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和包容【138】
我垂下了目光：「你這麼一說倒很是輕鬆，就好像是我不夠大度，故意要誤解你一般。可是華胥你知道嗎，我剛破殼出來的時候就被你用鎖仙玲給抓住了，因為我長得漂亮，從此我一直活在你掌心裡，我甚至漸漸的忘記了自己是一隻鳳凰，我以為當一隻寵物就是我應該有的生活。後來，我被婉素抓住，丟出了天宮，我掉到魔族的地界，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翅膀是會飛的，原來這個世界除了你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我謝謝你帶我出岐山，可是，我相信沒有你，我一樣也可以走得出岐山。說到底，我心中對你是忌諱多過感激，你對我來說，是抹不掉的陰影。」
華胥聽完臉色有些蒼白：「是我不好。我那時還小，不懂事。孩童對漂亮的小動物向來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撿到你，就像撿到了寶貝一樣的開心，只想將你私下據為己有。我那時真的好喜歡你的眼睛，從來沒有見過有什麼人的眼睛比你的眼睛更漂亮的。我只想把你悄悄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生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你如今這般對我，和當初又有什麼兩樣？」
華胥做到我的床邊，拉著我的手，溫存的說：「夫人，委屈你了。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冷冰冰的將手抽回來，側過身去用背脊對著他，不再理會溲。
華胥輕嘆一聲，清涼的手掌覆上我的額頭，對我施了個安眠的夢境然後為我掖好被子：「靈兒，你先不要多想，好好睡吧，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我確實也是真的累了，涅槃之後才得到這一副新的身體，這身體我都還沒用幾天，就被華胥這樣沒日沒夜的折騰，我的身體哪裡消受得了，真的快要散架了。
我現在全身都是軟綿綿的渾身乏力，在夢境中，我就像一葉小舟，隨著水波輕輕的飄蕩著。安靜的很是愜意恧。
可是夢中時常會出現一些與華胥親熱纏綿的畫面，因為枕頭上，被子上，甚至連我的身上都是他的氣息，他殘存的氣息，溫柔而霸道著灌進我的腦海里，時常會讓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悸動起來。
說實話，這樣心潮澎湃的睡著，我也是挺累的。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我酸軟的身體勉強支撐著從床上站起來。我忽然想洗澡，如果不洗掉他留在我身上的味道，那我再怎麼睡都睡不安穩，時時刻刻都會想著他。
我忍著身體的酸痛走下床，走出了殿門。
身體沐浴著溫暖的夕陽，眼看著這一處仙境一般的地方，豁然開朗。特別是那一池碧玉一般明凈的蓮池，更是讓人喜愛的緊。
我走到池邊，點著足尖腳試了試水，唔，還不錯，清爽宜人。此處果然不愧為天宮龍脈所在，不冷不熱，氣候宜人。
我慢慢的試著水的深淺趟進蓮池，最後將自己的身體都沒入了水中。我的長發披散在水面上，蜿蜒的飄展開來，顯得分外妖嬈。淡淡的夕輝籠罩著我一身潔白如雪的肌膚上，清涼的蓮池水浸泡著我酸軟的身體，讓我感到十分的舒適。
我的指尖輕輕撩過水麵，夕陽金色的碎影蕩漾開來，變成了一圈又一圈美麗的光環。我身心愉悅的閉上眼睛，忘情的享用著蓮花的幽香，湖水的清涼。
本想把身體洗乾淨的就爬上來的，我這一舒坦就誤事兒了。因為，我是火鳳凰，水這個東西與我的道業相剋，我在水裡泡久了就會有些迷糊。
當年我和華胥泡三清池的時候也是這樣，泡到最後就連我的腦子都被泡化了，我也分不清哪裡是池水，哪裡是我。
可是泡三清池的時候，身邊都華胥拽著我，我不至於淹死，但是在此處沒有別人，我只感覺到自己在一點一點的往下墜。
這樣迷迷糊糊的也挺舒服的，我捏了避水訣，任憑自己的身體就這樣漸漸的沉入水中，打算將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好好的洗濯一番。
「靈樞！」
忽然，聽到水面上傳來一聲怒喝，讓我心頭猛然一震！我因為這一聲怒吼而失了神，原本一直捏的著避水訣也而被破了。
沒有了避水訣的我，就像一隻落了湯的雞，溺著水被嗆了好幾口！
就在我的嘴吐了幾個泡泡之後，就被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給撈了起來。
華胥的眼眸里洶湧翻騰著悲憤：「你竟然想投水尋死？！」
「咳咳——咳咳咳——」我拚命的咳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華胥眸色一沉，雙手一鎖將我壓進懷中。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雙唇便被封住了，我一驚，他的舌頭就長驅直入送進了我的嘴裡。
這個深吻十分猛烈且用力，更甚於我們在床榻上翻滾的時候。
直到雙唇和舌頭都被啃麻了，隱約的還能嘗到了几絲血腥味，華胥才將我放開了。
他把臉埋進我濕漉漉的長發里，聲音低沉喑啞：「我真是慌了，沒注意你用了避水訣……有沒有嚇著你？」
我沒好氣的嗔怒道：「我本來在水裡泡得好好的，被你這麼一嚇，反而嗆了好幾口水……咳咳——」
華胥忽然發現我沒穿衣服，他不敢多看，立即別過臉去：「你怎麼也不穿件衣服？」
我不以為然的說：「這裡你我二人，有什麼好遮掩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華胥將我打橫抱起離了水面，喉頭沙啞：「我是怕我忍不住，今晚不能再要你了，你沉睡了一千年才蘇醒的身體，受不住的……」
我的臉上也是一熱。
