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虐笑了,然後又被寵哭了【119】
公公往身後一倒,差點壓死了幾個乾瘦的小太監,他那肉乎乎的舌頭直打結道:「這這這這可是軒轅殿下的玉牌?!大大大膽!居然敢偽造皇家的玉牌,還敢仿製得如此逼真!臭丫頭,你簡直是不想活了!」
我淡定的收起玉牌,悠悠道:「你看我長得這麼窮,像是有錢去偽造這種貴得嚇死人的東西嗎?」
就連胖公公身邊的幾個小太監都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皇宮大門口的整條街,瞬間都沸騰起來了,大家把我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三層又三層,這熱鬧啊。
胖公公先是點點頭,然後又猛地搖頭,不過他也不敢對我發火了,而是換了一種比較溫和的語氣問我道:「小姑娘,你可知道你拿著的這個是什麼?它皇族的玉牌!只有親王,皇子和公主才有的,有且僅有一塊!嫡親皇系們都視此為生命,怎麼會輕易交給你呢!我們這些奴才們平時見到殿下都只敢遠遠的看著,你這樣的小丫頭怎麼能與無比高貴的三殿下相識呢。溲」
胖公公越說越激動的,說到最後又變成一副想吃了我的表情。
我不耐煩道:「哦,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們也不得見過這玉牌,所以辨不出真偽來,那這樣好了,你們大可以去找三殿下身邊的親信或者女官來認認看。」
胖公公點點頭,立即對身邊的小太監說:「立即去請婥大人,就說有人拿著三殿下的玉牌來找三殿下,快去,腿腳利索點!恧」
小太監腳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煙跑了。
過了一會兒,一眾宮女簇擁著一個氣宇軒昂的女子,從皇宮裡走了出來。這個女人身著女官的蟬衣麟帶,素顏示人,但是越發的顯得天生麗質。
這個女人就應該就是婥了,婥沉著冷靜的打量著我,譬如在打量著一顆白菜。
身邊的一眾宮女太監都異口同聲的向他請安:「婥大人好。」
婥似乎覺得我不夠資格與她說話,她用一種輕蔑問身邊的胖太監:「德公公,這出了什麼啊,竟然有勞您親自出來。」
雖然是個問句,但是確實不容置喙的語氣。
德公公陪著笑臉,心有不甘的指了指我,道:「婥大人,這不出了點小小的亂子,喏,就是這個小丫頭,她要來參加選妃的,可是她沒有初選秀女的玉如意。你看看,她手上拿著的可是三殿下的親身玉牌?」
婥這才勉強的瞧了我一眼,還是從我的頭頂上瞧過去的:「你認識三殿下?」
我點道:「認識,就是他讓我來的。」
婥一聽,臉都黑了,她略略慍怒道:「請問小姐您尊姓大名啊,家住何處,令尊可有在朝堂身居要職,亦或者是書香世家之宗主,這次甄選出來的秀女,可是連庶出的小姐都沒有的。」
我想揍她,想得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先進了肉里。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能正常的和她說話:「我是涼都十里坡來的,沒有姓,我叫靈兒。」
周圍一圈高貴的小姐們聽到這句話立即就爆笑了起來。
明明是不在意的,但是當著這個名門貴族的小姐們面前說出來,還是禁不住的臉紅了。
婥的笑意愈發的深了,她直勾勾的瞪著我:「小姐,恐怕您是誤會三殿下的意思了,三殿下或許只是想讓您來還玉牌的,沒有想讓您進皇宮選妃子的意思。畢竟,三殿下這個出類拔萃的男子,出身卑微的姑娘們見了三殿下,都會忍不住有些犯賤的。只有高貴之人,才能配得上進皇宮的這扇門。」
婥,果然是牙尖嘴利,不但貶低我,還要唆使大家一起來排斥我。婥此言一出,就連婢女們都對我破口大罵,說我丟人。
我重重的閉上眼睛,如果此刻有一把火,我會將他們全都燒成灰,可惜,現在我什麼都辦不到,唯有一顆堅韌的心。
我昂起頭來道:「三殿下是什麼意思,自己去問問便知道了,何苦仗勢欺人的為難我。」
婥冷笑道:「好啊,你把玉牌給我,我親自去問殿下,若真如你所言,我自然會命人放你進來的。」
我冷哼一聲:「玉牌我不能給你,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若是我將玉牌交給你,你卻隱瞞著殿下,那我豈不是永遠都進不了皇宮的大門?我就拿著玉牌在這裡等你,如果你半個時辰之內不出來給我個說法,我自會用這塊玉牌讓別人找殿下。這塊玉牌如殿下親臨,我就不相信還有人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婥咬牙道:「你!」
