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左手嬌妻右手寵妾,季少真是齊人之福
男人原本勉強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陰鷙如鷹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她。
如果她純粹只是挑釁,也便罷了,可這小女人眼淚都快掉落下來的樣子,竟像是十分認真。
顧翩翩總是,總是叫他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覺得頭疼,胸悶,語氣卻盡量剋制,「你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在羞辱我,還是作踐你自己?溲」
纖瘦嬌小的女孩緊緊抱住膝蓋,縮在床角。
眼淚怎麼也抑制不住。
她自己開始和自己生氣,氣自己的軟弱和不爭氣恧。
明明是她被人冤枉,她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錯,為什麼她要受這麼大的罪,承受這麼巨大的痛苦。
她怎麼會羞辱自己的老公?
何況,他已經擁有此生摯愛,擁有了一個時時刻刻可以牽動他心臟的女人,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羨煞旁人,他有什麼可以被人羞辱的。
她顯然是在作踐自己。
因為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可悲的並非是自己的丈夫睡別的女人愛別的女人。
而是她在短暫的交易婚姻中,沒能守住自己的心。
她愛上了自己最不該愛的人。
這個男人不僅心有所屬,另有所愛,更悲哀的是,他與自己交易婚姻,也不過是另有所圖。
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比她更加愚蠢?
這場婚姻讓原本膽子很大的她,越來越畏縮,越來越怯懦。
迷霧重重,步步驚心,不知道哪一天才會知道真相,又或者說,不知道哪一天會知道更為殘酷的真相。
最初的最初,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女孩,被惡少楚易逼得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才會想到向季紹霆投懷送抱。
她以為把自己賣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甚至爸爸也可以很快回到她身邊,生活都會回到原點,唯一的不同只是,她結了婚,嫁了人。
既然金主是個還不錯的男人,那麼這場買賣也不算太吃虧。
何況,這個帥得堪比名模,而且富可敵國的男人迂迴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一度真的相信,季紹霆對她是一見鍾情。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只是一個甚至都不夠相似的替身。
本以為這樣已經是這場婚姻中最為悲哀的事實,可接踵而來的真相卻讓她再遭重創。
她或許不僅僅是個替身,還是個季紹霆用來報復的棋子之一。
雖然至今還是不能參透他最終的目的,但她是個不太優秀的小小棋子,這一點幾乎已經可以肯定。
而她更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懷疑,被誤解,被當作殘忍的兇手。
女孩臉上呈現出完全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糾結和痛苦。
季紹霆隱隱心疼。
即使犯錯,即使不懂事,也還是個孩子,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恨的孩子。
翩翩抱著膝蓋默默抽泣,卻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驟然摟住。
大掌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溫聲溫氣地與她講道理。
「翩翩,這世上有許多東西,包括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講求一個緣分。就像翩淮和扇棋,這兩個人原本與你素昧平生,可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並且突然告訴你,他們都是你爸爸的孩子,翩翩,在那一瞬間,你就不得不接受你的爸爸不再是你一個人的,而要無條件地與另外兩個人分享。然而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你是個心智足夠成熟足夠穩重的女孩,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做好要照顧弟弟妹妹的打算,你是個合格的姐姐。這樣的親人情分,是註定的緣分。」
翩翩被他摟住了半個身子,覺得非常的彆扭,她不願與他靠得太近。
而且他竟然有心情和她講道理?
翩翩覺得聽起來本能地不舒服,想要推開他躲開他的噪音,卻有些貪戀他溫暖的懷抱。
男人抬起一隻手,輕輕捏她的小臉,語氣竟然稱得上還有幾分溫柔,「翩翩,就像你與弟弟妹妹的相聚需要緣分一樣,你與寶寶,也需要緣分來成全。如果沒有緣分,這不是你的錯,也並非別人的錯。」
小女孩方才只顧著哭,還聽得一知半解,可現在卻全都聽得異常清楚。
她的老公這是在……把她當做一個殘害孕婦外加害死未出生的嬰兒的變.態女人……來進行思想教育?
她甚至沒有心情矯情除了這事兒以外的事情了。
季紹霆根本是瘋的,他已經完全認定的事情,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是徒勞的。
她現在真鬱悶,為什麼裴曜臣那套金色的宅子里沒攝像頭。
男人溫熱的吻落在她額角,「翩翩,我們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有的。」
女孩氣結,兩隻小手抵在他胸前,重重推開他。
「季紹霆,我再說一次,最後一次,我真的,沒有推她,無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都與我無關,更不會令我嫉妒。」
翩翩決定只說一遍,從此以後再不會為這件事解釋了。
這樣一環套一環的精心設計,她既然已經中計,那便只有認命了。
而這個男人此時貌似哄著她和她講道理的樣子,叫她異常反胃。
他既不捨得阮妙彤受傷,好像也不大願意和自己爆發爭吵。
還真是打算享受齊人之福。
翩翩目視遠方,聲音極為冷淡,「雖然阮小姐出了意外,我很清楚你心情很糟糕。但是,該說的話我依舊要說。」
她一雙小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無論俞亭與你的是什麼關係,也無論她與你之間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合作,這都不足以讓我容忍她,允許她占著我家的宅子,那是我爸爸和我東西,不允許別人侵犯。季紹霆,我作為你的太太,拜託你幫助我,就只是這一次,以後我不會輕易再求你。」
翩翩的聲音很低沉,很難過。
她已經開口兩次,可如果季紹霆執意不肯幫忙,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想到俞亭那樣肆無忌憚地把爸爸的東西丟出來,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她什麼都做不好,在顧氏工作時很多專業知識都欠缺,做起事情還沒有翩淮得心應手。這也就罷了,畢竟從小爸爸就沒有特意引導她去接觸這方面的知識。
只是現在,她怎麼能任由俞亭侵佔爸爸的房子。
那個女人,甚至有可能參與了對顧氏對爸爸不利的事情……
季紹霆臉色陰沉,始終緘默。
翩翩苦笑,「如果,這一次你真的不肯幫我,那麼婚禮……我真的沒有心情辦了,你可以……你可以等阮小姐身體恢復,與她,在一起,我沒有意見。」
男人的臉色微微變化,明顯的不悅。
翩翩咬著下唇,慌忙補充,「可能你會覺得我是在威脅你,但我真的不是這種意思。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季紹霆撫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漸漸施力,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
翩翩次日清晨起床時,季紹霆已經離開了季宅。
之後的很多日,翩翩都沒有見過他。
就連每周兩節的藝術素養專題課,他也沒有出現。
翹首以盼季叫獸的姑娘們大失所望,專業教授來上課,偌大的教室內死死沉沉,人人昏昏欲睡。
……
翩翩覺得,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季紹霆此時此刻的舉動,應該是,離家出走了吧。
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小朋友一樣,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不過也或許他只是去貼身照顧阮小姐呢,這也未可知。
……
今天是周末,翩翩如常用過早午餐就準備出門,她和林姒一早有約。
陳伯立在一旁收拾餐具,突然幽幽地開口,語氣卻輕描淡寫。
「太太可知道,先生搬去別的物業住了。」
「連慣用的東西都已經遣我送了過去,先生似乎是要在那宅子里常住了。」
翩翩心裡是震驚的,沒想到季紹霆不但離家出走,甚至是真的搬走了。
如果真的這麼不想看見她,看見她就心煩的話,他完全可以把她趕走啊。
不過她佯裝淡定,只「嗯」了一聲。
陳伯輕笑,「被自家太太氣得有家不能回的男人,還真是挺少見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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