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再碰我了【143】
華胥修長的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卻依舊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說一個字。
我嫌惡的一掌拍掉了他摩挲著我臉頰的手,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為了顧及你父君的顏面,要不是怕你傷心,要不是怕你眾叛親離,我何苦要強背下這個黑鍋!可是你呢,你居然這樣對我?!」
華胥重重的閉上了眼睛,儼然就是一尊威嚴俊美的神像,不論我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
他的沉默不語讓我徹底的憤怒了!
這到底是憑什麼?憑什麼他作為這般不堪的事情,還能這麼氣定坦然的面對我的指責?溲!
我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拚命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你的心難道是鐵做的么?!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很難過?!呵呵呵——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你父君走的時候你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啊!養了你四萬年的父君,他白天剛斷氣,你晚上就把我騙上b床了,如此看來,你的心也不是鐵做的,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啊……」
華胥今天看來是真是鐵了心了,不管我怎麼打他罵他,他都不說一句話。
可笑的是,我哪裡還打得動他,我的拳頭軟綿綿的捶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根本就是瘙癢都不及恧。
哼……我這根本不是在折騰他,而不過是折騰我自己罷了。等我把力氣都折騰光了,卻也還是虛弱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裡由他抱著。我堂堂魔尊,怎麼會落到如此窩囊的地步?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丟臉。
還記得上一次我這樣質問自己是因為流落到凡間去救紫霄,而現在卻是被華胥囚禁在此處。沒想到,本尊一世英名,竟然都是栽在了男人的手上,荒唐,真是荒唐……
華胥見我再也力氣打,也沒力氣罵了,這才將一雙俊美的雙眸睜開,一雙漆黑的瞳熬得猩紅!
華胥喉頭哽咽著問我:「靈樞,現在,你心裡可好受些了?」
我竟孱弱得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冷哼都懶得「哼」一聲。
華胥又道:「我承認,我捨不得放你走。你控訴我對你做的一切,我都承認。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現在真的放不下你,你能不能在給我一些時間……」
我白了華胥一眼:「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委婉這麼動聽,我不是你們天族的名門閨秀,我聽不懂。你這這番話在我看來,就是想告訴我,你現在剛剛才睡了我沒幾天,你不甘心。你還想多睡上幾次,直到你睡夠了,睡飽了,你才會考慮將我從這裡放出去!」
華胥素來就知道我說話很直接,很見血,很傷人。但是,他在如何做足了心裡準備,也還是抗不住我這殘暴的語言攻擊,也許他是心痛了,也許他是太委屈了,只見他緊緊的咬著牙關,咬得唇齒都滲出了血來。
看著他唇角流出猩紅的鮮血,我竟然……心痛了!
我顫抖著手去幫他擦掉唇角的血,事到如今我為什麼還會為了他而心痛?!他如此欺我誆我,我為何還會為了他而心痛?!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
華胥見我親近他,趁機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親吻著:「靈樞,夠了,我們彼此早已心心相惜,你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是我不好,是我委屈了你……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
我將頭靠著華胥的上,不哭也不鬧:「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原來愛一人,這麼辛苦,會哭,心還會痛……從前我不懂愛,活得逍遙自在。即便是我前世侍奉在紫霄『君上』左右,我平平淡淡的活著,我也過得開心。你到底為什麼要愛上我,到底為什麼要招惹我,你前世難道是我的冤家嗎,你是專門來折磨我的嗎……」
華胥聽到我提及前世,變得不再淡定了。
他蒼白的手,骨節分明,頗有力道的捏著我的下巴:「靈樞,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如他?不要是想回到他的身邊?」
我不屑的冷笑一聲,實話實說了:「他是冥界之主,你是好歹也是天界之主,何苦貶低自己。我倒也沒覺得你哪裡不如他,特別是自私的程度……」
華胥一雙英挺的劍眉壓得很低,黑瞳里幾乎要蹦出了火星來。
我看到華胥瞪著我,我也好不示弱的瞪回去:「怎麼?我有說錯嗎?他也想要我,但是他卻不是強佔我。他告訴我,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到他的身邊。他跟你不一樣,他瀟洒大度,拿得起放得下……」
華胥這次憤怒了。我想,我終於觸到了他的底線。
華胥不知道使得的是什麼法術,竟然從我隨便藏物的結界里逼出了紫霄給我的那管翠笛,他一把抓住翠笛,「啪」的一聲,翠笛乾淨利落的從中折斷了。
我心中不免嘆息,如此就失去了好好的一個可以制衡鬼兵的機會。不過,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我逃出蓮泉宮也不知是何年月了,未來的這個惋惜,簡直不值得一提。