我們四目相瞪了好一會兒,婥才道:「好,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後庭一品女官,怎會言而無信,我說將話帶到,就一定會把話帶給三殿下,不過……」
婥說完,便一臉陰笑的轉向胖公公:「德公公,本官要臨時加一條入宮的規矩。」
德公公哈腰賠笑道:「婥大人您說。」
婥忽然一隻纖纖玉手捏住我的下巴,轉向觀眾:「德公公,我希望你能看緊那些個跟隨小姐的丫鬟們,不要出現長相太丑的,以免驚擾了聖駕。至於放行的最低標準嘛,就以這位……這位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靈兒小姐作為最低標準,凡是出現比她丑的丫鬟,都不能放進皇宮。」
說完,她就放肆的笑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的笑話我。
最後,就連我自己都笑了起來,是一種近乎於癲狂的笑。這種時刻就算再難過,我都不能哭,我要是哭了,賤人們笑得反而更開心了。
可是,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在這個地方,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別人的譏諷和嘲笑,我為什麼不待在愛我的人身邊,讓他寵我讓他疼我。
可是,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忽然,一陣驚嘆聲從遠處的街道傳來。
我們都不約而同的轉頭去,看到了一個十分壯觀的奇景。
上百名衣著身著淺碧色的裙裳的絕色少女,手執著一柄墨綠色的油紙傘,手上都提著一個硃紅色的竹籃,她們個個低眉淺笑,步伐統一的正沿著皇宮外的街道,簡直似天宮的仙娥下凡一般。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裡有隻有驚艷,自覺主動的給這兩行仙娥似的的婢女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直到她們領頭的兩個婢女們走到我的面前,她們才停下了腳步,整齊統一的跪在地上,溫婉的聲音如銀鈴一般動聽,上百名婢女齊聲道:「靈兒小姐萬福金安!」
周圍不少人嚇得腳都軟了,他們一個壓倒一個,倒得前仆後繼。
我似乎看到無數的魂魄從圍觀的人群里飄出來。
「哎喲,我的娘呀,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絕色美女啊!」
「你們看啊,她們身上穿的那個料子真好看啊,各地上貢的名絲綢里,我怎麼從沒見過?」
「她們是哪國來的呀,這等舉止氣度簡直堪稱仙家。」
那一瞬間,我的眼眶濕潤了。我不敢眨眼睛,因為生怕一眨眼睛,眼淚就會流下來。
御影,自從我來到人間,他就無時無刻的守著我,護著我。全世界會這般關心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為首的婢女低著頭溫婉道:「小姐,請讓奴婢們的大罪,奴婢們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擅自出現了,實在是奴婢們心疼小姐,不忍心讓小姐受眾人指責。」
婥已經面如死灰,看起來就連魂魄都不在了要不是周圍的小宮女扶著她,恐怕她也已經兩腳一軟倒在地上了。
婥用手指著我,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似的:「你……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首的婢女依舊低著頭道:「靈兒小姐,請允許奴婢們起身。奴婢們會為小姐好好回答這位女官大人的話,小姐您身份尊貴,不是所有的人有資格與您說話的。」
我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喉頭被淚水淹啞了:「啊,都平身吧。」
眾位婢女們齊聲道:「謝小姐恩典。」
上百名婢女完全不理會在場的眾位,一個接著一個井然有序的來到我的面前,有人為我撐傘,有人搬來了椅子,有人用毛巾為我擦臉,有人從手中的竹籃拿出了茶飲糕點……都在忙不迭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我。
可是,讓世人最驚訝的就是,所有的婢女都沒有將傘放下來,她們都是一手撐著傘一手伺候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