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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娘親,有母老虎!

  第190章娘親,有母老虎! 

  落日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海浪拍打著崖壁,琴心靠在熠的懷中,任風拂過兩人的髮絲,落日雖美,兩人似都心不在焉,無暇顧及眼前美景,就那樣靜靜坐著。 

  琴心淡淡問道:「你可有話與我說?」 

  熠沉默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瞬間便恢復常態,只回了一句:「傍晚風大,我們該回去了…」 

  琴心只笑了笑,再不說話,轉過頭望向眼前景色,似乎有些貪戀。 

  熠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同她起身,微微側身站到她身前,低聲道:「周圍有人,小心!」 

  她笑了笑,任他護著,炎卓熠此時正仔細觀察著周圍形式,並未注意她剛剛那一笑。 

  片刻間,山崖上已經聚集了數十蒙面人,從山崖兩邊圍了過來,將他們一步步逼到絕壁。 

  「待會兒我殺出一條缺口,你趕快騎馬離開!」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遞給她:「拿著防身!」 

  琴心接過匕首,又看了看他,淡淡的眼波中終於有了些波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而他已經與逼近的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琴心拿著匕首,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眼淚不自覺便落了下來,看著眼前男子被一群人圍在中央,任他功夫再是如何,卻也寡不敵眾,他行事一向謹慎,所以太子才會遲遲不得手, 

  「快走!」炎卓熠大喊一聲,持劍攔住一眾人等,白色的袍子已經被割開七八道口子,鮮血順勢浸染開來,,那一刻,琴心淚眼朦朧,死死握著匕首,卻邁不開步子。 

  「快走啊!」他再次喊道。 

  黑衣人似乎意識到什麼,吩咐道:「抓住那女的!」 

  他話剛說完,炎卓熠目光一沉,一腳踢起腳下死士的刀只插那人胸口。 

  眾人皆被他這一舉動震住了,只見他轉身便拉著女子往拴馬的地方奔去,眾人慾追,還不及反應,男子已停了腳步,不可置信轉身看向女子。 

  他目光有些渙散,聲音卻依舊堅定:「我知你恨我,他又怎會放過你,我得帶你離開…」 

  女子鬆開他的手,一步步後退,就連他們身後那些黑衣人也全部停下動作,看著眼前這一幕。 

  男子手撐在腰間,本就渾身刀傷,滿身血跡,若不仔細倒真沒發現,不知何時他的腰間插了一把匕首。 

  而那匕首,正是他給她防身的… 

  黑衣人反應過來,繞過女子紛紛圍了上去,看到這一幕,炎卓熠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輕輕扯出一個弧度。 

  他已身負重傷,琴心那一刀並未傷及要害,她對他到底還是有情的。 

  即便如此,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已被逼到絕境。 

  她終於為爹爹報仇了,可為何心裡會這般難受,驀地想起他那句:我知你恨我,他又怎會放過你,我得帶你離開… 

  原來他早便知曉,即便她想殺他,他依舊想的是她的安危。 

  就在那人舉刀砍下的時候,她猛然沖入人群,護在他身前,替他生生受了那一刀,炎卓熠抱起她,眼中血紅,竟有些微微顫抖,黑衣人那一刀可是下了狠手的。 

  那黑衣人此時也被嚇到了,他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那人吩咐過,萬不可傷那女子,他那一刀下去,雖到最後拚命收了些力,但也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他要如果回去交差? 

