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夫君【148】
纖長睫毛輕輕的扇了一下,我緩緩的伸出手,將那一片花瓣托在掌心裡。
我琢磨了一下,這花瓣估計能吃!
我咽了咽口水,將花瓣放進嘴裡嚼著,唔,味道很是不錯。只是這地上的花瓣有點臟。
於是,我挽起袖子開始爬樹,樹有些難爬,折騰了半天才爬上一株半高的粗壯的枝椏,不過看這個高度,估計一會下樹有些難。
我舒舒服服的躺子在桃樹的枝椏上,置身於一片香穠花海之中,一手摘著花瓣往嘴裡塞,一手抱著後腦勺看天空溲。
然後我開始思考,我是誰。
這時候,我忽然又聽到了睡夢之中聽到的那個琴聲,婉轉悠揚。
我扒開花叢往遠處一看,只見在這方霞色流艷的天地里,有一個男子在撫琴,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衣袂飄飄,出塵如仙,一頭溫潤如玉的長發,在瀰漫著微光和花香的空氣里,髮絲輕揚著,驚若天人恧。
這琴聲的曲調,分明就是在我夢裡的陪伴著我的。
也許是因為他琴彈得好聽,所以我對他特別有好感。
我折了一截樹枝,瞄準他的腦袋,「嗖」的一聲砸了過去。
砸中了他的腦袋,我撲哧一笑。
他停住了撫琴的手,抬頭望向我這個方向,目光清冷,淡淡的問了一聲:「誰?」
他的聲音真好聽!
我努力的茂密的花叢里探出個頭來,我的頭髮比我的人還長,差點都讓花枝給攪糾結了。
我挽著長發,對他明媚的一笑:「你過來啊!」
那一眼,他的雙眸像是迷醉了一般,忘卻了紅塵。不管多少次回眸,都會一眼淪陷。
我順著一頭長發,坐在樹椏上晃蕩著雙腿,看著他走到樹下。
他眼中似有寵溺的神色:「你為什麼爬這麼高,快下來,當心摔著。」
我笑著說:「剛剛肚子餓,爬上來的找東西吃,可是爬上來就下不去了。還好我這枝椏夠粗夠結實,我正打算著著樹上過一夜呢。」
他對我說:「跳下來,我接住你。」
我凝著眉,咬著唇瓣,半晌不動。
他笑道:「我說能接住你,就能接住你。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抬頭看一看天空。」
輕輕吐了一口氣,抬起頭……居然看到一隻五彩斑斕的大毛蟲,懸著一根細絲在我的頭頂上扭著胖胖的身軀,扭得十分的生動。
我臉色鐵青,嚇得一嘚瑟,腳底一滑,尖叫了一聲摔了下去。
然後,我被他穩穩噹噹地接在了懷裡。
我確定自己沒有摔在地上之後,興奮的大笑不止,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呵呵~~你真棒!「
雖然他的臉上一派清冷,但是眼底卻像喝了蜜糖一般,洋溢著笑意。
忽然,我想到什麼不對勁了,:「你是不是一早知道我會被那隻毛毛蟲嚇到?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挑眉道:「是。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姑娘,連老虎都不怕,但就是怕蟲子。」
我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指謫他道:「你這麼厲害的話,你就不能上來把我帶下去嗎?」
他回答說:「你爬樹也就算了,要是我爬樹的話,成何體統?」
我呆了呆,立即放聲大笑道:「爬樹哪裡需要提桶啊,怪人!」
他卻是一直摟著我,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柔聲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搖搖頭:「我沒有名字,我一醒來便在這裡了。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薄唇輕啟:「夫君。」
我一聽,錯愕了三秒鐘之後,立即放聲大笑:「你這個名字取得真有內涵,要是你掉進了姑娘堆里,還不喚得你的骨頭都酥了!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么?」
夫君挑眉道:「要不要我也給你取一個名字?」
我捂著笑疼了的肚子,笑抽了的說:「好啊,除了『夫人』這個名字之外,你隨便給我取就好了。」
他淺眸一笑:「靈兒。」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頭微微一震,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他問我:「怎麼,不喜歡?」
我搖搖頭:「反正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叫我什麼,隨便叫吧。對了,我剛剛在這樹下睡著的時候,是你彈的琴嗎,彈的是什麼曲子,真好聽!」