說完，華胥就化了一道仙光，一條輕紗就落在我的身上。我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臂彎里，任由他抱著，我確實現在走路都會疼。
華胥將我平放在床上，將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又要對我施放夢境助我安眠。
我身體酸軟，本來就昏昏欲睡的微微閉著雙眸，但是在他的手覆上我額頭的那一刻，我的雙眸驀地睜開了：「華胥，不要對我用攝魂的法術，也不要消除我的記憶。我不會自殺的，因為就算我死在這裡，也依然逃不出你的掌心。就算我涅槃重生，之後撿到我的也還是你。我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華胥覆在我額頭上手就這麼僵住了：「你是這樣認為的？」
我寒聲道：「我知道你這個本事。如今我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裡，你若是將我的記憶洗得一乾二淨，那我就又會像三萬年前一樣，不知所謂的乖乖呆在你身邊，不是嗎？」
他忽然翻身上床，一副硬邦邦的胸膛抵著我光滑的背脊，緊緊的將我摟著：「我不會對你做這種事的。因為這樣做，我會永遠的失去你。」
我睏倦的閉上眼睛：「你何等聰明，我知道你曾經這樣想過。好在你的人品不錯，才沒有付之行動。我現在提起，也是再次給你提個醒罷了。」
這一夜，我們純睡覺，他真的沒有碰我。他只是將我輕輕的攔在懷裡，讓我頭枕著他的臂膀睡覺，我在他的懷裡睡得很是安穩。
因為睡得太舒坦了，所以第二天我怎麼都睡不醒。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能感覺到華胥從我的身邊起來，吻了我之後就離開了。
然後，我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婉轉清脆的竹笛聲，這旋律讓我驀地從睡夢中驚醒。
我的心頭一驚，這個人，不是華胥！
我立即穿上衣服，衝出了殿外。
我看到一個一身紫袍迎男子站在飛檐上，唇邊優雅的翠笛，吹著婉轉動聽的曲調，他的衣袍和長發逆著風獵獵飛舞。
我失聲叫出了他的名字：「紫霄！」
他聽到我叫他，就放下了唇邊得翠笛，轉過臉來以一個王者的姿態俯視著我，眼神高貴而冷寂，他那絕色的容顏，還是如同往昔一般勾魂攝魄，奪人呼吸。
我得知紫霄是冥王生魂轉世之後，我便有點理解了他為什麼會是冥王，也許是憑臉當上的。冥界的魂魄們，也許都是被這樣一張臉給勾去的。
我們遙遙相望，四目相對，他倒是沒什麼站在屋檐低頭往下看，而我，脖子仰得都快斷了。
但是，紫霄依舊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望著我一言不發，冰冷漠然。
我本來還以為紫霄的身體里融進了軒轅的魂魄，會不會也替了軒轅的性情，現在看到紫霄依舊是這樣一幅目中無人，把一切都當成空氣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也許是很討厭說話，紫霄的眉頭微微一皺：「聽說你找我，我在原地站著不動等了你十天天，你還是沒有找到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我被這番的神通廣大嚇得一個沒站穩，乾笑道：「是啊，我找你。這一千年來你在幹什麼？過得好不好？」
紫霄面無表情，聲音也不帶任何情感，就好像萬年的寒冰一般：「我在思考要不要見你。」
我啞口無言，紫霄花了一千年，就為了思考一個問題？！
我從沒見過這麼會浪費生命和時光的人。
我試探的問紫霄：「你是不是記得前世的我？」
紫霄反問道：「那你呢，你記得前世的我嗎？」
我搖搖頭，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輕輕的觸動了：「可是，我記得你剛剛吹的那首曲子……」
忽然，紫霄在高高在上的站在飛檐上，緩緩的對我伸出了手，那雙幽邃得如同黑夜一般冰冷的雙眸深深的望著我：「你那願意跟我走嗎？」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伸出手，因為他站得太高了，就算伸出了手，我也依然勾不到他。
我知道紫霄這句話意義，我不敢回答。
紫霄忽然將手指併攏，指著我的身後對我問道：「靈樞，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因為他。」
順著紫霄的手指指向，我一回頭，看見了華胥一身翩躚的白衣，神色倉皇的望著我。
華胥一言不發的走上來，摟著我的腰，對紫霄說：「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她是不會跟你走的。」
紫霄一聽，在唇角緩緩的勾起一絲笑意，這一笑驚艷了天地，日月無光。
紫霄居然笑了？！那畫面太過於詭異，我不敢多看！
紫霄笑完之後，這才悠悠道：「我比你更了解她，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給她的，唯獨如何去愛，沒有教給她。因為，我想讓她自己學會。可是，我等了她一世，她都沒有愛上我。華胥，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無情的女人。」
華胥摟在我腰間的手此刻有些顫抖。
華胥堅定的對紫霄說：「就算她無情，我有。讓她待在我的身邊，我的快樂會多於她的快樂，這本來就對她不公平。所以，就算我多付出一些，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段話讓我的心頭微微一熱。我想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華胥能打動我的心。他的溫柔和包容，讓我無法抗拒。
可是，他對我同樣也有著十分強烈的佔有慾。就算我反抗，他也就強行將我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