  眾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拿刀僵持著… 

  「沁兒,你為何要為我擋刀?」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似乎下一刻便會失去懷中的人兒。 

  她撐著一些力,微微笑了笑:「你早知我是誰,如此我便不欠你了…」說著,用盡全身力氣后推,他們本就在懸崖邊上,這一退兩人便如折翼的鳥兒一般,雙雙落入海水之中。 

  造化弄人,為何他會是她的殺父仇人,為何偏偏要在愛上他之後才會得知這件事… 

  他們此生註定無法在一起,今日她聯合太子本是想為父報仇,可到最後她仍舊無法看著他死,為他擋那一刀便算兩清了,她知他水性不錯,是生是死便聽天由命吧… 

  黑衣人大驚,他們沒有親手殺了七王不說,眼下七王與那女子落入水中生死未卜,七王若活著回去,那人只怕會要了他們的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下去找!」領頭一人說道,眾人得令紛紛散開,那領頭之人站在崖上看著海水思慮片刻,太子曾說萬不可傷那女子,如今那女子身受重傷又遭海水浸泡,只怕凶多吉少… 

  而後,上天待他們不薄,二人都活了下來,只是被海浪衝散。 

  據說七王被肖護衛救回去之後便昏迷了兩天,一醒來便私自動用了京城守衛,他做事一向穩妥,為了找她卻不惜壞了多年來隱忍換來的皇上心目中的印象,然而,一找多日無果,太子一夥更是連連上奏,直至龍顏大怒,收了七王手中兵權… 

  他們都道她死了,可他不信,直到那日尋到她的墳頭… 

  琴心被一家老漁民所救,她傷太重,那對夫婦人心善,想來是她命不該絕,她想回家,想大哥,想嘮叨的長老們,還有那個喜歡讓她叫嫂子的丫頭。 

  她撐著一口氣,等著漁民去給她報信,幸得哥哥帶著龍熠山莊的人很快便趕來了,若再晚兩日,只怕那些官兵便會搜到此處了。 

  他在找她,她是知道的,可她再不想見他,他們此生無緣。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誰也沒說,直到莫鶴為她診脈,臉色大變,連同聲音都變了變,問道:「你怎會中此毒?」 

  她笑了笑,並不在意,她早知自己時日無多,當日太子讓她將那毒放到七王的飲食當中,太子生性多疑,雖讓她有了不得不殺七王的理由,但還是不放心,讓她也服下毒藥。 

  其實他只是想嚇一嚇她,不管那件事成與不成,他都不舍殺她,卻不想她會那般離開,即便他想為她解毒卻也無法再見到那個曾經令他動心的女子。 

  那毒本就是罕見的慢性毒,他承若她,事成之後他便會為她解毒,知道真相那時,她是想殺了七王,可她終究下不了手,一盤糕點被她一人獨霸,七王笑著看她,卻不知自己躲過一劫。 

  她隱瞞自己中毒的事情,待發現之時,毒已入五臟六腑,其實她是不想活了… 

  莫鶴是申坤的師兄,那毒是申坤所制,莫鶴窮盡畢身所學終於在琴心奄奄一息之時研製出了解藥,奈何她心無生念,解藥下去也將將只保住了她的性命,與活死人無異。 

  龍熠山莊為了隱藏自己身份,只得遠遠修了一座墳頭,好叫人斷了那些念頭,而琴心也被送到遠處靜養,莫鶴這些年雲遊四海便是為了覓得醫治之法。 

  龍熠山莊從此行事更為謹慎,就連交好的古家也沒告知事情真相。 

  這些年便眼看鷸蚌相爭,等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而古家也終究被他們作為棋子… 

  「小姐,該吃藥了…」琪兒端著葯碗走進,眼睛有些紅腫。 

  琴心看著,想要接過卻被她微微側開,「還是奴婢來吧…」 

  琴心苦笑,收了手,站起身:「我該走了,你要好好休息,莫鶴能治好我就一定能治好你…」 

  待她走遠,琪兒握了握望著葯碗皺眉的女子,那眼神似乎在說她不想喝。 

  琪兒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方才那些話她在牆后都聽到了,原來龍熠山莊這些年一直都在利用古家,小姐才會走到這般田地。 