他說:「那是上古神器,伏羲琴,我剛剛彈的是鎮魂曲。」
我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那你是誰?」
夫君輕笑:「這個恕我不方便說,不過,我住在這裡。靈兒,今晚你就住在我的住處好了,不要在樹上過夜。」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一個剛剛認識不超過一炷香時間的陌生人回家,夫君就扯著我的衣袖將我拖走了。
我心中讚歎道,這還是一個即隨和又特別守禮的夫君。
桃林的深處,有一片小池塘,池塘的右邊是一片菜園子,池塘的左邊是一個青磚灰瓦的小院子,頗為雅緻。
我撇撇嘴,看了一眼抱著琴的纖塵不染的男人:「夫君,我很期待你種菜的樣子。」
夫君不以為然道:「怎麼,你不喜歡?」
我恍然道:「要是能在池塘邊上種竹子就好了。我喜歡小竹屋裡那種清新的氣息,竹葉可以泡茶,竹筍可以吃,小竹竿可以釣魚,大竹竿還可以做竹筏在小池塘上玩耍,我會吹竹笛子……」
我話還沒有說完,夫君臉色一沉:「可是我討厭竹子。」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夫君的身後走著,也弄不清他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的生氣,偶爾抬頭看到夫君那略嫌清冷的背影,如瀑的長發垂至腰間,好似威嚴不容褻瀆的天神。
可我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威嚴的天神一般不容褻瀆的男子,竟然會進廚房,洗菜,切菜,煮菜,然後廚房裡飄出了一陣菜香……
讓我不勝惶恐,總覺得有點褻瀆了天神的感覺。
我惶恐的表示我要進去幫忙,可是都被夫君擋了出來:「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動手呢。」
我再三惶恐的表示一定要讓我進去幫忙添個柴,遞個東西什麼的,他這才放我進來了。
可是在我撞翻了一個醋罈子,打爛了兩隻盤子之後,夫君就徹底的禁止我進廚房了。
我惶恐不安的坐在餐廳里坐等晚餐,真的很想找三炷香來拜夫君,以此來表達我的崇敬之意。
晚上,夫君就將自己在書房裡,不知道在忙活著些什麼,我半夜裡偶然醒過來,卻發現他的書房裡還是亮著的,好像還是很忙碌的樣子。
於是,我們兩個就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
夫君早上是肯定不在的,但是廚房裡肯定會有昨天晚上提前做好的早點,而且絕對是一直放在鍋里溫著的。
中午午飯之前,夫君必定會趕回來做午飯。
下午,夫君肯定會陪我,教我練字,陪我下棋,要麼就拖著我到菜地里去給那滿菜園的蔬菜彈琴聽。夫君說,這些蔬菜寶寶聽了琴音,會長得更茁壯。
一到了晚上,夫君就開始夜以繼日的在書房忙活著,一直點燈到天亮。
我甚至不知道夫君是用什麼時間來睡覺。可是他卻依舊每天精神滿滿的,而且還相當的開懷。
比起每天吃每天睡的我,我就得夫君的人生過得更為充實且精彩。
這天早上,吃了早點之後,我就偷偷摸進了夫君的神秘書房,每天晚上燈火通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書房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摸進書房之後,我大失所望,此處竟然只有一張空蕩蕩的書桌,書桌上除了筆墨紙硯,什麼都沒有。
我心中暗嘆,足見夫君的心機深沉,居然半分線索都不給我留下,我越發的好奇他每天晚上在書房裡忙些啥。
我隨意的翻著夫君的書桌上的宣紙,想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結果,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張字條。
我將字條放到鼻尖聞了聞,有隱形墨水的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隱形墨水。
這是一種傳信的秘術,寫信人用收信人的血液特製的,這張字條,只有落到了收信人的手上,用收信人的血才可以使得隱形墨水現行跡。
我心中暗自讚歎自己的博學,不禁懷疑以前自己是個做間諜的人才。
我猜想,這字條肯定是什麼人寫給夫君的,我今天悄悄騙取一些夫君的血來試試,就知道夫君晚上都在搞什麼鬼了。
於是,我將字條偷偷的塞進了袖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