怎麼做媒體這塊,厲少你說是不是?」
厲潁川沒有閑情跟她繼續扯,「依我對白主編的了解,白主編應該不是那種會在上班時間給一個僅稱得上泛泛之交的朋友打慰問電話的人。」
白飛飛嘖了一聲,「瞧厲少這話說的,單之前厲氏幾次對LES的提攜與幫助,厲少對我白飛飛而言就不可能只是泛泛之交這四個字,即便說是恩同再造,恐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飛飛的官腔打的十足,厲潁川聽著有些生煩。
「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我就掛了。」
白飛飛:「……」
其實在和厲氏合作之前,白飛飛對厲潁川還是做過一些功課的,所以也知道,他如果這樣說了,就是已經沒耐心了。
白飛飛輕笑一聲,「厲少不愧是厲少。」頓了頓,「再過一周就是LES的年會,屆時我希望厲少能代表厲氏出席。」
LES能連續兩年成為霖城銷量榜首的雜誌社,這和白飛飛坐上主編這一位子有著莫大的關聯,有時候,一本雜誌賣的火不火,不單單是靠的你的新聞夠賣點,有時候還要靠公關!
誰不知道,LES的主編和霖城上流社會不少豪門名流關係匪淺,單這點,就能讓不少人給她白飛飛面子和方便。
如果這次LES的年會有厲氏未來掌門人出席,那對LES的未來發展,必定又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決策!
其實她之前是有想邀請Holl?K的藿廷遇的,可他的秘書直接把她給回了,所以這次,厲潁川她是絕對要拿下的!
這可不是一個退而求其次才有的選擇。
其實相比Holl?K,厲氏的資歷和財力遠遠超它N倍,可起初她會選Holl?K的原因是,那位藿總實在太神秘,幾乎從來不參加公開活動,所以如果找了他,必定會有很大的噱頭!
但現在既然人家不答應,那自然還是把眼光放到更高的那一位上了!
而厲潁川就是她的不二人選!
只是……
「我對你LES的年會,不感興趣。」厲潁川音質淡冷,連多一秒的考慮都沒有,就直接給她答案,
白飛飛雖然也曾想過他會拒絕,卻沒有想過會拒絕的這樣乾脆直接。
白飛飛的聲音依然帶著笑,「厲少其實不必那麼急著給我答案的,再考慮一天也不妨。」
「白主編,我相信你曾經應該對我做過一個比較詳細的調查,所以你也應該清楚,只要是我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再有迴旋餘地,年會這件事就此而止。」
「厲少先別把話說的那麼死,凡是都有例外的。」
厲潁川眉心一皺,不準備再和她繼續下去,剛準備掛斷電話,白飛飛突然說出的一句話卻讓他停住了動作。
就聽到白飛飛愉悅而自信的聲音:「厲少的那個例外,就叫做阮伊伊,不論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一直都是她。」這也算是她所做的功課之一了。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頓。
「你什麼意思?」厲潁川問,
白飛飛笑,也不隱瞞,「我準備邀請伊伊作為LES年會開場舞的女嘉賓,至於男嘉賓,就看厲少是否願意賞這個臉了。」
蛇打七寸,想要制服一個比自己強上N倍的人,就勢必只能從他的軟肋著手,而阮伊伊,就是厲潁川的唯一軟肋!她很清楚這點,所以也懂得善用這點。
相比讓厲潁川自己同意參加LES的年會,白飛飛以為,還是讓阮伊伊答應參加來得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