  再後來,我神智越來越清醒,琪兒總是一有消息便會在我耳旁念叨,起初她念叨我聽不大懂。 

  她說:「當日小姐被太子重傷之後,龍莊主和琴心小姐便出現了,據說太子和七王當場就愣了,在那場爭鬥中,太子和七王皆輸給了龍莊主,直到龍莊主一刀刺入太子心臟,他還定定望著琴心小姐。」 

  她說:「小姐昏迷那些日子,皇上一度要殺了七王爺,若不是琴心小姐攔著只怕王爺已經…」 

  再後來,她說的事我要是聽明白了也會問上一問,比如:「皇上放了七王爺,七王爺被扁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盛京半步。」 

  我問道:「那七王爺去哪兒了?」 

  琪兒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氣。 

  那日小天又來看我,帶了我許多愛吃的糕點,我吃得正起勁,琴心恰巧也來了,他二人看著我,琴心開口道:「大哥,你打算這樣一輩子么?」 

  儘管我只顧眼前糕點,卻依舊感覺到了小天的情緒波動。 

  「這輩子我欠她許多,若能這樣照顧她一生,又有何不可?」 

  「可你做不到,若真能守護,當初她便不會捲入那場爭鬥中,社稷未穩,大臣們一日日上書讓你充盈後宮,皇室血脈為重,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走到現在,萬不可在此刻失了人心!事已至此,你給不了她,不如放手吧,對她對你都好…」 

  那日小天走的時候似乎很生氣,琴心拉著我的手,似安慰,她道:「此生我最對不住你們二人,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回到他身邊!」 

  又過了兩月,鵲兒跑進我的屋子,很是委屈,「小姐,皇上就要成親了,前些日子後宮中便多了那些女子,一個個趾高氣昂,若不是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到這殿中打擾,只怕她們都要鬧到這方來了。」 

  她還未說完便被琪兒拉了下去,我心中卻有些堵得慌,抬眼望去,才發現宮中張燈結綵,果然是要辦喜事了。 

  索性也想出去走走,自生病以來,還從不曾走出這院子,今日心中不知為何鬱悶,想要出去看一看風景,古寒又不知去哪兒了。 

  古詢見我模樣,思慮片刻,想著他在我身邊照顧著便也同意了。 

  正值花季,這宮中的花園早已開了滿園滿院,清香撲鼻叫人心中煩悶片刻便煙消雲散, 

  遠遠便聽到一群女子聲音,似乎往這方來了。 

  古詢後悔沒來得及叫上琪兒一同跟來,若真要應付宮中那些女人,只怕他有些應付不過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索性開口:「小姐,我們回去吧,她們該擔心了。」 

  我點頭,起身正欲離去,不想卻被那群人瞧見,片刻的功夫便圍了上來,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看什麼新鮮的物種一般。 

  「這位便是傳說中皇上金屋藏嬌的妹妹吧,長得好生水靈。」其中一人開口,語氣不善,帶著些許譏諷,待她說完眾人便笑了起來。 

  笑聲此起彼伏,好生刺耳,我拉著古詢,緊緊皺起眉頭。 

  古詢覺察出我的情緒,不情不願對著眾人行了一禮:「各位娘娘,我家小姐身子不好,這便要回去了。」 

  說著便要帶我走,不想那些人卻不依不饒,轉身擋在我們面前。 

  「大伙兒剛來,妹妹這是幹嘛,以後大家在宮中時常相見,可別見外啊,不若與我們再坐一會兒?」 

  還不待人回答,那些人已拉著我又坐了回去。 

  「錦兒,去斟幾杯茶來,走了這些地方也有些累了。」其中一女子開口道,她打扮得十分艷麗,與旁邊幾人使了使眼色,當然,古詢這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根本沒注意到她們這些小動作,只想著趕快帶著自家小姐離開。 

  不多會兒那喚作錦兒的宮女便領著幾名小丫頭端了茶水點心過來,倒是貼心。 

  眾人閑話中總是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皇上金屋藏嬌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對於這女子身份無人知曉,想來也不是什麼高貴出生,不然皇上也不會藏著掖著,竟連一個嬪位都不給。 