華胥好像捏斷了翠笛不是很過癮,還要來捏我的下巴,一副既想用力,又怕我疼的樣子:「靈樞,你休想再回到他的身邊。如果,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女人,或許我會放你走。可是,既然我們現在已是夫妻,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走的。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在這裡翻雨覆雨,雖然第一次是我強迫你,但是後來,哪一次你不是主動?你忘了我可沒忘,你早就已經接納我了。」
我冷笑一聲,暗自腹誹道,如此,華胥又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囚禁我。
我冷哼道:「你們天族究竟有哪一條規定了只要佔了姑娘家的清白,就可以夫君自居,無休止的佔下去。你們天族不是最講禮儀廉恥的嗎?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廉恥?」
華胥被我堵得無話可說。
我重重的閉上眼,長嘆一口氣:「你走,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見你了。」
華胥咬牙道:「為了他嗎?」
我沒看他的辨清,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為了我自己!」
他哽咽著有些顫抖:「你是我的妻子……」
我靠著我微薄的魔力,在手中化出了一柄羽刃,由於我現在魔力太弱,化出來的羽刃竟如繡花針一般的纖細,讓我十分的難堪。
我將羽刃抵在喉頭上:「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再死一次好了,反正我不想見你。你不是想天天見著我嗎,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在這裡再躺上一千年,讓你看個夠。」
華胥立即抓住了我的羽刃,毫不遲疑的像折斷那管翠笛一般,也將我手中的羽刃捏了個粉碎。
同時,我手掌上濺出的血也飆了我一臉。
我討厭血的味道。
華胥難過的說:「靈樞,你不想讓我碰你,我不碰你便是。你千萬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我會心疼。」
我不想在與他多說,多說無益。
華胥將我放在床上,細細的為我擦拭著臉上的血跡,然後幫我蓋上被子,就出去了。
我睜開了眼睛,最後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對他說了一句:「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不會在見你,也不會讓你再碰我。」
就這樣,我在蓮泉宮又過了五天。這五天里,沒了華胥來折騰我,我便日日打坐,修習我魔族最上乘的心法,雖然收到了龍脈的制約,但是還頗有一些成效。
凰令和御魔戒都試過了,但是,都沒能召喚出一個魔類來。我隱約能感覺到,自從上次紫霄闖進蓮泉宮一次之後,華胥似乎將蓮泉宮的結界給換了,也許是用了神帝印,這個結界嚴嚴實實,我就連結界外的一絲波動都感覺不到。
於是,這五天,我絲毫不敢懈怠的,日日都打坐練功,利用御魔戒的力量修持著我魔族的上層心法,抵禦著龍族的龍息。
我沒日沒夜的入定修鍊,華胥也一直沒來打擾過我,直到這天晚上,我被一陣悠揚的琴聲打擾了清靜。
這鏗鏘而悠揚的琴聲,卻透著一股纏綿和哀怨,弦動著心。
能在蓮泉宮彈琴的人,除了華胥,不做他想。
我禁不住那扣人心弦的琴聲的牽引,我情不自禁的走到窗欞的邊上,透過陵花窗向外望去,卻只看到蓮泉池邊一個清冷背影,坐在月光下彈琴。他一身清雋的白衣勝雪,融在銀色的月光里,分不出哪裡是月光,哪裡是白衣。
白澤曾經跟我誇讚過,說華胥的琴音能讓芙蕖香蘭泣露,能讓空山凝雲不流,他那雙修長優雅的手,天生就是彈琴的。
千年前,我們還在太雍宮一起進學的時候,每次輪到我彈琴,我要麼逃課,要麼就是乾脆把琴弦撥斷,頂著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去包紮,我還真的沒聽過華胥彈琴。
如今一聽,他的琴聲真的是很動人的。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心弦,總會有一個旋律能夠撥動你的心弦,讓你產生共鳴。
我素來不愛聽這哀婉的曲調,可是,如今這纏綿愁苦的音律竟然絲絲都入了我的耳朵,讓我不由得心中無限惆悵,他的琴聲流露著哀傷。
晶瑩的淚珠從我的臉頰上滑落,融進了銀色的月光里。
我忽然有些衝動,想衝出去,緊緊的抱住他,叫他不要難過。
我強忍著著這個衝動,死死的咬著唇瓣,直到咬出了一絲血的滋味,我才總算是忍住了。
我鬆了一口氣。只要堅持下去,華胥總會放我出去的。就算他將我囚禁在這裡,只要我不見他,那他囚禁我,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這一夜,我即無法入睡,也無法打坐修鍊,因為華胥在蓮泉池邊上彈了整整一夜的琴。那琴聲在我的耳邊回蕩著,就像我們那些我們一起纏綿的夜,他溫柔的在我的耳邊說著動情的情話,讓我的心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夜,第二天我又睡了一整天。
沒有了那琴音的干擾,我即便是躺著睡覺的時候都在修持魔道心咒,於是,睡了一陣天下來,我精神頗豐,漸漸的能稍微與龍脈的氣息相抗衡了。
細想自己和華胥荒唐的事情,心中不免憤懣,男色果然誤事。
這天晚上,華胥終於還是忍不住,敲響了我的門。
那時候我正在床上打坐,隱約感到華胥的仙澤來到我的門前,然後我就聽到了敲門聲,我就睜開了眼睛,凜聲道:「你可是來放我出去的?如果不是,我不會見你。」
華胥沒有回答我,而是一聲一聲的繼續敲著門。
透著月光,我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因為他已經站不穩了,他是貼著門在敲我的門。
我心頭飄過一個念頭,華胥該不會又將自己弄傷了,來我這裡演出苦肉計吧。我既然已經上過他的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了!
我不為所動的繼續閉著眼睛打坐,由他敲。
只聽見,他那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弱了,直到最後漸漸的沒了聲音,然後他就轟的一聲倒在我的門外。
聽到他倒地的聲音,我這才驀地驚醒。看樣子不像是演戲,我立即跳下床,朝著們奔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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