  這樣想著,膽子便大了些,好不容易撞上一回,定要給她個下馬威。 

  古詢接過茶水,小心看了看,沒什麼問題才遞了過來。 

  那打扮艷麗的女子看到這一動作,不免笑了笑,在他轉身後退的時候輕輕扯了扯裙擺,古詢腳下一滑,順勢往前倒了過去,正好撞上為其中一女子斟茶的小宮女,那小宮女也是被嚇了一跳,手中不穩,一杯茶水傾數灑出,她自己先叫了出來,那茶水竟是滾燙的! 

  古詢心中一驚,連忙起身抬眼望去,不由心疼。 

  我捂著手,手上已紅腫一片,古詢眼中似要噴火,卻強壓了下去,拉著我便往回走,幾個宮女還想再攔,他語氣有聲冰冷,說道:「各位娘娘,我家小姐燙傷了,若皇上怪罪下來,只怕…」 

  說完徑直推開前方几人,拉著我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遠遠還能聽見幾人聲音傳來:「他自己不小心推倒了斟茶的宮女,反倒怪起我們來了…」 

  「我看啊,以後還是離他們小姐遠些,這皇上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你們說是吧…哈哈…」 

  據說那日傍晚,皇上大發雷霆,而後在御書房待了整晚。 

  一月後,皇上大婚前日,琴心與我坐在馬車中,看著沿路風景,過了半晌她才開口:「那次妃嬪們為難你,大哥發了好大脾氣。今日他沒來送你,其實是不舍離別,因為他知道自己再無法庇護你,即便做得再是穩妥,那宮中不過是個金絲籠,少不了爾虞我詐,我們兄妹二人對不住你,能為你做的唯有放你自由…」 

  我又撩開車簾看了看皇宮的方向,心中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想起那夜他小心為我上藥的情景,似乎火辣辣疼的不是我,而是他… 

  據說那日,皇上在城牆之上站了整整一天,望著遠方不知在看何物,叫他身旁的管事公公急得不知所措,生怕皇上一個不順心拿他出了氣,只得豎直了耳朵,隨時等待調遣,不過那日皇上什麼也沒讓他做,彷彿中只模糊聽得一句呢喃:「朕終究還是留不住你,若有來生,朕定不負你!」 

  又是一年,熠說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帶我出去走走,只是毒入大腦,我還是有些不記事。 

  不過一切有他,有他們,我也懶得記那麼多事。在熠月山莊我雖混得莊主夫人一職,卻生生壓了掌事莊主一頭。 

  因而,這一年中我偶爾犯迷糊的時候古詢鵲兒幾人總會慫恿我做些奪權欺主的事,起初我以為他會生氣,只是每每以為他要生氣的時候總會往我預期之外發展。 

  事已…不多久我便有了個可愛的昵稱,其實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它可愛,不過熠從來不會騙我,他說可愛就一定是可愛的。 

  於是,那日他們帶我出庄遊玩,到得一個不錯的客棧,剛剛坐下,有人便認出了大名鼎鼎的炎莊主,上前寒暄幾句之後那人瞥了瞥我,小心問道:「這位便是炎夫人吧?」 

  我點了點頭:「正是!」 

  他墓地後退兩步,同情看了一眼炎卓熠,連忙拱手退了開去,這人還真是奇怪。 

  我轉頭看了看熠,他握住我的手,笑了笑。 

  我還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便聽周圍有小孩兒啼哭之聲,人群中似乎有些異樣,還不等我問,一個小屁孩兒便哭著跑下樓找娘親,口中竟然還喊著:「娘,嗚嗚…母老虎…娘,有老虎…嗚嗚…」 

  這下,我終於有些明白了,抓起炎卓熠的手就是一口,還不等他呼疼便也學那小屁孩兒哭了起來:「你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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